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自動請纓
直到容歡離開太醫院回到家中,她心中的那股不安感也始終沒有消散半分。
反而越來越覺得江州越來越嚴重的疫症背後,一定有君允湛或是林家的手筆在其中。
若是如此的話,那麽如今身處江州的君陌玄和五皇子豈不就是羊入虎口?
越想,容歡心中越是放不下如今身在江州的君陌玄以及那些無辜百姓。
就在此時,影七扶著影六出現在了容歡房間的窗外。
容歡推開房門快步走到二人身邊,瞳孔猛然一縮,“你受傷了?”
“無妨,屬下不過是受了幾處劍傷,不值得主母掛念。這是主子給主母的信。主子還有話要屬下……”
影六才將信交給容歡,整個人便突然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容歡粗略看了一下影六身上的劍傷,傷口深可見骨,都傷成這樣了絕對不可能是輕傷。
她連忙讓人將影六抬進了一旁的偏房之中,又喚來寒露為自己打下手,為影六醫治。
等到容歡為影六處理好了傷口,已然過去了一個時辰。
吩咐寒露白露在這邊好好照顧影六之後,容歡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拆開了君陌玄寫給自己的那封信。
看了君陌玄在信中所說的那些,容歡越發覺得自己今日的猜測無錯。
君陌玄信中所說的那些事情,竟和自己猜測的那些吻合了起來。
不僅如此,君陌玄還在信中提及,除了餘太醫之外,這次他們帶去的所有人,幾乎無一例外的染上了這個疫症。
便是君陌玄自己和五皇子,也沒能逃過。
除此之外,君陌玄還在信中細細描述了此次得了疫症之人的所有症狀,希望容歡在雍都城能夠和毒聖一起研究出治療疫症的方法!
等看完君陌玄寫的所有事情,容歡怎麽也冷靜不下來了!
她知道這其中十有八九有君允湛的手筆,可怎麽也沒有想到君陌玄竟也會在這次的江州之行中中招。
縱然君陌玄將疫症的症狀描寫的再清楚,可她若不能親自替染了疫症的人把脈,便無法確認這究竟要如何醫治。
這世界上相似的病狀太多,有些病的症狀雖然相似,但治療的方法和用藥卻是截然不同。
若是用錯了一味藥,也許就會斷送了一個人的性命。
行醫用藥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出現任何的差池 !
更何況如今君陌玄身染疫症留在江州,又叫她如何能安心的留在雍都城之內研製治療疫症的藥方?!
整整一晚,容歡都坐在窗邊,一夜無眠。
而經過了這一夜,她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要去江州!
不僅要去,她還要光明正大的去!
她絕不可能讓君允湛有機會從雍都城離開,不可能將君陌玄以及江州百姓的性命交到那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手上!
就在容歡收拾好準備進宮麵聖之時,白露趕來通報。
“姑娘,影六大哥醒了,說是有要事要告訴姑娘。”
“跟我去吧。”
經過了一夜的休息,容歡見到影六之時,他已經不似前一天那般虛弱,臉上也隱隱有了血色。
見容歡走進來,連忙起身想要給容歡行禮,容歡連忙按著他躺了回去。“你如今傷勢還很重,就不要多禮了。有什麽話就這樣說吧。”
“是。”
影六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這才將他這一次前去江州見到的慘相以及回來時遇到刺殺的事情說了出來。
“主子說,如今江州如同一個甕,他們皆是甕中的獵物。除非能夠研究出治療疫症的藥方來,否則江州萬千百姓,許是都會成為這一場政治爭鬥中的犧牲品。
主子不願意對主母有任何隱瞞,是以讓屬下將這些事情全部事無巨細的告訴主母,希望主母為了江州百姓也為了他能夠研究出藥方。”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了,你放心,我會親自走一趟江州。絕不會叫君陌玄和剩下的江州百姓有事。”
“主母要去江州?!”
影六一個焦急,差點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但還是開口勸道。
“江州現在十分危險,主母前去的話怕是不妥當,更何況如今主母已是官身,私自離開雍都城那可是大罪!
若是主子知道了,怕也是不會同意主母這般危險行事的。”
冷霜穀雨等人也不知道容歡竟然是如此打算,一瞬間裏,心中的想法竟然和影六想的一模一樣。
隻是還沒有等到她們開口勸容歡,容歡就像是已經預料到他們接下來要說的話一般,率先開口堵住了她們接下來的話。
“我不會私自離開,我會求到皇上的聖旨,光明正大的帶人離開雍都城前往江州。
況且,你們當真覺得陌玄會不讚成我的做法嗎?他那麽了解我,在他讓你將江州的情況帶回來之時,他就已經猜到了我接下來會做什麽。
這件事情你們不必多說,我心意已決,江州城,我非去不可。”
一直以來,都是君陌玄在她的麵前為她遮風擋雨,這一次君陌玄君陌玄有難,也該自己去保護他了!
容歡打定了主意,也不再管身後的影六幾人究竟是作何想法。
直接坐著馬車進了宮。
今日雖然是休沐之日,但因著江州疫情越發嚴重一事,即便是休沐之日,皇上也依舊是在勤政殿批閱奏折,思索著對策。
容歡來到勤政殿外求見皇上之時,因著她身份特殊,是以吳內官還是破例進去為她通報。
容歡雖然沒有說是因為何事要求見自己,但從昨晚他收到的江州傳過來的密報來看,皇上也已經猜出了容歡接下來的事情。
隻是看在沈皇後和君陌玄的麵子上,皇上最後還是接見了容歡。
“容醫正有何事?”
“啟稟皇上。”
容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臣請命!前往江州!”
……
勤政殿外,容歡已經跪了整整一天。
自從清晨她向皇上請命要去江州,被皇上一口回絕之後,她便一直在勤政殿外跪到了此時夕陽西下。
頗有一種皇上若是不應,她便一直跪下去的意味。
容歡一直以來都認為她自己是一個清醒且理智的人,絕對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情所左右。
可當年的她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也會固執衝動至此,明明知道江州之行極有可能是有去無回,可她依舊是義無反顧。
隻為了心中的那份堅持。
五月初的太陽並不毒,可容歡的身子素來孱弱,在這樣的大太陽下跪了一日,又滴水未進,跪到此時,早已經是精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