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聞言噎了一下,片刻還是忍不住小聲道,
“如果你喜歡……就是讓皇帝取消了賜婚又如何……”
墨少陵有些頭疼,
“姑祖母,我真的不喜歡,您安心調養身子,就別為我操心了。”
太後見他真的一臉不甘願,長歎一聲,也不再提。
兩人轉了話題,聊了一些近來瑣事,沒多久,宮裏便來人了。
“奴才見過太後娘娘,見過律王殿下,傅丞相進了宮,此刻正在承乾殿,聽聞律王殿下在合福宮,皇上特意讓奴才前來請律王殿下過去。”
墨少陵聞言臉色平靜,似早就料到了一般,太後聞言則是一怔,有些發愁,
“可知皇帝叫律王過去是為著何事?”
來人腦袋一垂,一臉恭敬,
“回太後,奴才一直在殿外伺候,來時皇上也沒有交代別的,因而不知所為何事。”
太後聞言還想說什麽,墨少陵陡然起身,
“既是皇上相召,想必是有要事,姑祖母好生休息吧,少陵就不打擾了。”
太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擺了擺手,
“行,你去吧!”
“少陵告退!”
墨少陵隨著那人出了合福宮,一個老嬤嬤隨後進了寢殿。
“太後!”
太後眸子動了動,片刻,突然出聲,
“你即刻出宮,去查一查那花染的來曆,若有何蹊蹺的地方,即刻來報與哀家!”
“奴婢遵命!”
那嬤嬤快步而出,腳步輕快有力,明顯是個有武功傍身的練家子。
嬤嬤離開後,太後捏著帕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墨家嫡係一脈,如今隻剩墨少陵,她就是心狠一些,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墨少陵的前程和安危。
………
合福宮和承乾殿相距不遠。
墨少陵到的時候,偌大的殿內,隻有傅光啟和景帝二人。
見到他,傅光啟眸子瞬間一沉,
墨少陵目不斜視,徑直行禮。
景帝擺了擺手,給他賜了座,
“律王,傅愛卿說你夥同西寧王劫持了傅小姐,可有此事?”
墨少陵從容起身,
“回皇上,傅小姐確實在臣手裏,但並非是劫持,而是抓獲。”
“胡言亂語!”
傅光啟騰的起身,看向墨少陵,一臉怒容。
“敢問小女做了什麽,勞駕律王殿下和西寧王同時出手將她囚禁,現如今,還用上抓獲此等侮辱之詞?”
墨少陵淡定轉身,鳳眸落在傅光啟身上,
“傅小姐所作所為?傅大人當真不知情?”
傅光啟臉色一沉,
“小女溫婉乖順,天真善良,她從未做過任何逾越之舉,本相該知道什麽?”
“西寧王到!太子殿下到!”
殿外一道通稟聲落,兩道人影一前一後進殿而來。
“臣顧禎,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臣參見父皇!”
目光在顧禎身上一頓,景帝眸子凝了一下,片刻移開了目光。
“都起來吧。”
“太子你怎麽來了?”
景帝聲落,李言乾一臉焦急惱怒,
“回父皇,兒臣聽聞律王和西寧王聯手劫持了傅小姐,父皇已下旨賜婚,傅小姐便是兒臣未來的太子妃,所以兒臣特意前來,請父皇主持公道。”
景帝掃了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擺手讓他先退下。
目光轉向顧禎,景帝眉眼一斂,
“西寧王,此事,你有何解釋?”
聞言,顧禎抬手,神色端凝冷然,
“回皇上,臣今日進宮,也正是因著此事,想請皇上主持公道!”
“哦?”景帝勾了勾唇,“都說讓朕主持公道,那你且說說,你要朕主持什麽公道。”
顧禎抬手一揖,
“回皇上,前不久,臣義妹花染,因受人陷害,所以無奈暫時進了盛京衙役大牢配合調查,誰曾想,丞相府小姐利用傅相權勢,買通衙役,私自將花染劫持出牢,隨後更是妄顧法律法規,將花染囚禁在盛京郊外莊子上,濫用私刑,對花染百般折磨,如今,臣有幸將花染救了回來,但花染傷勢過重,如今仍躺在床上,命懸一線,臣鬥膽,請皇上嚴查此事,力懲惡人,還花染,還臣一個公道。”
顧禎話落,傅光啟臉色唰的一變,他抬步上前,一臉憤慨,
“西寧王,小女是盛京城裏出了名的溫婉乖順,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話落,他猛的一甩衣袖,麵向景帝,語氣憤然激動。
“皇上,臣向來寵愛小女,小女一帆風順長大,臣從未舍得讓她受過任何苦楚,如今,她一個嬌弱的姑娘,無緣無故遭受此番災難,還要被西寧王和律王這般汙蔑…臣…臣實在心痛,還請皇上看在臣一生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為了大景的份上,為小女主持公道啊…”
說著,傅光啟跪了下去。
見狀,李言乾也連忙上前,跪倒在地,一臉憤慨,
“父皇,兒臣也相信傅小姐為人,傅小姐溫婉賢淑,絕對不可能做出這般歹毒之事,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還請父皇明查,莫要委屈了傅小姐。”
李言乾話落,墨少陵突然上前,語氣冰寒,
“太子可真公道,你的未婚妻不能受委屈,難道,本王的未婚妻就活該讓人欺負嗎?”
墨少陵話落,如同一記驚雷被引爆般,所有人目光齊齊看向墨少陵。
“律王,朕怎麽不知,你何時有了什麽未婚妻。”
景帝聲音發沉,
墨少陵垂眸,神色淡漠,
“回皇上,臣不幸,自幼失去雙親,所以,婚姻大事,隻能自己拿主意,而臣不久前,已經和花染交換了生辰庚貼,互定了終身,花染,便是臣的未婚妻子,所以,傷她,如傷臣,辱她者,如辱南安王府,欺她者,如欺臣,臣為人夫,勢必要為所愛討回公道。”
“律王!”
景帝語氣沉凝了下來,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臣自然知道。”
“好一個知道,”景帝猛的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是什麽身份?你是南安王府當家掌權人,是我大景尊貴無比的親王,更是朕心裏所倚仗的重臣,她花染不過一個來曆不明,出身鄉野的江湖女子,她有什麽資格當律王妃,此事,朕不同意,你們私下所謂的婚約,就此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