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他沒得選擇
南月欣話落,藍宴塵瞬間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轉過身去,一眼,便對上了靳元煬那雙深邃又有些無奈的眸子。
“你…你醒了…”
藍宴塵喃喃問了一聲,有些不知所措的偏過頭去,不敢與靳元煬目光相對。
靳元煬眸底劃過一絲寵溺的無奈,偏頭看著南月欣,語氣有些虛弱,
“你怎麽來了?北七洲公務不繁忙了麽?”
南月欣自來熟一般,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給自己添了一杯茶,單手執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刮著水麵的茶葉沫。
“你北三洲比我北七洲忙多了,你都有時間來燒王府,我為何不能來看個熱鬧。”
輕輕閉了一下眼睛,靳元煬有些無奈,
“我現在沒力氣跟你鬥嘴,若你是來看熱鬧的,現在也該看完了,且回吧。”
“這麽快就趕人了?”南月欣嗤笑一聲,抬眸掃了一眼似木樁一般立在旁邊的人,“你倒是想著留時間兩人獨處,但人家…好像並不樂意跟你待在一塊兒啊。”
靳元煬聞聲沒有接話,目光轉過去,灼灼的看著藍宴塵。
藍宴塵輕輕吸了一口氣,再傻也能聽明白兩人話裏的意思。
有些扛不住靳元煬火熱的目光,他倏的出聲,
“你們先聊,我去給元…給靳將軍請大夫。”
話落,他忽視了靳元煬聽到他的稱呼時眸光裏那一閃而過的黯色,轉身就要走。
“不必了!”
靳元煬突然出聲,藍宴塵停住腳步,並未回頭,似是在逃避什麽。
靳元煬看著他高挺的背影,自嘲一笑,單手撐著床板坐起身來,聲音冷冷淡淡的,
“如今天色已晚,是請不到大夫的,世子爺身上也有傷,還是早些休息吧,靳某就不在此多加叨擾了。”
“你這是要走?不行,你身上還有傷……”
“區區小傷,就不有勞世子爺掛牽了,南將軍,還麻煩你扶我一下。”
聞言,
藍宴塵突然沉默下來,他眸光裏含著一絲沉痛、受傷,目光如灼的看著靳元煬。
眸子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遍,南月欣挑眉笑了笑,站起身來,上前扶住靳元煬。
“告辭了!”
淡淡打了一聲招呼,兩人就朝房間門口走去。
目光一動不動的落在他的背影上,就在靳元煬抬腳跨過門檻之時,藍宴塵突然出聲,聲音暗啞哽咽。
“哥,你真的就要這麽逼我嗎?明明知道最後會是兩敗俱傷,但你還是要逼我,逼我去麵對這一切,是嗎?”
那聲哥,叫的靳元煬心頭一顫,心髒仿似被人緊緊拽住了一般,疼的他連呼吸都是痛的。
這是他最愛的人啊,多年來隱忍的喜歡,眷念的糾纏,他已經比他的命更為重要了,如果他有其他的選擇,他如何舍得逼他?
可是…他沒得選擇。
一想到自己誤以為他要繡球招親時,那種幾乎想要毀天滅地的絕望和心痛,他便不得不讓自己狠下心來。
人的一生,說白了,就那麽短短的幾十年,他已經浪費了那麽多年,他不知道,他何時就會慘死在戰場上,結束他這寥寥的一生,所以,他不想再浪費時間。
逼他走出這一步,
要麽,他們相伴而生,要麽,他們同穴而葬。
總歸,說他霸道也好,自私也罷。
他就是做不到,做不到看著他娶妻生子。
他藍宴塵,靠食他肉,飲他血而生,
那麽,他注定了,是他靳元煬的人。
這是這一輩子,注定好了的。
緊緊閉了一下眼睛,靳元煬複睜眸,聲音平靜殘忍。
“藍宴塵,我要的是什麽,你心裏清楚,你能給我,我歡天喜地的接受,自此用命,護你周全一生,你若不能給……那便兩敗俱傷吧,總歸,你我之間,已再無他路!”
靳元煬話落,
藍宴塵閉了眼睛,睫毛一陣輕顫,
他忍下喉嚨處湧上來的酸澀,聲音輕的微不可聞。
“即便……到最後,你可能會失去一切,你也不在乎麽?”
靳元煬背對著他,扯唇苦澀一笑,
“你知道我對你的心的,又何必,再問這沒有意義的話。”
這句話,讓藍宴塵突然覺得眼眶一陣酸澀。
他唇瓣輕輕動了動,有些絕望,
“我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心頭同樣一痛,
靳元煬隻覺眼前喉嚨處一甜,
“沒有…”
咬牙吐出兩個字,靳元煬身子一歪,再次昏了過去。
“元煬!”
藍宴塵驚呼一聲,猛的衝上前去。
南月欣退後一步,看著藍宴塵緊緊的抱著靳元煬坐在門口處,一臉狼狽慌張。
她低歎了一聲。
“真是我欠你們的……你將他帶進去吧,我去找個大夫回來…”
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這時,院子對麵的房門突然打開,
墨初安扶著花染,出門,下了台階,朝這邊而來。
眸光裏閃過一絲訝然,
南月欣淡淡出聲,
“兩位是……”
一旁的管家見狀,小心翼翼的看了南月欣一眼,這才上前,為雙方介紹道,
“南大小姐,這是今日接到繡球的初安姑娘,而這位,是初安姑娘的姐姐,染姑娘!”
話頓,管家又對著花染和墨初安一笑,
“初安姑娘、染姑娘,這位…是我們北七洲的州長,南大小姐!”
眸光在墨初安臉上凝了一下,南月欣目光微微閃了閃,對著兩人點了點頭,神情高傲冷淡,並沒有繼續談下去的意思。
花染也不以為意,她客氣的笑了笑,隨後將目光看向藍宴塵,清聲道,
“世子,靳將軍傷的有些重,你將他扶回房中,我幫他看看吧。”
藍宴塵聞聲抬眸,有些窘迫,
“染姑娘會醫術?”
花染笑了笑,
“會!”
………
半個時辰後。
替靳元煬處理好傷口,又給他喂了一些止疼補氣血的藥,花染這才開了方子,遞給藍宴塵,囑咐他讓下人天亮後去抓藥。
“世子也受了內傷,先服一顆這藥丸吧,等天亮後,可以讓下人按著方子抓兩副藥,世子也可喝上幾天。”
“多謝姑娘!”
藍宴塵接了方子,正想讓花染出去休息,誰料一道聲音突然自院外傳來,
“靳元煬又昏了?死了沒?怎麽那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