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可能感興趣
頓了頓,關心漫不經心的淡道,“我幹嘛要找個冰溜子?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不圖自己開心,結什麽婚?我又不缺合作夥伴。”
“婚姻隻是人生的附屬。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愛情和忠誠。”
顧辛眼裏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說這話時,神色認真,目光堅毅。
仿佛他真是這麽想的。
一聲輕笑,將在場幾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顧辛皺眉,看著那個坐姿慵懶的男人。
眼神裏透著不悅。
似乎很不滿他擅自加入他們的談話。
他是瞧不上慕湛塵的。
一個小公司的總裁罷了。
或許在普通人的世界裏,算是年少多金的。
但在他們那個圈子,不過是個渣渣。
甚至不夠他看上一眼。
“你把婚姻當成籌碼,甚至不顧別人的意願?”
慕湛塵坐直身子,探手過去打掉關心再次伸向盤子的小手。
關心鼓起臉頰瞪他。
眼底卻沒有多少惱怒。
“你已經吃了不少了。一會兒吃點別的。我看還有幾個不錯的點心,你可能會感興趣。”
對她亮出的小爪子毫不在意。
慕湛塵嗓音清潤,眼眸染上點點笑意。
關心垂眸看了一眼麵前的小碟子。
慕湛塵夾來的,大概有三四十條的樣子。
竟然已經被她不知不覺吃去了大半。
這時才感覺到嗓子有些不舒服,大概是給齁著了。
探出舌尖舔一下唇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還意猶未盡的盯著盤子。
手指卻老實放著,沒再去拿的意思。
隨著一聲愉悅的低笑,手邊被推來一杯酸梅汁。
暗紅的色澤看起來清爽解渴。
關心伸手把杯子捧起來。
觸手微涼,卻不冰手,精細的眉毛皺了一下。
低頭喝了一口,有些不爽的哼了一聲。
果然是常溫的。
不過清爽的酸梅汁滑進喉嚨,緩解了幹澀的感覺。
頗為舒適。
本來沒打算喝多少的,卻不知不覺啜飲起來。
這輕易被順毛的模樣,看在顧辛眼裏,卻皺起了眉頭。
在他眼裏,關心向來都是炸刺的刺蝟。
一身金剛刺讓人無從下手。
可在慕湛塵麵前的她,乖順聽話,軟萌好捏。
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話?
難道好看的臉,威力就這麽大?
讓一朵金剛霸王花,輕易變成一叢菟絲草?
關心,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過於舒適的生活,果然會消磨人的意誌。
讓人變得柔軟,變的缺乏意誌。
心底忽然騰起一股無名怒火。
燒進顧辛眼底,神色也陰戾起來。
盯著慕湛塵的眼神,格外凶戾,冷徹入骨。
恨不能立時將他千刀萬剮,方能泄心頭之火。
他,分明是在圈養關心,讓她由九天遨遊的雄鷹,變成一隻毫無攻擊力的,被養在籠子裏的家雀!
他該死!
滔天怒火將這一小片空間席卷。
空氣,在這一刻都變得稀薄起來。
顧老爺子眉心微動,不動聲色的沉了沉身子,坐得穩如泰山。
仿佛沒發現自己兒子身上的氣息變化。
眼底,卻洋溢著滿意之色。
就是這樣的氣勢。
小小年紀,能有這樣的氣勢,才能壓住下麵的那些人。
如果他的兒子甘於躲在他的身後,才不配接管他的勢力。
顧辛比他大哥強。
他內定的繼承人,那自然是越強越好。
關心也放下了手裏的杯子。
極淡的一個眼神掃過去,精致瓷白的小臉上,麵無表情。
什麽東西。
也敢嚇唬慕湛塵。
這裏,可不是他們的太平域。
惹急了,讓他們永遠留在帝都。
別想再回去。
就在關心想要開口的時候,一隻手探過來,按在她放置在桌麵的手背上。
關心冷眼掃過。
看到手背上那隻修長冷白的手,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身上勃發的氣勢,像被戳破的氣球。
一下子泄了個幹淨。
視線順著那隻手,上移到慕湛塵臉上。
澄淨的眸子帶著淡淡的疑惑。
慕湛塵薄唇微彎,墨色的眸子染著星星點點的笑。
男人手指蜷曲,將關心的小手握在掌心。
神色輕鬆如常,絲毫不受顧辛身上氣勢影響。
關心眸子眨了眨,斂下眸子。
臉頰上爬上一絲熱意。
渾身炸起的鋼刺,就憑一個動作,就這麽給化解了。
見她臉紅,慕湛塵眼底笑意加深。
手指在她掌心蹭了一下,才看向不動如山的老爺子。
氣息突然就冷了下來。
清潤的嗓音染上淡淡涼意,“老先生,您坐在這裏,影響到我們了。”
“是我的疏忽。”
顧辛身上的氣勢,就這樣被慕湛塵輕易化解。
顧老爺子眼裏也閃過一抹意外。
淡淡一笑,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
滔天氣勢,隨著他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
朝著慕湛塵傾瀉而去。
哪怕隻是專門針對的慕湛塵。
在他身後的顧辛也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有些意外的看了父親後腦勺一眼,悄然收起了身上的氣勢。
斂了眸子,一心抵抗父親身上給他帶來的壓力。
同時用心揣摩。
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表情也沒什麽變化。
也沒有說什麽撐場麵的狠話。
甚至說出來的話還有些示弱求和的意思。
卻偏偏讓人生不出半點抵抗之心來。
他從沒有在外人麵前,感受到過老爺子的維護。
在太平域那種地方。
溫室裏的小白花是活不下去的。
顧老爺子對他,還有大哥向來都是放養。
丟到外麵去自己成長,生死不論。
哪怕他們被人打了,被誰欺負了,回家告狀是沒用的。
反而會再被打一頓。
五歲,他就學會了在外麵受傷,回家自己處理。
然後讓自己強大起來,伺機親手報複回來。
第一次殺人,他才不足七歲。
那次,看著倒在自己麵前,怒目圓睜,至死不肯合上的人。
他幾乎把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吐到什麽也吐不出來的時候。
整個脊柱抽的都是疼的。
隻能無力的躺在地上,幹嘔著,顫抖著。
但他沒有哭,沒有掉眼淚。
太平域,是不允許眼淚存在的。
直到看到父親走過來,他才抽搐著爬起來。
用哆嗦的手,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然後,才找回了身上流失的力氣。
從地上爬起來,用稚嫩的聲音,說出最冷漠的話,“父親,我為自己討回了公道。”
仿佛之前那個吐的昏天暗地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