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分家
珂雨挨了一鞭子在手臂上，鑽心一樣疼，但這一鞭子，徹底終結了原主與珂忠的父女這情，珂雨再也不會有所顧忌。
她道：“爹，就是要趁你還沒有死，早些把家產好好分一分，要不然哪天你兩眼一閉，我一個子兒也分不到。”
珂忠氣得眉毛胡子一陣抽搐，道：“好你個不肖女，我今天就打死你！！”
珂雨拿出陳大人給的文書，“你可以打死我，但在打死之前，該算的賬必須算清楚。雷家的聘禮如數歸還，太師府該我的家產必須分給我。”
“你今天居然是回來分家的！！”
“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難道不應該嗎？就算沒有我的一份，也該有我娘的，我娘是太師府的嫡夫人！”
珂忠啞口無言，又覺被女兒當麵教訓極為沒麵子，氣惱之下，抬手抽珂雨。
珂雨一把拽住鞭子，珂忠不料女兒會有此動作，手上一鬆，鞭子被珂雨拽走了。
珂雨將鞭子扔在地上，道：“陳大人的公文在此，勒令三姨娘歸還雷家聘離，我與雷家公子和離。此後我仍然是太師府的三小姐，是太師府的嫡女，我說要分家，就一定要分！你們誰也阻止不了。爹，不要忘了，等你百年之後，隻有我才有資格將你的靈牌抱進祠堂，你唯一的兒子是庶子，隻配跪在祠堂的門口！”
珂忠聽完，怒不可遏，叫護衛把珂雨拖去關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老夫人來了，“夠了！！”
老夫人嚴厲的聲音隨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杵，珂忠不自覺息下幾分火氣，溫氏母女連忙依禮拜見。
“雨丫頭開了口，索性就將各房分一分，嫡房的嫡女也已長大成人，沒有再交給旁人打理的道理。”
老夫人一字一句說完，沒有商量的餘地。
珂忠試著道：“娘，分家這麽大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分清楚，依著兒子的意思，這件事我們緩緩地辦。”
溫氏和珂宛柔飛快地互視一眼，現在就分家，她們母子倆撈不了多少油水，而且分家必然查對賬房的賬目，而賬房的賬目經不起詳查。
溫氏扮起了好人，道：“老爺，分家的事傳了出去，老爺的顏麵怎麽掛得住？這個家千萬不能分。”
珂宛柔幫腔，“爹，娘說得極是，分家的事要傳開了，什麽樣的猜測都會有，要是傳到陛下麵前，陛下該要誤以為爹治家無方，擔不起重任，這可就關乎到五弟的前途了。”
珂忠隻有溫氏所出的一個兒子，雖是庶子，卻是珂忠的命。根子。
珂宛柔留意著珂忠的表情變化，看出珂忠有些後悔剛才跟老夫人說過的話，緩緩辦分家的事，珂宛柔就接著往下說。
“爹，二姨娘帶著大姐和二姐在寺裏給老夫人祈福，現在不在府中，分家這麽大的事，再怎麽也要等到二姨娘回來……”
剛說到這裏，人老夫打斷道：“宛柔，你也知分家是這麽大的事，你一小輩插什麽嘴？”
“祖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著二姨娘至少應該在場。”
“行了！你什麽都不要再說，這裏連你娘都沒有資格說話，你娘還不是太師府的嫡夫人，你就把你自己當嫡女，指手劃腳分家的事！？”
珂宛柔的表情頓時難看起來，不甘，厭惡，嫉妒，畏懼，什麽表情都有，揉在珂宛柔那張原本漂亮的臉蛋上，臉蛋就有些扭曲變形了。
“雨丫頭，扶我去祠堂。”
老夫人抬起手，指明要珂雨扶，珂雨快步上去扶好老夫人。
珂忠小心翼翼跟在後麵，溫氏母女倆跟在最後頭。
離祠堂越近，溫氏母女兩越是不安。
這些年，溫氏挪用了不少賬房裏的銀子，悄悄交給了娘家人。
一會若是要查賬房的賬目，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祠堂到了。
老夫人給珂家的列祖列宗上香，感謝列祖列宗的保佑，珂家光鮮富貴的門楣依舊金光閃閃。
然後老夫人將所有的家產一分為三，分別分給珂忠的大二三房。
因為是大房是嫡夫人，也有珂雨這枚嫡女在，老夫人就將自己的西院和主院一並分給了珂雨。
“老…”爺……
主院分給了那個賤骨頭，意味著當家大權就要拱手讓人了，溫氏說什麽也不願，想要哭給珂忠看，被老夫人一瞪，擠出來的眼淚又生生憋了回去。
珂雨還分到了兩處鋪子，還有城外的田地田莊。
她頓覺自己成了小富婆。
但她仍然決定和老夫人一起住，多陪陪老夫人。
另外，溫氏下毒害原主的這筆賬，還沒有跟溫氏算清楚！！
一應地契交進珂雨手中，老夫人合著珂雨手緊緊一握，“雨丫頭，把這些都收好，這些不止你應得的，更是你娘應得的。”
“謝謝祖母。”
珂雨含淚給老夫人磕了個頭，想說的太多，千言萬語，又不如一句謝謝。
溫氏母女倆在一旁一個勁裝可憐。
珂忠心疼極了，正想說什麽，老夫人看向溫氏，道：“溫氏。”
“在，在，老夫人有何吩咐？”
“去賬房將賬本拿來，賬目該理一理了。”
“這，這……”溫氏頓時腿軟，硬著發麻的頭皮道：“老夫人您這是要查帳嗎？”
“既然已經分家，賬房的賬目就應該理清楚，交由各房各自打理。”
“可是賬目複雜，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核算清。”
“我知道，我也當過家。”老夫人順著溫氏的話，對珂雨說：“雨丫頭，你已經長大了，代我清點賬房的賬目，也是幫著溫氏分擔分擔。你不用怕，你是太師府的嫡女，隻管放手去做，遇到任何難處都可以來找我。”
珂雨用力點了點頭，“是，祖母。”
珂雨真心以為今天能讓溫氏吐出雷家的聘禮就不錯了，分家是她一時氣上心頭想出來的。
不料老夫人不止真的分了家產給她，還讓她清點賬房的賬目，溫氏看樣子是吃了不少銀子，老夫人這麽做，等同給了她一個揪住溫氏尾巴的機會。
也是這個原因，她心裏十拿九穩，溫氏母女倆一定會不會善罷甘休。
還有暴風雨在等著她！
從祠堂出來，珂雨送老夫人回西院，明顯覺出背後上落滿溫氏母女痛恨的目光，要不是有老夫人在，溫氏母女會像瘋狗一樣撲上來，啃得她隻剩下骨頭。
她爹低聲下氣討溫氏歡心，喚著溫氏的小名，“彤兒，我私下置辦的田地和莊子都歸你，去年帶你和宛柔去避暑的沁心園，你不是說最喜歡嗎？我這就去取沁心園的地契給你。”
溫氏等珂雨扶著老夫人遠走了，哭哭啼啼往珂忠懷裏一偎，好似全天下最可憐的人，“老爺，老夫人明裏暗裏護著嫡房，我和宛柔什麽都不是，隻配做妾，做庶女，低人一等。彤兒的命好苦，掏心挖肺操持太師府上上下下，可是到頭來，在老夫人跟前連一句好話都沒有落下。”
“娘是嫡女出生，一輩子都這樣，動不動就把嫡庶掛在嘴邊，人老了也越發固執。我們就當盡一回孝道，分家一事都依著娘，彤兒，不氣不氣，娘少分給你的，為夫都給你補上。”
溫氏朝珂宛柔使了個眼色，珂宛柔垂下含淚的雙眼，“爹的心裏有著女兒一丁點位置，女兒就知足了，不敢再奢求嫡女的身份。”
“宛柔，這些年也是委屈你了。”
珂忠就跟沒腦子一樣，一見溫氏母女倆眼淚汪汪，就被母女倆牽著鼻子走，承諾有身之年，定要給溫氏嫡妻的名份。
溫氏哄著珂忠，去書房給珂忠揉揉肩膀，珂宛柔借口回房練琴，去西院附近等著珂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