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就是這個
君天臨心細地在一塊石頭上找了一丟丟苔蘚。
珂雨瞄了一眼，一點不像有毒的東西，都已經發幹了。
可是君天臨道，“就是這個。”
“啊？？”
君天臨讓蘇瓔去叫來南宮雨，將手中的苔蘚拿給南宮雨，他道：“這是雲瑤以西才有的苔蘚。”
珂雨跟著師父去過西域，一聽就道：“雲瑤越是往西，越是黃沙多，怎麽會有喜水的苔蘚？”
君天臨道。“沙漠裏有綠洲，綠洲有水，就會有苔蘚。這種苔蘚毒性很強，誤食又或是傷口觸碰到，就會長毒瘡，與你家姐姐身上的一樣。”
南宮雨踉蹌一退，算算時間，姐姐摔傷前，嚴天賜來過這處花園。
“最好不要跟嚴天賜往來，這個人為人目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
“我沒想到會這樣。承王殿下，我姐姐還能活嗎？”
“有些麻煩。”
“需要哪些要藥材？再難我都去找。”
“我先開個方子，你照著熬藥給你姐姐喝。”
“是。”
君天臨遞給珂雨一眼神，珂雨聽話地跟著君天臨回房間。
她磨黑，他不大一會就開好了方子。
方子給她之前，他道：“這個方子隻能緩解毒發，無法根治。”
“怎麽才能根治？”
“繼續用我的藥，但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練藥，幾乎要消耗我所有功力，兩年內無法恢複，在此期間，我無法保護你。”
“這……”
她可以不要他保護，但是小包子不行，而且他沒了功力防身，寧王很容易害到他。
“你希望我怎麽做？”他問。
她沒有答案。
蘇瓔來拿方子，在外麵全聽見了，珂雨拿方子出去的時候，蘇瓔臉上掛著淚痕。
次日。
珂雨看見蘇瓔帶南宮晴出去曬太陽，南宮雨跟在後麵。
她小跑著跟了上去，聽見南宮晴吃力地道：“不要救我，爹娘這些都在外麵為我找藥，無比勞累，山莊裏裏外外的事全都落到了你的身上，我這做女兒的，做姐姐，太拖累你們了。”
“姐……”
南宮雨一說話，聲音就哽咽了，抬起雙臂想抱抱姐姐，又無力地緩緩垂下，他是怕毒瘡感染，但是姐姐身上的毒瘡一碰就會劇動無比。
“早點和瓔瓔成親，姐姐到了黃泉之下也會為你們祝福。”許是回光反照，南宮晴說話不再那麽艱難，叮囑了南宮雨好多，特別是絕對絕對不能辜負蘇瓔。
南宮雨淚如雨下，一旁的蘇瓔早已泣不成聲。
珂雨看著油盡燈枯的南宮晴，如果沒有生病，南宮晴一定是位大美人，南宮晴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溫柔。
“我也等不到爹娘回來了，阿雨，幫我轉告爹娘，來生我還想做他們的女兒。”
南宮晴握著南宮雨的手把話說完，說完後手就無力地鬆開了。
“姐姐！！”
“阿雨，不哭，不…哭……”
說到最後，南宮晴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珂雨上去扶著蘇瓔些，蘇瓔總是欺負南宮雨似的，但在內心深外，蘇瓔不止愛著南宮雨，還愛著南宮雨所愛。
南宮雨終於可以好好抱抱姐姐了，他一個人坐在草坪上，不要任何人陪，隻要他自己最後再陪陪姐姐。
入夜後，珂雨放飛一盞孔明燈，寄托哀思，君天臨推遲回京的時間，等南宮晴的葬禮結束後再打算。
珂雨忙前忙後，幫著打理南宮晴的葬禮，還好有君天臨照看，要不她這小身板就快累倒了。
一晃七日過去，南宮晴下葬，蘇瓔沒什麽好感謝珂雨的，就給珂雨煲了一盅湯。
正要給珂雨送去，南宮雨來了，道：“你歇著，我去送給三小姐。”
“幹嘛？借花獻佛？”
“我沒有，你別幾天沒吵架就嫌日子過得太清靜。”
“你！”
蘇瓔忍了，曉得南宮雨沒這麽快從悲痛中走出來。
南宮雨送湯給珂雨，君天臨不在，采藥去了，他端湯給珂雨道：“這幾天辛苦你了。”
“謝謝。”
“應該是我謝你，這湯也不是我煲的，是蘇瓔。”
“隻要你們兩好好的，這湯誰煲的都一樣。”
“蘇瓔在京都的時候，很少提起過來吧。”
珂雨一邊喝湯一邊說：“不是很少，我從來就沒聽蘇瓔提過，在我印象中，蘇瓔也不是我現在見到的樣子。”
“其實我都明白，”南宮雨沉默了一會才繼續道：“她不提起我，是顧慮禍從口出，她要是出了什麽，很容易連累到我。”
“所以呀，蘇瓔在你麵前時才是最真實的樣子，她也很在乎你，少莊主，蘇瓔真的是個好姑娘，你可得聽晴姐姐的話，不能辜負她，就再多等等，蘇瓔做完她想做的事，一定會嫁給你。”
“真的嗎？”
“必須是真的。”
南宮雨聽完珂雨的話，臉上終於有了幾天不見的笑容，看見珂雨喝完湯了，就遞自己的手絹給珂雨擦擦嘴。
不料蘇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走進來看見，上去就拍開南宮雨的手，“不準冒犯三小姐，她是承王府的王妃！！”
“別把我說得這麽不堪，我是你將來的丈夫。”
“嗬嗬，誰稀罕嫁你。”
“想嫁我的人多了去了。”
“你這人脾氣大，渾身沒一個優點，誰嫁你誰眼瞎。”
“你給我再說一遍！”
“說就說！！”
蘇瓔和南宮雨就這樣吵了起來，珂雨躲了出去，果不其然，她剛剛順手帶上房門，裏麵就打了起來，各種碎裂聲不絕於耳。
不一會，蘇瓔被南宮雨丟出窗外，南宮雨緊跟著躍出來，直接朝蘇瓔撲。
蘇瓔翻身躲開，起身後抬腳就踹，彪悍的不得了，南宮雨沒想到蘇瓔反應這麽快，硬給一腳踹中胸口。
南宮雨痛得不停揉搓著，咒罵，“蘇瓔，你就是個惡婆娘！”
“找打！！”
蘇瓔殺了上去，追著南宮雨打。
恰巧君天臨采完藥回來了，珂雨跑上去，指著蘇瓔和南宮雨，道：“我待你挺好的，是吧？”
“嗯。”他早就這麽覺得，看到南宮雨被蘇瓔追著打，他就有很感觸。
當天晚上，蘇瓔胳膊上掛了彩，南宮雨瘸了左腿，但是南宮雨報了倒吊之仇，把蘇瓔困在竹林幻境裏喂了一晚上蚊子。
素來隻能吸點腐屍血的蚊子，全樂歪了，飽了一波又來一波，幾波後頭一波的又餓了，就這樣前仆後繼的直到天明。
蘇瓔脫困後，飛簷又走壁，上天又入地，和南宮雨整整打了一天一。夜，掀毀無數房瓦，砍裂了一根又一根房梁。
但誰也沒有想到，一天清晨，蘇瓔離了棲月山莊，沒有驚動任何人，隻留下了一封書信，給君天臨的，蘇瓔先行一步回京都了。
山莊裏恢了複平靜，靜得讓人不習慣，靜得南宮雨時不時看著破瓦裂梁發呆，還不停抽動肩膀，混身皮癢癢的沒人撓，難受。
珂雨的身子骨好多了，君天臨脖子上的咬傷也好了，她一直不知道，他也一直沒提傷怎麽來的。
他收拾好東西，吃過早飯就起程。
她去找南宮雨辭行。
南宮雨思來想去，決定，“三小姐，我和你們一起去京都。”
“好啊。”
珂雨一口答應下來。
南宮雨道：“難怪我們有緣，我們的名字裏都有雨字。”
“嗯嗯，少莊主，你趕緊收拾下東西，我和殿下馬就要啟程了。”
“好。”
南宮雨隨便帶了些衣物，抓上一把銀票邊走邊往袖兜裏塞，然後就叫劉壽備馬。
君天臨不反對南宮雨跟著去京都，隻要不影響蘇瓔執行他的命令。
可是，剛到山莊的大門口，蘇瓔去而複返。
兩天不見而已，蘇瓔麵色鐵青，眸角血絲密布，身上的衫子滾了煙囪似的又亂又黑，幹結的血漬到處都是，分不清蘇瓔去放火了還是去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