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是太明白
“母妃。”君天臨隨口道，好似跟珂雨話起了家常。
珂雨眨巴眨巴眼睛，“宮裏有雜糧？”
“母妃節儉，宮裏的日子又漫長無趣，母妃就將一些別人不愛吃的東西做成好吃的。”
珂雨看見君天臨盯著雜糧饃饃又不吃，她猜，“是不是想殷妃娘娘了？”
君天臨點了點頭。
他同時收拾君九霄和蕭嚴，動靜有些大，皇後一定不會閑著，再加上父皇下旨命他進宮，他沒去，父皇有可能牽怒母妃。
罷了，下午進宮一趟。
看在母妃的份上，給父皇一個麵子。
珂雨岔開話題，跟君天臨說一些珍貴的藥材，不讓他想殷妃娘娘想得難過，可是說著說著，她居然管君天臨要了一堆珍貴的藥材，小燁兒助攻，要多少拿多少。
珂雨頓覺自己的臉皮有點厚。
下午，君天臨進宮。
珂雨專心煉屍，莫明門外來了一女子，麵容精致，打扮考究，懷抱一張漆光溫潤瑤琴。
她牽著小包子出去看看，打量著女子道：“姑娘，你這是？？”
“珂三小姐？”
“嗯，你認得我？”
“三小姐可否先聽我撫一曲？”
藥蠻戒備，凶凶地瞪著眼前的女子。
珂雨短暫猶豫後，領該女子走進聚寶莊，“行，姑娘，裏麵請。”
她不是沒有防備，但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子不是壞人。
女子撫了一曲，珂雨聽得走了神，想起那晚在月色下撫琴的藍亦。
“三小姐，我的琴如何？”
“不錯。”珂雨重新打量女子，暗忖對方究竟是何來曆，又有何目的？？
不料該女子道：“三小姐這處莊子別具一格，我想留下來，可以嗎？”
“這……”珂雨仔細一想，猜測道：“我這莊子是用來煉活屍的，姑娘敢住在這裏，絕非一般女子，但我這裏的廟太小了，留不住姑娘。”
“我姓蘇，蘇瓔，昨日剛到京都，暫時沒有落腳的地方。這裏我很喜歡，清靜，便想留下來。”
“住在這裏與活屍為伴，蘇姑娘不介意？”
“不介意。”
蘇瓔一點不似尋常人般露出膽怯之色，珂雨越發肯定蘇瓔大有來頭。
她想弄清楚究竟，便留下了蘇瓔。
一晃在聚寶莊過去兩天，珂雨意外，君天臨居然沒有派裴楓來接走小包子。
君天臨出什麽事了嗎？
如果真要是出事了，在她認識的人裏麵，能幫她打聽到確切消息的，隻有一個人。
藍亦。
珂雨猶豫要不要去打擾藍亦，等她拿定主意，天色已經黑了。
她將小包子交給阿蠻，叮囑了好久，一定不能讓小包子離開視線。另外，她停了幾具煉到一半的活屍在門口，雖然沒什麽用，但是看上去就很嚇了。
娟子一並留下照看小包子。
然後珂雨就換上男裝，借夜色遮掩，城門還有下鑰，朝明玕苑快步走去。
路過幾處路口後，有四五個男人不遠不近跟著珂雨，珂雨想甩甩不掉，正犯愁時，傳來熟悉的喚聲。
“三小姐，這麽晚了，要上哪去？怎麽一個人？”
珂雨愣了一下，居然碰見了蘇瓔，她隻知蘇瓔下午出去拜訪故人了。
蘇瓔在路邊攤吃餛飩，同桌坐著三位年輕男子。
蘇瓔好像是怕珂雨多心，介紹說：“他們都是我的同鄉，一起來京都謀條生路，今晚剛好都有空，在這裏吃點餛飩，聊幾句思鄉話。三小姐行色匆忙，是不是有急事？”
珂雨拿不定要不要給蘇瓔有人跟著她。
不過，被蘇瓔這般叫住，蘇瓔又還有同鄉在，珂雨假裝拂一拂被風吹亂的頭發，回頭掃了一眼，尾隨她的四五男人不見了。
她鬆下口氣，半真半假說：“我前幾天幫藍相挑了處莊子，去問問藍莊打不打算買。”
“藍府不在這個方向。”
“我知道，藍相在有前麵有一處別苑，我去給藍相的書童留句話就回去。”
“我和我同鄉一起，送三小姐走幾步。”
珂雨道了聲謝謝，有蘇瓔和三位同鄉在，剛才尾隨她的人肯定不敢再出現。
蘇瓔結了餛飩的錢，別的沒有多問，送珂雨到明玕苑，蘇瓔就和三位同鄉一起先告辭了。
珂雨看了看蘇瓔的背影，越想越覺路遇蘇瓔不像是偶然，包括蘇瓔出現在聚寶莊門口，也不是偶然。
小六子聽見敲門聲，打開一看，嚇了一大跳，“三小姐！這麽晚是來找我家公子的嗎？？”
“嗯，藍相在不在？”
“在，在，公子這幾日都住在明玕苑。”
珂雨不由轉頭去看蘇瓔，蘇瓔和三位同鄉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
她暗暗肯定，蘇瓔就是在餛飩鋪等她，幫她嚇走尾隨她的人，然後送她到明玕苑，蘇瓔知道藍亦在，所以才沒有留下來等著送她回去。
難道……
蘇瓔是君天臨派來暗中保護她的？？
君天臨已然算到他沒出宮回府，她情急之下就會來找藍亦打聽。
為了保護好她，他便一早安排了蘇瓔。
“三小姐怎麽了？”
小六子拎好燈籠領珂雨去見藍亦，珂雨站在門口沒動，想事想出了神。
她收回神思，跟上小六子的腳步，在那晚的竹林下見到了藍亦。藍亦在練劍，一身素淨的青衣，行雲流水的身法，在竹林下聽憑揮酒。
她沒有打斷藍亦，在一旁站了一會。
藍亦突然朝珂雨刺來一劍。
珂雨及時躲了開。
藍亦長劍一停：“三小姐會武功？”
“嗯，會點皮毛。”
“光會點皮毛不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珂雨不願給藍亦添麻煩，而且身中劇毒，時日無多，怕是等不到學成的那天，她就要一命嗚呼了。
她便搖了搖頭，道：“我要忙的事挺多的，抽不出空學，也抽不出時間練。”
“我最近都住在明玕苑，三小姐晚上有空都可以來。”
“太麻煩藍相了。”
“明玕苑除了小六子和我，就是幾個打掃的下人，很是清靜，三小姐若是能來，明玕苑一定會熱鬧幾分。”
藍亦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珂雨盛情難卻，就答應下來，有空便來跟藍亦學幾招。
藍亦很清楚珂雨今晚的來意，示意她坐下說話，給她倒茶。
他道：“前段時間，承王的人去清剿馬幫，收繳回一批財物，翊王起了貪念，從陛下那要到清點財物的差事，從中昧下了一部分。”
“陛下為什麽讓翊王去清點，不應該是承王嗎？”
“陛下疑心重，財物又是承王的人帶回來的，再讓承王去清點，到底有多少，就隻有承王知道了。”
珂雨猛地想起君天臨給她的財物清單，她一直隨身帶著，她取出來遞給藍亦看，“這個能不能幫到承王？”
藍亦看得仔細，看完後將清單還給她，“清單留在三小姐這裏最好。”
“承王說必要時候能救我的命。”
“的確如此，如果承王事敗，這張清單便是三小姐的保命符。”
“我不是太明白。”
“究竟有多少財物，陛下不知道，齊悅以財物繁多為由，隻給了一個大概的數字，因此翊王才會大膽私昧。這應該是承王給翊王下的套，這份清單便是翊王私昧財物的鐵證。”
“既然是鐵證，就應該送到陛下麵前，治翊王的罪。”
“治皇長子的罪沒有這麽容易，說一句不該從我嘴裏說出來的話，陛下這些年都是在利用承王與翊王來相互製衡。”
珂雨聽完，一向靈光的腦子好像不管用似的，仍然稀裏糊塗的。
藍亦看出珂雨的迷糊，猶豫後，他分析給她聽。
“整件事沒有結束之前，翊王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承王扳倒，就有可能對三小姐下手，用傷害三小姐來報複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