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捧著金飯碗的乞丐
潮水如期而至，漲潮的這段時間裏，封婆婆便帶著孩子們去更遠的海灘撿貝殼。
她有一雙巧手，能夠把各色貝殼搭配起來，串成漂亮的風鈴賣給天保城的商販，換一些靈珠補貼家用。
可惜風鈴的價格被商販們壓得很低，一串也就能賣個二十靈珠左右，但閑著也是閑著，多賣一點也聊勝於無。
“幻夜，你也別閑著，去遠處扒拉幾個漂亮貝殼回來。”賀千華跟弟弟們一起撿貝殼，看著在海灘上昂首挺胸大爺似地遛彎的幻夜便吩咐道。
幻夜很不想幹這種活兒，但是看到賀千華威脅的小眼神，隻好乖乖去了，畢竟它還等著她投喂美食呢。
為了逃避某人探照燈一樣的眼神監控，幻夜故意往遠處跑去，橫豎契主那肥肥短短的小腿根本追不上它。
幻夜跑了幾百米遠，深深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當然它也不敢什麽都不做，所以放飛自我結束後，它還是用爪子在卵石上胡亂扒拉了一通，試圖找到大個兒點的貝殼。
扒著扒著，它忽然看到了一個香瓜大的鼓包，露出的顏色是居然是紫色的，在陽光下看起來格外漂亮。
幻夜覺得，這麽大個兒的貝殼，顏色又辣麽好看，拿回去給給那胖丫頭應該可以交差了。
它用力扒拉了幾下，小心把整個大貝殼給扒出來，卻發現形狀有點怪，不過還是挺好看的，它滿意地用一隻爪子抓著大貝殼，貼著地麵疾飛而回，這是它進階二階後新領悟的風係神通，雖然還不熟練，但是低飛已經勉強可以做到了。
賀千華看到這貨飛回來時，眼睛瞪得老大，這已經比她末世所見的二階變異獸要強了許多，看樣子這隻狼契約的還不算很虧。
幻夜一臉討好地將那隻大貝殼遞給她，賀千華一臉嫌棄：“讓你找貝殼，你跑出去野了半天，回來就拿隻海螺湊數？這是想找打的節奏吧？”
一旁的封婆婆看到這隻海螺後卻是麵色大驚，一把將它奪過來，藏進了袖袋中。
“囡囡，你聽我說，這隻海螺的事不許向任何人泄露半句，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明白了嗎？”她的聲音中帶著從不曾見過的嚴厲，賀千華愣住了。
“婆婆，這東西究竟有什麽可怕之處？如果真是個禍水，我讓幻夜叼到遠遠的地方丟了便是。”賀千華道。
“這東西名喚傳音螺，有銀色、金色、紫色三種，能夠相隔百裏、千裏、萬裏傳遞消息，其中以紫色最佳，能在萬裏之內互通消息。
這樣的寶貝拿到大都城去，售價起碼也在上千中品靈石，可我們這樣的人家得了，自然不是什麽好事。”封婆婆低聲道。
“我們把它賣了不就得了？”賀千華不以為然道。
“賣給誰？隻要買家稍稍泄露出一丁點兒我們賣了寶貝的消息，肯定會惹來劫修。要是買家心黑一些，我們拿著這東西進了人家的店鋪，就別想再走出門了。”封婆婆緊張道。
“既如此我們就先藏起來好了，等將來有機會再賣掉它。”賀千華笑著安慰她。
這會兒她內心苦逼到了極點，她覺得自己就是個懷揣金飯碗的乞丐，隻能偷偷看幾眼這金飯碗，卻不能拿出來用。
此時三個弟弟都還在遠處撿貝殼，封婆婆和賀千華便決定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裏，連三個小男娃都不告訴。
中午封婆婆打發孩子們回去吃飯，自己留下來看著圍欄漁網，順便串風鈴。
賀千華也不跟她爭，帶著早上從圍欄裏撈的兩條一斤多的母石斑魚，落雲界的居民不大喜歡吃魚子，所以這種魚賣不上價錢，封婆婆便挑了小點的讓她帶回去吃，大魚可都是要賣的。
漁村的人通常不種地，蔬菜都是那些外地來收購鮮魚的商販帶來的，就用魚來抵扣，這樣商販們可以用極低的價錢買來蔬菜，又用高價抵扣鮮魚的價錢，兩頭賺。
封婆婆家裏清貧，自然不舍得換比較貴的蔬菜，家裏隻有昨晚換回來的兩隻番茄，外帶兩根香菜，是打算今天中午讓颶風回去做個簡易的番茄蛋湯來著。
賀千華看到後便決定做一道茄汁石斑魚，蔥薑蒜是家中常備的，配料就缺紅椒了，既然沒有辣味，她便決定加點糖，做成酸甜口味的茄汁魚。
魚身打花刀用鹽醃漬後，鍋涼油加薑將石斑魚煎到兩麵金黃後，留底油炒香蔥薑蒜，再加番茄丁炒成醬汁，加水加糖燉一刻鍾，一道鮮美酸甜豔紅的色香味俱全的酸甜茄汁魚便出鍋了。
主食是苞穀茬和少量糯米混合蒸出的米飯，三個弟弟饞的直流口水，飯菜一上鍋便忍不住大快朵頤了。
賀千華卻沒顧上吃，用食盒裝了一條魚和兩碗飯，便又騎著幻夜匆匆趕回海灘。
“婆婆，快來嚐嚐我新琢磨出的菜式。”賀千華笑眯眯把熱乎乎的飯菜擺在她麵前，封婆婆眼眶微紅。
“你這孩子，都說了我帶的有幹糧，幹嘛還要送飯來？就算要送，好歹也吃飽了再來嘛！”
“一個人吃多沒勁兒，我陪著婆婆一起吃，您肯定會覺得飯菜更香。”賀千華道。
“嗯嗯，確實很香，比婆婆從前吃過的十二道靈膳宴還香呢。”封婆婆點頭道。
賀千華從這句話裏聽出了弦外之音，看來封婆婆從前的身份不凡，否則她也不可能知道那萬裏傳音螺的價值，更加不可能吃過什麽十二道靈膳宴，那東西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絕不是一個普通漁村的婦人能見識過的。
“婆婆，從沒聽您說起過家裏人，您還有親人在世嗎？他們都在什麽地方生活呢？”賀千華狀似無意問道。
封婆婆的臉色頓時變了，她低著頭好一會兒之後才平複了情緒，淡淡道：“我爹娘早死了，親戚們也都去了外地，早就沒聯係了，如今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對不起，婆婆，我不是故意要勾起你的傷心事。你放心，我和弟弟們將來會賺很多錢，好好孝順您。”賀千華趕忙道。
“婆婆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我隻想你們將來都能過得平順，等你們成親生子後，婆婆還要替你們帶娃娃呢。”封婆婆笑得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