第60章 身份暴露
刺痛而滾燙。
觸目驚心的五指鮮紅,儼然映襯在陸景墨的臉上。
她第一次這樣反擊自己,那倔強和冰冷的堅毅,似曾相識。
灼燒感從葉清淺的掌心傳來,火速席卷了她的全身,仿佛將要燃燒殆盡。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敢以葉清淺的身份扇他巴掌,可是被他激怒的絕望感像野獸一樣翻騰著,衝出了自己的靈魂。
他眼底有冰冷暗鬱的神色,指骨冰冷,沉默地注視著她。
“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他的語氣玩味而嘲弄,似乎這一巴掌根本沒有激怒他,隻是桀驁不馴的凝視著。
葉清淺不願多言,卻在轉身的一瞬間被陸景墨拉住手,一把拽緊他的懷裏。
“你要幹嘛——放開我——!”她掙紮,身上被抽打過的痛意蔓延,凝滯在睫毛上的淚水微微顫動。
“很好,這才是你,你就應該欲拒還迎。”他眼神漸漸冰凍起來,笑容凝滯在唇邊,“葉繁星,你這樣的角色切換不累嗎,嗯?”
他甩掉她的眼鏡,捏起她尖利的小下巴,深深地對了上去。
梔子花和古龍水的香氣混雜在一起,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月光灑在葉清淺的臉上,他第一次這樣清楚地凝視著她。
盡管是素顏,可她小鹿般清澈的眼眸在月光下泛起層層的晶瑩,長如羽扇的睫毛微微閃爍著淚珠,一雙細眉微蹙,櫻花瓣的薄唇微啟,粉嫩而透明。
這柔和精致的麵部線條和吹彈可破的肌膚讓陸景墨看呆了。
月光下那倔強的眼神和緊抿的嘴唇更為她的美麗增添了一分堅毅。
原來陪在自己身邊五年的人竟然如此絕美,原來吸引自己意亂情迷的就是枕邊人!
他沒有辦法接受原來葉清淺竟然這樣迷人,他沒有辦法將這兩個搭不上邊的、天上地下的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他一直都隻是猜測,直到最後一秒看見那張絕美的臉時,他才大驚失色。
他一次次讓人跟蹤,才難以置信的在家中確認,可沒想到,一語成讖。
“看清了麽,放開我。”她烏黑發亮的眼珠迷離而幽深,撇向別處,似乎和自己對視都讓她感到惡心。
心底翻起一陣血潮洶湧。
他淒楚地望著她,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驀地鬆開了手。
“為什麽是你——”他喃喃,“你一開始就策劃好了對嗎,一開始你就想好了要離開我,所以才去演戲,接近白玉辰——”
“陸總,我勸你清醒一點。”她轉過身去,脊背挺直而冰涼,“我隻是為了掙夠陸路的撫養權,不過,嗬——”
她失神地笑了,眼角似乎有淚痕:“我說什麽都沒有用吧,畢竟在您的眼裏,我一直都是個下賤的心機女,隻想著榮華富貴,無惡不作。”
“難道不是麽。”他反問著,心卻有些抽離地疼痛,“你為了享受榮華富貴,不惜和我——”
“對,我就是那樣的人,行了嗎?”她嗓音低啞,幽幽地望著他,“所以,五百萬我也籌集好了,你將它付之一炬是你的事情,我不在乎。明天,我會帶著陸路,永遠消失在您麵前。”
“你和白玉辰在一起了,對吧。”他無視她的要求,平靜的詢問,呼吸卻不自主的加快了。
“否則這五百萬你是從哪裏拿來的?別告訴我是你掙的。”
他嗤之以鼻的說著,舉手投足都充斥著憤怒和肅殺。
她沒有說話,抓著欄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可能在陸景墨眼裏自己永遠都是一個依傍著男人上位的賤女人吧,
“隨你怎麽想,陸總。”她平靜的說著,胸口傳來一陣暗痛。
“陸路不可能走,我不可能讓他跟著一個品德敗壞的人。”他眼珠靜靜的,然而卻怒火攻心,仿佛是發泄一般,帶著置氣的口吻,轉而凝視著葉清淺,“還有你,永遠也別想著離開我。”
他淡淡的說著,空氣瞬間被冰封,又驟然破碎一地冰冷的殘骸。
葉清淺豁然睜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回頭,身子一怔,半晌,幽幽地說:“出軌的是你,陸總,還有離婚協議已經簽了,無論你說什麽,我也不會再害怕了。”
陸景墨笑了,詭異的笑容宛若幽深的天空,看似湛藍明媚,實則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捉摸不定,他泰然自若地從口袋中抽出那一紙離婚協議。
呼吸驟停,葉清淺眼睜睜的看著協議如柳絮般紛紛揚揚的灑在地板上,冷汗淋濕了後背。
“你——”她快步上前,驚慌失措地撿起那一地的殘骸,眼底是慍怒的火花。
“對,我就是這麽殘忍。”他唇角勾笑,慵懶地斜倚在門上,眼神抽離。
她仿佛墜入冰窟,眼看著自己就要逃離陸景墨的魔爪,可是在到達光明的一瞬間立刻被他再次拖入深淵!
看著葉清淺惱羞成怒又無計可施的樣子,他似笑而非,墨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緊,帶著戲謔。
“砰——”
門戛然關閉,葉清淺疲乏而絕望,她感到周身沒有力氣,是能用手輕輕的撫著樓梯扶手,頹然地蹲坐在樓梯間。
窗外的車的發動聲響起,陸景墨踩了油門。
他努力佯裝著鎮定,可還是在出門的一刻變得一擊即碎。
他忘不掉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盡管一次又一次地拒斥,他的心還是驟然抽痛了。
他似乎已經忘了宋初心救過自己的事實,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宋初心才是愛,他變得瞻前顧後,他看不透自己心靈深處的感情,到底什麽才是愛呢?
汽車漸漸駛入漆黑的巷子,黑暗的夜幕籠罩下來。
窗外上,豆大的餘地劈啪作響,叩擊著窗玻璃,震的陸景墨心煩意亂。
車子停在了別墅前,他卻遲遲沒有下車。
黑暗中,他凝視著手中那抹淡紫色。
淡雅的瑪瑙手鏈,微微泛著光,在漆黑的車廂裏淺淺閃爍。
瑪瑙已經已經有些裂痕,是那天他扔出窗外時造成的,然而,他鬼使神差的又讓別人撿了回來,小心翼翼地珍藏。
他心煩意亂,附在方向盤上,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