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力的解釋
“吱扭——”
葉清淺推門而入。
白玉辰想要緊隨其後,被葉清淺製止。
醫院的窗戶外,天空陰沉的看不到一朵雲彩,綿延的大山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景色葉清淺再熟悉不過,這裏是陸氏集團名下的私人醫院,隻有明星貴族才有資格在這裏醫治。
想當初自己懷陸路的那幾個月,都是獨自在這裏生活的,說得更確切一點,是關押。
那痛苦的回憶像電影一樣,在葉清淺的腦海中循環往複,那種被流放、被監視控製的滋味,像千百萬隻螞蟻一般,啃噬著她纖瘦的肌體。
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已是黃昏,陸景墨站在窗前,修長的身影在夕陽餘暉的映射下形成一幅絕美的油畫。他神色淡漠,眼神中又隱約可見一絲擔憂。
他身著潔白的燕尾服,正好勾勒出頎長的身型,夕陽下側臉的完美曲線,令人沉醉。
無論何種境地,他總有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貴族氣質。
“陸總……”葉清淺鼓足了勇氣,抬起眼眸,帶著一絲不安,“顧小姐她——”
話音未落,陸景墨頭也不回,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示意葉清淺閉嘴。
她碰了一鼻子灰,隻好作罷,轉而看向正在病床上平靜呼吸的顧薇安,似乎是沒什麽事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正當她一籌莫展時,陸景墨轉過身來,他深黑的眸子裏沒有一點溫度,眼底的寒意一刹那間掃過葉清淺,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真的沒有。”葉清淺咽了咽吐沫,聲音帶著一絲顫意,“我與顧小姐無冤無仇,我沒有理由傷害她——”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縱然有千言萬語,可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一顆心髒在亂無章法的跳動著,她恨自己,總是在麵對陸景墨的一瞬失去自信。
“那就好。”看著她啞口無言的樣子,陸景墨神情中也產生了不耐煩,“請回吧。”
良久的沉默,空氣在這一刻凝結。
葉清淺眉心凝成一個結,苦澀的咬了咬嘴唇,雙手不自在地疊在一起,半晌開口道:“陸總,給您帶來不悅實屬抱歉,不過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也不會承認。”
她頓了頓,輕揚了揚眉毛,聲音提高了幾分貝:“希望顧小姐早日康複,我先告辭了。”
陸景墨沒有回應,隻是旁若無人地望向窗外。
他本對葉繁星這個女人有著不一般的感覺,可是眼下的她似乎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壞女人,這讓她的形象大打折扣。
“就是她!”在葉清淺即將踏出醫院時,顧薇安醒了過來。
她伸出被割傷的手,指向葉清淺,有氣無力卻又堅定不移。
她精致臉上的妝容有些暈染,嘴唇發白,但是神情中滿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就是她傷害了我,景墨……”她用沒受傷的胳膊用力將自己撐起來,一副蒙受了不白之冤的委屈樣,緊咬著牙關,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就是她用刀劃傷了我!”她聲音尖細,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裏簌簌流下,陸景墨大步上前,將她扶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讓顧薇安靠在床頭,雙手溫柔的扣住她的肩膀,眼神又溫柔又帶有一絲責備。
“別亂動。”溫柔而有力量,他命令著,不允許顧薇安亂動,隨後,為了保護顧薇安不從床上掉下去,順便坐在了她的床邊。
像童話故事一樣美好,王子守護著受傷的公主,一心一意地依偎在身邊嗬護。
這畫麵太刺眼了。
葉清淺苦澀地抿了抿唇,她盡力讓自己表現的泰然自若,可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她有些動容。
記憶中,她從來沒有見過陸景墨照顧人的樣子,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沒有現在這般精心嗬護。
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愛她,無人能及的偏愛。
她想到自己懷胎十月的無人問津,想到生產當天隻有婆婆陪在一邊,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將陸路養到一歲,他才正式露麵……
他霸占了自己的一切,卻又錯過了她生命中每一個舉步維艱的時刻。
她不敢看了,在盯著看下去,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了。
“景墨……”那聲嬌滴滴的呼喚,將她從痛苦的回憶裏撕扯到現實中,“我真的好痛呀,葉小姐為什麽要傷害我呢?”
她楚楚可憐地望著陸景墨,順勢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上手攔腰抱住,緊緊扣在一起,說罷,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脖頸之間,隻有葉清淺注意到她嘴角若隱若現的壞笑。
“嗬——”她不禁冷笑了一聲,“顧小姐,我不想陪你演戲,我承認,您百花大獎的女主角身份確實並非浪得虛名,您的演技令我拍案叫絕。”
她神情中完全沒有剛才的怯懦無助,字字誅心。
陸景墨也不禁訝異地微微抬頭,正對上她清冷的目光。
“不!她在撒謊!”顧薇安輕蔑的抬頭,“葉繁星,都是女人,我明白你對我這個女主角的嫉妒。不然——”
她拉長了聲調,嘴角勾起一抹詭異:“不然你也不會在和我見麵第一天就威脅我,算了,這些我不想提了。”
說罷,她垂下長長地睫毛,再次鑽進陸景墨的懷抱中。
“凡事講究證據,建議您下次務必錄音。”葉清淺絲毫沒有被誣陷時的氣急敗壞,平靜的回應著。
陸景墨不禁有些狐疑,這女人在麵對自己和顧薇安時的兩種姿態簡直判若兩人。
“案發現場有監控,物證也被警方帶走了。”她回過頭去,看了看門外的白玉辰,“白少可以為我作證,我並非撒謊。我相信,事實勝於雄辯,法庭見。”
還沒等顧薇安開口,她大步流星地離開房間,隻留下張皇失措的顧薇安和略顯錯愕的陸景墨。
“大夫說了,傷口很淺,你不用擔心。”葉清淺一走出房間,白玉辰便迎了上來,“你還好嗎?”
他一眼便看出了葉清淺的不安,追問著。
“該說的我都說了。謝謝你白少,在這等我了這麽久。天色不早了,您也快回去吧。”
葉清淺充滿歉意的笑了笑,隨即有氣無力地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