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天葉朱火
在花染刻意的阻攔之下,直到永郡王妃匆匆趕來,接昭寧回府,輕夜始終都沒有機會開口解釋。
想起昭寧離開時看向自己的那考量審視的目光,輕夜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瞬間坐不住了。
但他再急也沒辦法,因為昭寧一離開,花染騰的一下,便鑽進了花悅的馬車裏。
花悅還在沉睡,樊鳳絕在馬車上照料她,花禾一臉愁容的坐在旁邊,就連看見她,也隻是無精打采的打了一個招呼,便起身挪到靠馬車門口的位置,給她讓位。
花染坐下,抬眸看去,樊鳳絕臉上,還帶著些許未曾散去的煩躁,花染猜測,應該是被謝家人煩的。
果然,她剛打完招呼,樊鳳絕便開口了,
“你脾氣什麽時候變的那麽好了?還給銀子…她要是再吵片刻,我直接下去一腳踹飛了她。”
聞言,花染訕訕一笑,
“最近那皇帝正在找律王和西冥的錯處…雖說是不怕他,但也麻煩不是?所以能用銀子打發了最好!”
冷哼一聲,樊鳳絕沒有再說什麽,
花染見狀鬆了一口氣,
雖然平時隻要不涉及到劍術一類相關的事情,樊鳳絕的性子便最好不過的,但花染知道,事關她阿姐的事,樊鳳絕比誰都急。
當年,因保護她,花悅出了事,險些性命不保,若不是看在她是花悅唯一的妹妹的份上,樊鳳絕差點殺了她……
而今日,花悅受不得吵鬧,謝家人這般鬧騰…想來若不是同樣顧忌著這裏是大景,樊鳳絕早出手了。
目光轉向一旁沉睡中,臉色依舊無比蒼白的花悅,花染鼻頭一酸。
她好想阿姐啊……
“不說他們了,我阿姐她怎麽樣了?”
花染聲音一落下,樊鳳絕看向花悅的眸光裏,頓時浮現出來些許柔情和自責。
“大祭司將她體內大部分的毒都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她現在沒大礙了,但那赤白玄尾墨蛇的毒性,實在是太厲害了,哪怕隻是一點剩餘的毒素,也要配以解毒藥丸,服用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徹底清除,而在這期間內,受殘餘毒素影響,她會時不時感覺頭暈,惡心,乏力……隻能在床上慢慢養著了。”
樊鳳絕話落,一旁的花禾眼睛一紅,頓時忿忿道,
“二小姐,你是不知道,方才,我都想出去打人了,小姐她惡心了一路,吐的頭都疼了,剛才大祭司讓葉堯過來給她送了點安神的藥,好不容易喂她服下,沒有吐出來,進城時剛迷迷糊糊的睡著…要是真被她們吵醒了,我殺了她們!”
眸光同樣一冷,花染忽然覺得對謝家母女二人太仁慈了些……
先是看她們可憐…可現在看來,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昭寧說的對,二十萬兩黃金,他謝家不配!
心裏打定了主意,花染心疼的看著花悅,不忘壓低了聲音,
“等會兒直接去南安王府吧,我想辦法給阿姐配點藥,讓她不要這麽難受……”
點了點頭,似是想到什麽,樊鳳絕又擰眉道,
“會不會不太好?畢竟,皇帝可不會想見到西冥和朝中重臣交好!”
聞言花染輕嗤一聲,
“他不想見到的事情多了,蘇子辰他們也是因為擔心這個,所以不願意住到南安王府去…但不管和誰走的近…那狗皇帝自始至終都容不下南安王府,如今大家心裏都明白,隻不過還沒捅破那一層窗戶紙罷了,再者,想來他也清楚我的身份了,我不和阿姐走的近,說不定他才會懷疑我們在醞釀什麽陰謀呢。”
花染都這樣說了,樊鳳絕思索了一番,便也沒有反對,
他知道這些年,花悅一直掛牽著花染,既然短時間內都要好好調養身子,那住南安王府,有花染做個伴,說說話解解悶,也挺好。
定了去處,
花染扭頭探出馬車,招呼了輕夜一聲,讓他直接帶隊去南安王府,這才坐回身子,緊接著道,
“你說大祭司將毒轉到自己身上去了……那他如今怎麽樣了?需不需要我現在過去看一下?”
花染眸光裏閃過一絲擔憂,樊鳳絕亦是蹙了蹙眉,臉上的擔憂不可掩飾。
“現在不用,師傅他自己備了護心丸,葉堯也陪在他身邊,每日三次,為他紮針,延緩毒性發作,隻是…據葉堯說,想要徹底解毒,還得尋到天葉朱火,而師傅,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到哪去找那什麽天葉朱火啊……”
樊鳳絕聲音暗啞了不少,
花染蹙了蹙眉,片刻,凝聲道,
“葉堯所說的天葉朱火,我想我知道在哪!”
“在哪?”
樊鳳絕猛的抬頭,目光一亮。
花染低歎一聲,覺得命運弄人,
“在北邙七洲!”
樊鳳絕聞言有些茫然,他久居西冥,並不知道外界之俗事。
“那是什麽地方?天葉朱火在哪裏?很難取嗎?”
麵對一連三問,花染有些哭笑不得,
“換做其他人去取,或許還有機會,但是與律王有關的人…估計很難!”
話落,見樊鳳絕還想問,花染抬頭朝他笑了笑,
“樊大哥,事情有些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等我回去和殿下商量一下,但你放心,一個月以內,我保證拿到天葉朱火。”
樊鳳絕也不是多事的人,花染不說,他可以不問,隻是事關葉青衍,他有些放心不下,
“好,我不過問太多,但需要我做什麽,你隻管說。”
“我知道了!”花染頷首。
………
回到府中,將眾人安置好,花染抽空去了謝如蔻房中。
她去時,恰逢謝如蔻已經醒了,正在和雪音大眼瞪小眼……
一見到她,謝如蔻瞬間便紅了眼睛,三言兩語將雪音趕了出去。
即便當時便猜到了她有可能沒死,但當親眼確認她還活著時,花染還是忍不住喜極而泣。
上上下下給她檢查了一番,在看到她身上那大片的宛如燒傷一般的疤痕時,花染便理解了她為什麽可以見自己,但卻不願意和顧禎相見。
人,無論男女,在自己深愛之人的麵前,總是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