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相近在咫尺
空氣凝滯在二人之間。
葉清淺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中的怒火,可他隻是冷笑著,不動聲色地站在那裏。
樓下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似乎在提醒著陸景墨需要離開,可他全身仿佛被冰封一般,散發著噬骨的嚴寒。
“丁零零——”床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二人的目光幾乎是同一時間轉移。
她緩緩站起身,鈴聲急促而喧鬧,似乎跟隨著她心跳的頻率,逐漸加快。
“按免提。”她的手指在觸碰到電話的一刻,仿佛是來自宇宙最灰暗的聲音在身後平地而起,她整個人被電擊一樣的怔在原地!
葉清淺一時混亂,企圖掛掉電話。可盡管是背對著陸景墨,他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一個箭步衝上去,霸道的按下了免提。
“喂,葉清淺?”婆婆沐雪梅的聲音在電話的那頭響起,她輸了一口氣。
“嗯,媽,我在。”她明白陸景墨此時此刻的表情有多麽失望,可還是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
“過兩天陸路要打疫苗了,你及時帶他去——”
“知道了,媽。”她聽不見沐雪梅之後說了什麽,隻感到陸景墨冰冷的手指緊扣著自己的指尖,生疼又酥麻。
他驀地鬆開手,帶著似笑而非的表情走下樓,是悵惘。她僵怔在原地,耳根也因為撒謊而微微發紅。
幸運的是,自己準備了兩個手機,演員的手機號是靜音的,沒想到今天這種情況真的發生了。
樓下傳來汽車的發動聲,她站起身,光著腳走在冰冷的地麵上,鉻的腳骨疼痛,淺淺注視著窗外絕塵而去的車子。
她睫毛微微顫抖,側目時發現,落在地上的飄帶也不知何時被陸景墨帶走了。
真相終究會大白,她深刻的明白。可是隻要她掙到了五百萬,隻要自己得到了陸路的撫養權,她自會消失,她不怕被萬人唾罵!
可眼下自己終歸是麵對緋聞、去解決的,難不成就這樣隱退,那陸路怎麽辦?三個月就要到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
路燈依稀點亮,散發著微弱的黃光。
葉清淺靠在牆邊,身體的疲憊和心靈的勞累已經讓她雙眼困頓,她翻動著手機上層出不清的消息,最終昏睡過去。
“丁零零——”刺耳的手機鈴聲在她手指間震動,似乎是條件反射一樣,每每聽到這個聲音,她就本能的坐起身。
“葉小姐——你真是——”葉清淺被這怒遏聲驚醒,定睛看了看手機,是經紀人瑪麗。
“我自願接受公司的一切處罰。”她閉上眼,指尖冰冷。
“你怎麽這麽自私?知道陸總為了你投出去多少錢嗎?你和白玉辰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為你辛苦撤熱搜,他在那邊官宣了?”
瑪麗嫉惡如仇地怒吼著,隔著手機都能感到她洶湧而來的氣勢。
葉清淺僵怔在原地,她愁眉緊鎖,一陣酸楚從脊梁骨傳來,伴隨著夜的寒意,她站起身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波操作讓陸氏集團損失多少萬?你……”瑪麗喋喋不休。
她掛掉電話,呆呆地注視著新聞媒體上關於白玉辰官宣的新聞。
‘影帝終究回歸生活,初戀女友竟然是她?’
‘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邂逅,白玉辰大膽承認新戀情。’
‘野雞飛向枝頭變鳳凰?新星出道即巔峰,男友粉紛紛痛哭流涕……’
她關掉那些喧囂。
“喂?”葉清淺撥出一串號碼,她淺淺的眉毛微蹙,電話那頭無人應和。
“白少,你在聽,對嗎。”葉清淺淡淡地說,“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回答我。”
“我想保護你。”良久,輕如霧氣的聲音飄忽而來,堅實地傳入葉清淺的耳畔。
“我沒有讓你保護我。”她不帶一絲感情,拖長了聲音,“我是陸氏集團的藝人,出了事我會和公司去統籌規劃,我會承擔後果——”
“可你不需要承擔,這一切因我而起!”他瞳孔收緊,幽藍色的眸子閃爍著焦慮,“相信我這一次,好嗎?”
他的音色淒楚而暗淡,幾乎是哀求著。
可葉清淺清晰的明白,白玉辰官宣的操作簡直是引火燒身,將他這麽多年來打拚的大好仕途燒的灰飛煙滅。
人人都不希望高貴如王子的他擁有公主,並且即使有,也不能是肮髒的葉繁星。
“我在你的樓下。”他唇角帶笑,眼底卻一陣暗淡,低啞著。
“什麽?”葉清淺臉色一白,“你怎麽會知道……?”
“你總讓我把車子停在小區外,有一次天太黑,我怕你路上遇到危險,就跟著你,所以——”
她感到周身燃起顫栗,手指僵硬地甚至無法將電話緊握,她看著微微被風吹開的窗簾,似乎已經對上了樓下那炙熱的視線。
“求你——快點離開好嗎?”她心中一緊,身子不自主地癱軟在地上,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無數個陸景墨突然空降的畫麵。
寂靜的夜晚,隻能聽見風吹的聲音,她側耳傾聽,似乎聽到了來自白玉辰沙啞的電話聲。
她驚愕地睜大著眼睛,掌心接踵而至的汗水幾乎快要將手機滑落,幾乎是哀求著。
“你在害怕什麽,還是在在意誰——”那個困擾他的問題,幾乎就要問出口了。
“白少,你不是說想要幫助我嗎?”她暗啞著,眼神中滿是殷切,“如果你真想幫助我,至少現在——你快點走,快走!”
她突然的情緒激動令白玉辰心髒翻湧,他不懂她內心的絕望和疲勞。
“是因為陸景墨嗎?”他低啞的聲音幾乎如風一樣,捉摸不定,卻刺骨寒冷,“是怕他誤會,對嗎?”
“不是!請你走!”她臉色蒼白,咬緊嘴唇。
牆上的時鍾在滴答作響,眼看著就要往上八點了,而陸景墨似乎也快要過來看兒子了。
白玉辰安靜地坐在車子裏,青筋暴起的手背上還沾著醫用膠布,可以依稀看到血染的殷紅。
他抽動著輕薄的嘴唇,定定的注視著二層樓上微涼的窗戶,渾身散發著朦朧的霧氣。
電話那頭的葉清淺的哀求令他心灰意冷。
他隻是想要保護她,僅此而已,可是她永遠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他緊抿了嘴唇,隨即轉動著方向盤,消失在馬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