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唱的哪一出
明煥看來，這一堆煩人的事總算可以結束了，珂雨總算可以回龍子湖過舒心愜意的生活，沒想到居然出了這麽個意外。
他其實也想離開了，來了京都這麽久，他一點不習慣，心裏也始終被龍子湖牽絆著，因為那天有個人在等他。
但是他不能撇下珂雨一走了之。
他必須再等下去，再等下去……
天明。
君天臨帶珂雨進宮，裴楓護送，在宮門外候著，以防萬一。
明煥則留守承王府。
珂雨去了殷妃宮裏，殷妃已要起身了，正在梳妝。
她去幫著殷妃梳長發，乖巧道：“母妃，這段時間沒有陪在母妃身邊，母妃有沒有想我呢？”
“想，當然想。”
珂雨一來，殷妃臉上就有了笑意。
但是君昕霖畏罪自盡事，殷妃已經聽說了，而且昨天晚上，皇貴妃哭了一整夜，天快亮的時候還鬧了一場，好像是瘋了，最後宣了禦醫，用了安神的藥才安靜下來。
至於皇貴妃是真的瘋了還是假的瘋了，隻有皇貴妃自己心裏才清楚。
如此，自是不能大意。
殷妃一一說給了珂雨聽，珂雨幫著準備午飯，沒有往外麵跑。
中午的時候，看見君敬天和君天臨一起來了殷妃宮裏，珂雨暗暗鬆出一口，但心裏還是壓著一塊大石頭。
她仔細地和宮婢一起上菜。
“別忙了，坐下用膳吧。”君敬天道。
珂雨不由看了看君天臨，才隨君天臨一起坐下，像以前一樣，和君敬天一起吃飯。
這頓飯吃下來，君敬天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吃完過後，君敬天問君天臨道：“你一直都安排得十分妥當，怎麽會讓那個逆子畏罪自盡呢？朕還在等著你把他帶回來受審，他犯下了這麽多樁罪，不是一死就能了之。”
“都是兒臣大意了。”
“這不是你一貫的行事做派。早朝時朕也問過你，你難道就沒防著那個逆子自盡嗎？”
“兒臣確實是大意了，正如早朝時所說，君昕霖但有一千多名刺客，混戰之下，兒臣一時也沒能近君昕霖的身來。後來君昕霖看見事情已成了定局，他隻有死路一條，不等兒臣將他抓住，便畏罪自盡了。”
“這個逆子的確隻有死路一條，但是朕還有一些話想要問他，他當初不是沒有回頭路，為什麽一直要錯到底？”
“兒臣辦事不力，請父皇降罪。”
君天臨說完便向君敬天往跪禮，珂雨也跟著跪了下去。
君敬天看著兩人，疑心病就犯了，指著珂雨問君天臨，“混戰之下你該不會是為了保護她，才沒有防備到君昕霖畏罪自盡吧？？”
“不是的，隻是兒臣大意了。”
珂雨試著想說些什麽，但是不等她說出來，君天臨已經接著往下說：“當時一片混亂，兒臣也一早就讓阿雨在遠處等待。當時又逢時在夜裏，光線不足，兒臣才一時不察。”
君天臨說的這些話，也是今天在早朝之前，剛進宮候著的時候就和君無垢對過一遍的，因此他一點破綻都沒有露出來。
珂雨也管住了表情，看上去有些緊張，但並不心虛。
天子麵前誰又不緊張呢？
隻是說到這件事，她本來就恨君昕霖，依著她的性子，她就是想把君昕霖殺了，為師父報仇，為親生父母報仇。
君敬天問來問去，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便不再問下去，昨晚他也沒有睡好，這會兒也是乏得很，便讓君天臨和珂雨退下，他留在殷妃寢殿休息。
君天臨便不再耽誤，帶珂雨離宮。
到了宮門外，珂雨坐進馬車裏，才知道君無垢在等著她和君天臨。
看見她和君天臨平安無事，君無垢擦了擦手心裏緊張出來的汗水。“看來是雨過天晴了，昨晚我們也有點在自己嚇自己。”
“小心些總是不會錯的。”
“嗯。我會在宮裏盯著皇貴妃，不讓她再興風作浪。”
“這件事伍公公自然會辦好，皇兄也應該像我一樣，以前什麽樣以後也什麽樣，父皇才不會疑心。”
“這麽說還真就是這麽一回事。天臨，你真的比我更適合坐在太子之位上。”
“我現在很好。”
君天臨握住了珂雨的手，雖然已是雨過天晴之勢，但還不能帶她回龍子湖，要等這件事徹底過去之後才能動身，還要委屈她再等一段時間。
珂雨也不是耐不住性子，因為心裏很清楚她和君天臨要是有任何異樣，都會招來君敬天的疑心。
她也後悔死，管住自己，沒有把君昕霖殺了，就不會有後麵的這些事。
不行！以後都不能再拖後腿了！！
珂雨下定決心，每天調息三個時辰，早一點讓她的經脈完全適應當年君天臨過給她的功力。
回到府裏，她就開始調息，格外的認真。
君無垢找了處無人的巷子便下了馬車，君天臨回府就連發了幾封信給各地的暗樁，盡早把那幾個刺客找到，活見人死見屍。
如此這般，蘇瓔和南宮也在京都繼續留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真要是出了什麽事，他們夫妻也好幫忙。
幾天過去，一道消息傳來，皇貴妃一個人爬上十幾米高的闕台，然後一跳而下，當場就摔死了。
珂雨以為這事發生了就發生了，對她不會有什麽影響，可是沒想到……
次日，君天臨照常去上早朝，珂雨跟著進宮去陪陪殷妃。
她到了殷妃宮裏，屁。股都還沒有坐暖和，菡妃便派人來請她過去坐坐。
直覺有什麽事。
她跟殷妃說了聲，便一個人去了。
菡妃在寢宮外的花園裏采著晨露，看見珂雨便招了招手，“三小姐，你來了，快過來，我們一起采晨露，一會泡茶喝。”
“你不會隻是叫我來喝茶的吧？”
“皇貴妃死之前給了我一樣東西，陪我喝完茶，我就拿給你看。”
如此，珂雨不想看，但又沒得選擇，菡妃一早就打算好要吊吊她胃口。
她便答應下來，但是想到菡妃有可能在詐她，她就故意道了句，“皇貴妃留下來的東西，我看不看都無所謂。我留下來喝茶也是有一些話想同你講。”
“什麽話？”
“我們沒有合作，但你還是有機會成為你想成為的那樣，皇貴妃這不是已經死了嗎？給你讓出了位置。”
“現在我已經什麽都不想要了，否則，那樣東西我也不會給你看。”
“哦？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使得你的變化這麽大。”
“我隻是覺得成為了我想成的那樣，我就會開心嗎？我不會，因為沒有人同我分享，天下之大，我始終是一個人，又還要依附於另一個男人，才能活下去。”
“你也不會想要離開吧？？”
“一會告訴你。”
菡妃又賣關子了，珂雨耐心等著，茶過三巡，菡妃倒也說話算話，去寢殿取來一小盒子遞給珂雨。
珂雨打開一看，是一封信。
她仔細一個字一個字看完，是君昕霖寫給皇貴妃的，大概是說君昕霖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隻等兵臨城下，而且君昕霖在信中還說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君敬天麵前。
也就是說，君昕霖沒那麽容易畏罪自盡。
“三小姐，我還算爽快就把這東西給你了，你又可否也這麽爽快的答應我一件事。”
“你想怎樣？”
“幫我遠走高飛。”
珂雨暗吃一驚，菡妃真的想走，可是剛剛不是還說……
她有點搞不懂菡妃這是跟她唱的哪一出。
菡妃看上去倒是有幾分誠意，道：“我知道，想必三小姐也知道，就憑皇貴妃留下的這東西，君昕霖的死就是另外一回事，那麽，太子殿下，承王，都會有麻煩。”
“你到底想怎樣？”
“我隻想離開。三小姐知道我那麽多秘密，那我不妨再告訴三小姐一些，我如果不走，我遲早會死在承王的劍下，因為承王一定不會讓我一直這樣要挾你。再者，我把這東西交給了聖上也不過是跟你與承王魚死網破，而你們會有很多人站出來求情，但我誰也沒用，所以你們到最後一定會活，那麽你們活下來後，必然就是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