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以前太蠢

  帝大年後，正月十六才開學。


  慕湛塵就幹脆在家辦公，兩人都很少出去。


  期間，江錦川已經被調來了帝都。


  白家那個肇事的年輕公子，是白鋒一個堂叔的孩子。


  也是白慶義大伯的親孫子。


  在一番角逐後，那公子被判了三年。


  江錦川也順利在帝都任職。


  剛到帝都，他需要交接的工作比較多，也隻約見過一次。


  飯桌上，江錦川告訴了他們關於之前那件案子的進展。


  由於麥爾遜的介入，兩天內就搞定了那些被催眠的犯人。


  催眠者自稱清道夫，專門挑一些有人品缺陷的人下手。


  但那些人隻是一些道德上的問題，還夠不到製裁的程度。


  事實上，在這個快餐時代，這樣人品卑劣的人不在少數。


  偏偏他們被蠱惑成為凶手，殺害了另外一些人。


  那個清道夫在江錦川到帝都的第二天，也被抓獲了。


  是一個頗有名望的心理谘詢師，自己開了一間工作室。


  被抓走的時候，還在試圖對來抓人的警察洗腦催眠。


  好在有麥爾遜在，倒是沒讓他跑掉。


  因為犯人的特殊性，直接跳過了審訊，把人當做極度危險分子關了起來。


  至於怎麽判，就已經和江錦川沒關係了。


  徐師傅那邊，也沒有再被人騷擾過。


  據說他一直在家裏研究怎麽把關心那顆珠子鑲嵌進一塊完整的玉石裏麵。


  在初九這天，唐沫把關心約出來見了一麵。


  “我準備去F國了。”


  剛見麵，點了菜，唐沫就對關心說了一句。


  關心意外的看向她。


  “我姐在F國給我申請了一個大學的留學名額。不是什麽名牌大學，但可以申請助學金和獎學金。再加上我姐的工資，完全可以供養我讀完大學。”


  說起這些的時候，唐沫的眼睛是發亮的。


  對未來充滿期待。


  關心沒說話。


  隻看著坐在對麵的這個女生。


  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周家的一家珠寶店裏。


  那時候的唐沫，嬌蠻，任性，情緒外露。


  之後有段時間，她心境有了變化，做過一些現在看來可能有些蠢的選擇。


  但這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這個姑娘是善良的，她心裏也有無法消弭的底限。


  她想要打破陳規，想要突破，想要逃離一些桎梏。


  隻是她缺乏勇氣和能力。


  經過一個寒假的沉澱，她似乎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原本的齊耳短發留長了些，披在肩頭有些參差不齊，卻另有一種沉靜的氣質。


  她的笑變得恬靜，平和。


  眼神裏卻燃起了以往所沒有的光輝。


  她，真的完全脫胎換骨了。


  不再是那個憑借一時意氣，想起什麽就做什麽的，風風火火的小姑娘了。


  人總是要長大的。


  催熟的過程很痛苦。


  但蛻變之後的美，也很耀眼。


  “還回來嗎？”


  嘴角彎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關心問。


  哪怕她對唐沫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會為她考慮，真心和她來往。


  也很樂意看到她變得更好。


  唐沫去F國的決定很突然，她卻不會再覺得她是在逃避。


  “以後看吧。等我擁有和家人平等對話的能力，我可能會回來。”


  微微揚起下巴，唐沫終於又展現出她驕傲任性的一麵。


  隻是以往，她的任性所仰賴的，是自己王家表小姐的身份，是唐家小姐的身份。


  這次，卻是對自己的信心。


  她這樣說，自然不是想要在家人麵前炫耀什麽。


  而是希望有一天，她站在父母麵前，能理直氣壯的對他們說“不”。


  能讓他們聽一聽她的想法，並且學會尊重和理解。


  她不是唐家的附屬品，而是一個已經成長了的，獨立的個體。


  “我很期待這一天早點到來。”


  關心坐直身體，隔著桌子朝她遞出一隻手。


  得到關心的認可和讚同，唐沫顯的很高興。


  她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握住她細白的手，“謝謝！”


  她的成長，關心功不可沒。


  關心隻和她握了一下，就把手收了回來。


  有服務員把菜送上來。


  唐沫才把雙手放在膝蓋上，等著服務員擺好菜出去。


  當包間裏隻剩下她們兩人的時候，唐沫又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遞給她。


  “這是那間房子的鑰匙，物歸原主了。”


  關心挑眉，看了一眼桌上的鑰匙，沒伸手。


  唐沫笑起來，“你不會覺得我真的那麽笨吧？沒有人會嫌錢多。


  那個房東我也見過，看起來很精明，也很愛錢的一個人。


  沒道理會主動不要房租。而且我問過附近的人，那裏的樓盤開售都沒多久，我住的房子也是我搬過去之前一個月買的。


  關心，真的謝謝你不計前嫌，還肯在我需要的時候拉我一把。


  房租我就不給你了，但你這份情，你對我的幫助，我全都記下了！”


  她雖然笑著，眼裏卻有淚花。


  有些人總是見人三分笑，表現的也很熱情。


  可內裏卻是爛透了，一肚子的鬼算計。


  有些人，比如關心。


  表麵上冷冷淡淡，連個笑臉都欠奉。


  有時候，甚至一副漠視的，嫌棄的樣子。


  可她卻總能對別人施與援手。


  以前的她太蠢，看不透這些。


  還好，她懂得還不算太晚。


  “這房子也不是我的。”


  關心伸手，把鑰匙收回來。


  雖然房子的產權證上麵寫的是她的名字。


  但錢卻是慕湛塵出的。


  兩人結婚以後，慕湛塵所有的資產和錢財都是她的，這沒毛病。


  可現在，他們不是還沒結婚嘛。


  所以這麽說，也不算有錯。


  唐沫知道就算房子不是關心的，也肯定是為了幫她，才讓她住下的。


  哪怕是朋友，也很少這樣大方的借房子給別人。


  即便真有能出借房子的人，那也是看關心的麵子。


  麵子和人情，也是用一次少一次的可消耗資源。


  關心不希望她記掛這個情分，她就不提了。


  隻希望將來還有機會能回報她。


  在把東西搬出來之後，她特意花了一筆錢請了一個家政阿姨過來，把房子收拾的幹幹淨淨。


  無論請家政阿姨的錢，還是請關心吃飯的錢，都是她自己賺來的。


  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的高興。


  花著家裏的錢，伸手要來的錢，哪怕去五星級酒店吃飯，都隻是覺得理所當然。


  但花著自己的錢，哪怕隻是在路邊攤隨便吃一碗麵，心裏都是高興的。


  “吃飯吧。今天請客的錢是我打工賺的。這些菜，我們可一定要吃完。”


  本著請客不能小氣的原則，唐沫點了四五個菜。


  好在她選的飯店也不是特別大的，價格還不至於讓她出不起，或者肉疼。


  關心淡淡的笑。


  伸出筷子去夾菜，沒再說什麽。


  或許唐沫以後都不會再回來。


  可終究，還是在她心裏留了個印記。


  唐沫不笨，不然也不會考上帝大。


  她以前隻是太單純，不會站在別人的角度去考慮。


  如今這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