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都在裝
“你那邊有進展了嗎?”珂雨問。
“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君天臨不願她心煩,哄著她去沐浴,他在書房裏多坐了一會。
事情就像陷入了一個僵局,他暫時打不破。
那些賊侍衛受刑後,有一半已經招了,但是和已經掌握線索完全不一樣。
之前,事情明明就是指向宮裏有一隻大耗子,大耗子的背後有主人。可是那些賊侍衛異口同聲,他們隻是幫一些宮女帶繡品出去賣,一來二去,就和一些宮女熟悉了,然後,就有些不堪的關係。
這種事是要殺頭的,所以他們之前不敢招,以為就是個帶賣繡品,撿了幾個小錢,大不了把錢交出來,挨頓板子。
君天臨不太信這個說法,但是已招的侍衛,都是這麽說的,仿佛事情本就是這樣。
他也有想過,想要讓這些侍衛異口同聲,他們提前就得商量好了。
如果真是這樣,這些侍衛被人控製的死死,想要順著侍衛這條線查下去很難。斷了財路不要緊,隻要那隻大耗子不被逮住,大耗子後麵的主人不現身,以後他們就還有機會發財。
無奈,審了這麽兩天,他有一種審不出所以然來的感覺。就算明知是謊言,他暫時也沒有什麽辦法將這些謊言戳破。
又還不能殺了這些侍衛。
留著活口才有可能審出更多的東西來。
次日下午。
珂雨去了菡妃宮裏。
菡妃病殃殃地躺著,一天過去,好似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還嚴重了。
不可能呀!
珂雨忍著沒問,略坐坐,就像走過個場,便先走了,沒有給菡妃問她有沒有考慮好的機會。
她也本來就沒答應過要考慮。
過了三天。
珂雨沒去看菡妃,也沒有讓人打聽菡妃恢複得如何,就像不管了菡妃一樣,她也是讓菡妃看到她的一個態度。
但這幾天,君敬天每回來吃飯,珂雨都會注意君敬天的表情,偶到提到菡妃的事,君敬天有些發愁,不由看向君天臨。
珂雨便猜到了,菡妃還沒有好,而且越來越嚴重,君敬天想讓君天臨去醫治。
君天臨自然能明白父皇的意思,但他裝!
裝作沒看到,看到了就將不懂是什麽意思,三兩下吃了飯,擱碗走了。
這天,君敬天要留在殷妃這裏睡午覺,人都躺下了去,又坐起來披上衫子,對殷妃道:“朕有些話想和你兒媳婦說,你把她叫來好不好?但是不能讓你兒子知道。”
殷妃會意,這就去叫珂雨。
珂雨也裝,心和明鏡一關,知道君敬天想讓她做說客,她也裝作不安的樣子,進寢殿給君敬天行禮。
君敬天的眼睛肯定毒,早發現了君天臨在裝,眼前,珂雨也裝,他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抄起枕頭就要朝珂雨砸,但又停下了動作。
這個臭丫頭,越遇強則強,給她來點軟招,她說不定還聽話些。
君敬天算是摸準了幾分珂雨的脾氣。
一個二個都跟他裝,那麽他也裝。
“哎喲……”君敬天好像剛才動作太大,胳膊扭了,鬆了枕頭對殷妃說:“快,快幫朕揉一揉,好痛啊,朕真不行了,朕不行了。”
殷妃其實也看出了幾分真真假假,她揖了一禮,識破不說破,上去給君敬天揉肩膀。
君敬天又哎喲了兩聲,好像慢慢不那麽疼了,才對珂雨說話:“朕不是跟你生氣,是跟…德妃,想到德妃把菡妃傷得那麽重,朕就像拿這枕頭砸在德妃身上。”
珂雨應了聲好,不變應萬變。
“菡妃昨晚燒了一。夜,今早侍衛的嬤嬤來回話,才說菡妃好些了。不過禦醫有說,菡妃脫著不見,傷又在頭上,再這樣下會留下病根,輕則記不住事情,轉眼就能把給忘掉,重則以後失明,或者連人都認不出來。”
珂雨還是隻聽著。
殷妃安慰道:“菡妃還年輕,會好起來的。”
“朕也希望如此,但也是想到菡妃還年輕,要是落下了病要,又後遭罪的還是菡妃,德妃照樣能吃得下睡得香。”
“相信德妃也不是有意為之。”
“你呀,就是心太善,德妃以前就給你使臉色看,現在出事了,難得你還肯為她說上幾句好話。”
“都是宮中姐妹,又這麽多年了,一晃也是將近半百之人,就沒那麽計較了。”
“可不是?朕就不明白了,朕當年不也寵過德妃嗎?雖然她沒能給朕添一兒半女,但是這些年下來,朕也沒有虧待過她呀,該有的賞賜,朕從來沒有少賞給她,那天朕賞了你東西,回頭不也賞了她她喜歡的玉花瓶。”
“也許德妃正是沒子嗣的原因,心裏遺憾又難免孤獨,所以有些事,就帶了些怨氣。”
“她要怨就怨朕,是朕前段時間寵著菡妃。”
“德妃不敢怨,都是宮裏的老人了,寂寞也好,遺憾也罷,都不能怨懟聖上。”
“依朕看,隻有你會這麽想。德妃不是不敢怨朕,隻是不敢像推菡妃那樣推朕罷了。”君敬天越想越氣,對珂雨道:“菡妃不能再拖下去了,朕下旨讓你去照顧菡妃,你沒有去,你是殷妃這裏走不開。朕也知道,你心疼殷妃比菡妃多,說起來菡妃跟你沒有半分關係。但是菡妃也沒有錯,因為朕的寵愛,照了無妄之災,朕就想同你商量,你能不能幫朕說說話,讓天臨去看一看菡妃,要是能夠治療,就將菡妃盡快治好。”
君敬天把話挑明了說,珂雨肯定就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道:“這件事我隻能盡量試一試,天臨答不答應我可說不準。”
“你都說不準了,誰還能說得準?!”君敬天的嗓門不滿地高了八度,“難道你想讓殷妃去說嗎?讓殷妃去給兒子去,醫治他父皇的另一個妃子,你是不是應該顧一下殷妃感受?朕曉得,殷妃一定能說動承王,因為承王不會拒絕他的母妃,但這事你去說才最合適。”
“我知道我去說最合適,所以我並沒有不答應啊。但這事兒能不能成,我可沒法保證。”
“你怎麽就不能保證了?你和天臨不是兩口子嗎?你可以換個法子,比如使點…就是……那個,對不對?到時候天臨什麽都聽你的。”
珂雨一聽就懂,知道不該問,她也故意眨巴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聖上,你讓我去色右你的兒子,救你的愛妃,這樣也不好吧??”
“你,你可真敢說話!!!”
“聖上本就是這個意思,我說說有何妨。”
“朕…不是,是你,你……”
君敬天指著珂雨,手上抖個不停,被氣抖得,可是你了半天,啥也沒你出來,一拂袖,對殷妃道:“你來跟她說,朕他她說不通。”
殷妃點了下頭,示意珂雨先去出,她扶君敬天躺,消了君敬天的火氣,才去找珂雨。
珂雨正收拾東西要去看菡妃,瞅瞅菡妃病得有多嚴重,她特意備了隻人參。
殷妃看見珂雨就笑著數落她,“膽子可真大,連聖上都敢戲弄,明明你心頭已經答應了,也能說動天臨,可你嘴上就是肯說點好聽的,非要讓聖上動怒。”
珂雨想說還能這麽對待君敬天,已經錯不錯了吧?
萬福冠和將軍府的血幹了,這些年過去後也不見了,事情跟著就全都翻過去了嗎?沒有。就算世人已經曉得了將軍府當年是被冤枉的,她心裏也還是會痛,死去的那些都是她的親人,君敬天卻依然是天下之君。
“母妃,我去看菡妃。”珂雨甩甩頭,不讓自己再想去,把眼前這事辦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