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我可以
君天臨在喬玥送來的藥膏裏,找了一瓶適合給豆子用的,另外調入了些藥粉,藥效變得更加溫和。
他把藥膏遞給珂雨,“這個給豆子用,再多耽誤一天的時間,問題不大。喬玥送來的這些藥膏,雖然瓶子上沒有標注藥名,但我都能認出來,全是上等的凍傷藥,拿著錢也買不到。我剛選出來的這瓶和這一瓶。”君天臨指給珂雨看,道:“這兩瓶都是南久的秘方,我都無法完全辯別出加了哪些藥材,醫治凍傷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藥了。”
“看來,喬玥的藥術不差。”
“嗯。前段時間,喬玥在藥鋪門口義診贈藥,我有讓人去抓了兩副回來,確實都是好藥,方子也十分合理,換成我,我也配不出更好的方子了。”
珂雨托著腮幫子,越想越覺喬玥不簡單,道:“這個喬玥,明明是屍術師,藥術又還這麽了得,這人的腦子得有多聰明,才能學會這兩樣?”
“煉屍很難學嗎?我看珂興很快就上手了,就覺著煉屍應該是不難的。”
“這個…怎麽講呢,主要是言傳身教,單單用口口相授是不行的,因為很多手法,讓我一一說出來,我找不到詞,隻能示範給珂興看。珂興剛開始是不想學的,後來懂事了,就越來越認真。我之所以學會了,都是從小在師父身邊的緣故,看得多了,自然就全記下了,也就掌握了。對了,你學醫術的時候,覺得難嗎?”
“還好,宮裏的太醫都樂意教我,我有不明白的,隨時都可以向太醫請教,就不覺有多難了。”
“那和喬玥莫不是因為出生於世家,祖傳煉屍,學起來比旁人容易,再加上喬家的背後是南久皇室,喬玥想學醫也就不難了。當然了,這也離不開喬玥的腦子好使。”
“也許吧,不過沒什麽大不的。喬玥在平城有難的時候,肯站出來出力,這份人情,我自然是要記下的。將來喬玥若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我能饒他的命,一定饒。”
珂雨表示她才不會這樣,不過她也沒有想到,她不屑於記在心裏的人情,君天臨會記住。
君天臨看出珂雨在想什麽,道:“不是我要記之分情,而是我應該代替平城百姓,尤其是那些受過喬玥恩惠的人記住。”
“反正我一不會把喬玥當朋友,二也不會有喬玥當恩人。我總覺喬玥的水很深,他做這些都是有目的,隻是我們暫時還不曉得他的目的。”
“我們多防著些便是。”
“嗯。”
珂雨拿好君天臨調配過的藥膏,這就給豆子送去。
她不想見到劉福壽,她便差了一下人去。
次日。
齊悅和陶頤一起來了,帶著兩名軍醫和兩名平城裏的大夫。四人一一檢查了豆子的傷勢,全都不由搖頭,心裏沒有十全的把握。
一軍醫道:“稟殿下,下官在軍營醫治過類似的凍傷,但都有些都是成年的男子,像這麽小的孩童,下官最多隻能一半的把握。”
另一軍醫連忙點頭,他也如此。
孩子實在是太小了,這也就意味著難度極大,說是要把已經在壞死的手指腳趾切了,但是止血用藥,都與醫治大人不一樣。
兩名平城的大夫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分別道:
“殿下,以往遇到這樣凍傷成這樣的孩子,家中父母就都直接放棄了,因為隻有窮人家的孩子才有可能因為寒冷傷成這樣。所以小的,沒有醫治過。”
“我也是,不瞞殿下,就算把已經在壞死的手指腳趾全切掉,這孩子也不一定就能活,傷口極有可能惡化。再加上這孩子耳朵全是凍瘡,又已經化膿,要是撐不一時節暖和起來,這孩子耳朵怕是得廢了。”
齊悅猶豫後將一封信遞給君天臨,是喬玥寫的。
喬玥知道了找大夫醫治豆子的事,特意給君天臨寫了信,信中又隻有三個字:“我可以。”
如此這般,除了喬玥,沒有更妥穩的人選了。
君天臨看完後沒有說話,目光停在自己的手上,他的手上也長了很多凍瘡,無法做細致的事,換而言之,他目前給豆子做不了手術。
珂雨肯定不想把豆子的小命交付於喬玥,但又有別的選擇。
陶頤送走軍醫和大夫,齊悅就對珂雨和君天臨道:“就這樣吧,生死都是這孩子的命。反正我是覺著,喬玥再壞再可惡,也不會在這件事上害豆子。豆子是死是活與我們也沒有多大關係,我們盡心盡力救治便是。”
陶頤回到茶廳裏,有一軍醫留了話麻煩陶頤轉達,當著君天臨和珂雨的麵,軍醫不敢說。
陶頤道:“豆子的凍傷再得到控製,最多還能撐上十天半月,到時候神仙也救不了,而且現在已經有些晚了,已經過了最佳的醫治時間,殿下和豆子回到平城就已經晚了,現在再也拖不得,我們得盡快做出決定。”
珂雨看向君天臨,君天臨也在看著她,等她的決定。
她道:“那就這樣吧,總不能不救豆子。”
君天臨自是知道珂雨心裏有些過不去,“豆子的能度過這道難送,其他的事我走一步是一步,再作打算。”
“嗯。”
現在保住豆子的小命最為重要,而且本就已經晚了,錯過了最佳醫治的時間,珂雨便不願再拖下去。
君天臨寫了張清單給交給齊悅,齊悅照著去準備。
當天晚上,陶頤跑了一趟,請來喬玥。
珂雨沒有跟喬玥打照麵,在房間裏等消息,君天臨陪著她,豆子那邊有齊悅和陶頤就夠了。
劉福壽知道後,一直賴在屋子不肯出去,口口聲聲要守著自己的兒子,兒子就是他的命。根子。齊悅故意提了提醫藥費,劉福壽的說詞就變了,說了幾句推卸責任的話,轉身就走了。
喬玥看著齊悅準備的東西,道:“不錯,都是我需要用到的,齊公子,看不出來你能有這份細心。”
“我隻是幫天臨辦事。”
“哦?原來是承王。早就聽承王醫術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是虛傳,單看這些準備的東西就能看出來承王在醫術上的造詣。”
“少廢話,你趕緊的。”齊悅催促道,給陶頤遞了個眼色。
陶頤喂給豆子吃了些糖,糖裏下了足量的麻藥,豆子很快就會陷入昏睡,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豆子有些想哭,曉得自己接下來會經曆些什麽。
小家夥弱弱地問陶頤:“大哥哥,真的不會疼嗎?”
“嗯,不會。”
“可是我不怕疼,我怕以後以沒有手指不好吃東西,沒有腳趾不好走路。還有我的耳朵,要是沒有了,一定很會很難看,像個醜八怪。”
“你爹爹就剩你一個親人了,你不能離開他,所以隻能把有傷的手指腳趾切掉。耳朵如果能好起,就會保住了。豆子,你一定要爭氣,心裏想著爹爹一個會活著會很孤獨。”
“我,我……”
豆子還要說什麽,沒能說完就腦瓜子一歪,在陶頤的懷裏昏睡過去。
陶頤說不出的無奈,要是有別的辦法就好了。
他對喬玥道:“殿下說過,下在糖裏的麻藥能持續兩個時辰。”
“足夠了。”
“還有需要和齊悅幫忙的嗎?”
“有,一會幫著壓血。”喬玥道,一邊說著,一邊把一會要用到的刀子浸在酒裏消毒,然後就準備止血的藥粉和白布等東西。
齊悅解下掛要腰上的酒葫蘆,咕咕喝了兩口道:“行了,動手吧,手點完事,豆子少遭點罪。喬玥,你可要仔細了,不是我嚇唬你,殺你都不用天臨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