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挺多是嫡次女吧
珂雨幽幽一歎，繼續道：“三姨娘經常說命苦，細一想來，我的命也苦，堂堂太師府嫡女，卻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走在街上怕被皇長子報複，呆在府裏又怕我爹抽我，偌大一個京都，孤苦伶仃如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熬滿三年的孝期，把我自己平平安安嫁出去，了卻祖母最大的心願，也是最大的遺憾。”
珂雨又是一歎，君天臨在門外聽見，腳抬到一半就放了回去。
沉默半晌，他轉身走了。
珂雨貼在門上聽，聽不到君天臨的腳步聲了，她才吹熄燭燈，舒舒服服捂進被窩裏。
難怪三姨娘總是在她爹麵前裝可憐，原來這一招這麽管用，用來對付君天臨，效果好到超出她預期，以後一定要經常用，避免跟君天臨硬杠。
硬杠她容易吃虧，還是這個法子好！
次日。
珂雨又是忙碌的一天，去逸珠園看了看，工匠拿著她豐厚的工錢，幹活幹得熱朝天，一點不用她操心。
聚寶莊裏多了蘇瓔，裏裏外外打點得妥妥貼貼，陰師和下人們無不一服從蘇瓔的安排。
珂雨琢磨著要不要多留蘇瓔一段時間。
咚咚兩聲敲門聲響，蘇瓔送來熱茶，珂雨還沒有開口，蘇瓔就先道：“三小姐，我要離開了。”
“去哪裏？”
“有緣自會再見。”
“我還想著多留留你。”
“會有一位叫做南宮尋的公子來接替我，三小姐經常來聚寶莊，小殿下也經常來，承王要留一位得力的手下在這裏才能放心。”
“你在這裏，我省了不少事。”
“南宮是仔細的性子，也是雲瑤有名的藥師，比我更適合留在這裏。”
“那…好吧。”
蘇瓔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珂雨也不好再挽留。
沒什麽好感謝蘇瓔的，請蘇瓔吃頓飯又太俗，珂雨想了想，道：“君天臨脾氣壞得很，你在他手裏做事，難免有受氣的時候，我教你一法子，對付君天臨挺管用的，那就是裝可憐，越可憐越好。”
蘇瓔聽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三小姐太可愛，這法子也就三小姐適用。
“蘇姑娘，我沒有騙你，不信你試試。”
“我就不試了，為殿下做事隻需要盡心盡力。”
“我不是在教你偷奸耍滑，而是有備無患，君天臨有時候真不太好相處。”
“謝謝三小姐，好意我心領了。聚寶莊的生意還需要三小姐自己多費心，銀子才能越賺越多。”
蘇瓔敬了珂雨一杯茶，敬七分聰明三分古怪的未來王妃，此般別過，以後雖然同在京都裏，但是很難再有見麵的機會，她要去醉仙居接替葉千雪，風。塵女子的身份結交承王府王妃，有損王妃的名聲，殿下不會允許，她自己也不會這麽做。
越是殿下身邊的人，越要保持距離。
第二天，蘇瓔便離開了聚寶莊，當天下午，南宮尋就到了。
南宮尋三十七八，成熟穩重的大叔一枚，看上去就給人一種溫暖可靠的厚重感。
珂雨將聚寶莊交給南宮尋打理，她想在聚寶莊多坐一會，娟子來稟報，二姨娘柳雲在太師府等著。
珂雨猜到是什麽事，故意拖了會時間才回太師府去。
柳詩雲在屋簷下來來回回走著，不停揉搓著手絹，一看就等得有些著急。
“二姨娘。”
珂雨招呼了一聲，差娟子去泡茶。
柳詩雲有些拘謹，猶豫了好大一會才對珂雨道：“就這一兩天，老爺便要給陛下遞折子，懇求陛下冊封溫氏為太師府嫡母，四小姐為嫡女。”
“四妹挺多是嫡次女吧？”
“聽老爺的意思，就是嫡女，沒有‘次’字。”
“啊？？不止要廢了我嫡出的身份，還想壓過我一頭？”
“是的，所以我特意來跟三小姐說說話，我從廟裏回來就聽下人們說起三小姐近來的變化，想必不願溫氏成了嫡母，不僅占去大夫人的位置，三小姐你還被四小姐壓過一頭。”
“我娘已故多年，我在府中人微言輕，這樣的事我也是攔不住。”
“但是承王殿下一定能攔得住，坊間盛傳三小姐與承王殿下好事將近，承王殿下是天之驕子，承王府的王妃隻有嫡出之女才配得上，殿下又愛重三小姐，定不會讓三小姐受委屈。”
“話雖如此，但聖意難測，承王也並不是非我不娶。”
珂雨幽幽一歎，愛莫能助般。
越是這樣，柳詩雲越著急，額頭上都起了汗，又束手無措。
情急之下，柳詩雲跪到珂雨麵前，“三小姐，我帶著兩個女兒在廟為老夫人祈福，原本定的三個月，溫氏在老爺麵前誆騙一通，我回府的時間就變得遙遙無期。我沒有半句怨言，為老夫人盡孝是我和兩女兒分內之事，但是我的兩個女兒早過了婚嫁的年歲，經不起這樣的耽誤。”
柳詩雲還道：“寺廟遠離京都數十裏，這都是溫氏在老爺麵前吹噓那裏的菩薩有多麽靈驗，我一心為老夫人祝禱，卻成了溫氏排除我的機會，若不是老夫人西去，我還不能帶著兩女兒回府。三小姐，我心頭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珂雨心頭有一筆賬，算得很清楚。
她道：“二姨娘，你雖沒有欺負過我，但二姨娘成了嫡母，兩位姐姐同樣會成為嫡女，壓過我一頭，如此這般，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又何必給我自己惹一身麻煩。”
“不不不，三小姐，我曉得我隻是妾，不配替代大夫人成為太師府的嫡母，我隻想請三小姐阻一阻溫氏，溫氏一旦成為嫡母，我的兩個女兒，怕就尋不到好的歸宿了。”
“大姐和二姐才氣過人，尤其是大姐，二姨娘不必如此操心。”
“都是身上掉下來的肉，能不操心嗎？我這輩子，也隻求兩女兒能尋得如意郎君，安穩一生。”
“珂興是我爹唯一的兒子，從小就是一把扶不上牆的爛泥。”珂雨故意說道，試探柳詩雲，“哪天我爹兩眼一閉，太師府遲早敗在珂興手裏，二姨娘真不操心那麽多，祖母分給二姨娘的家產，足夠二姨娘和兩位姐姐錦衣玉食地過完下半輩子。”
“三小姐，這…這……”
柳詩雲心驚膽戰，臉都白了，依著三小姐的話，不就是盼著老爺死嗎？她不敢！
珂雨扶起有些發抖的柳詩雲，挺遺憾地說：“二姨娘，別怪我心恨不肯幫忙，我也是自身難保，需要吊住承王這棵大樹，我就不能再給承王惹事。在京都這種地方，本就是明哲保身，我隻能答應二姨娘，今天在我這裏說過的話一個字也不會傳出去。”
“三小姐，我求你，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做太師府的嫡母。”柳詩雲無助地哭了起來，瘦弱的身子骨哭起來就直打顫，“我的兩個女兒，跟著我吃苦受罪，我真的隻盼著兩個女兒將來能相夫教子，安穩度日，無奈兩女兒的年歲已過二十，若不盡快敲定婚事，怕就再難嫁出去了。”
“這……”珂雨越來越為難似地，“二姨娘，你想讓我怎麽做？”
柳詩雲有些猶豫，說得太委婉太直接都不行，幾番思量後，才對珂雨道：
“三小姐，老爺請旨冊封，溫氏就是拿著陛下親筆文書的太師府嫡母，至少是三品誥命夫人，如果隻是填房，就不用經由陛下禦賜。繼室高於小妾，但越不過原配夫人，這樣一來，誰也壓不過三小姐一頭，我又可以以續室的身份壓過溫氏，直起腰來為兩個女兒挑一份好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