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邂逅故人
古鎮,還是那個鎖龍關邊的古樸中有點破敗的古鎮。
一位少女在漫無目的的徜徉。
她體態嬌小,上身作緞質窄袖紅衣,下穿一條緞質紅色的燈籠褲,腰間紅色水紗百褶短裙被一條白玉寬腰帶緊緊束著,腳蹬一雙牛皮短靴。
如此裝束,富貴而不奢華,優美的體態畢現中盡現英氣颯爽。
她約芳年二八,麵容姣好,她並不像市井之中的女子一般雲鬢高挽,隻是在耳邊采用緞質紅絲帶紮了二個羊角衝天辮,舉手投足之間,更像是鄰家的七、八歲的小女孩。
細細觀察之下,她的左手腕佩戴著一粗大的紫金手鐲,其上還有二個小金鈴。除此之外再無首飾。
奇特之處就在於,這個粗大的紫金手鐲不像是佩戴在手腕之上,更像是鑲嵌在左手腕上渾然天成,而紫金手鐲上雖然有二個小金鈴,但一點聲響也沒有,也不知是何玄妙。
顯然她是外鄉人,她也不知是為什麽,自己會來到此處,也許是冥冥之中的指引,也許就是漫無目的。
她漫無目的地流連街頭,不知何所去,卻很快地就引來關注。
地處偏僻的西部邊陲小鎮,本就很少有外鄉人來此,而她是外鄉人,裝束富貴、體態嬌小而身材勻稱、麵容姣好且顏值高。,想不引來關注很難。
不多久,她的身邊就多了幾個遊手好閑,猥瑣而好事的大兵前來搭訕。
她似乎心智不高,對身邊的危險渾然不知,與這幾個大兵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話,更引得這幾個平日很少接近女色的不懷好意的大兵一陣陣暗暗心動不已。
此時,不遠處又來了一個人,一位弱冠少年,他身穿粗布短打衣衫,腳蹬草鞋,落魄的裝束難掩英氣外露,帥氣的臉龐隱含著剛毅之色,他正是吳銘軾。
他今日來此小鎮不為其它,正是想設法補充給養,而不遠處的情景讓他為之眼前一亮。
他激動,他難以想象,如夢似幻,他不由得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生疼,這不是夢。
他忘情地大叫:“鈴兒——鈴兒。”他向前狂奔。
他很快來到紅衣少女身邊,而紅衣少女似乎很茫然,其周圍的好事之徒也不知其所以然,反而麵露慍色。這不是那個不久前被暴打的外鄉之人嗎?他這是做什麽,難道認識這個少女,難道想插一杠子……
“鈴兒,鈴兒,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吳銘軾急切地問道。
紅衣少女茫然地:“你是對我問話嗎?”
“是啊,鈴兒,你這是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吳銘軾問道。
“我不是鈴兒,我叫慕容霓裳。”紅衣少女回道。
那幾個好事的大兵極不耐煩地把吳銘軾推到一邊,簇擁著紅衣少女前行。
吳銘軾怔住了,她不是,她不是,但她是那樣的像鈴兒,像到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吳銘軾的腦袋一片混亂。
慕容霓裳,似乎……在腦海中怎麽有這樣一個名字,很模糊,但切實存在過。
想起來了,鈴兒提到過她,在她生命消失之前告訴過自己,今後遇到慕容霓裳,要善待她。
沒想到慕容霓裳與鈴兒是這樣的像,難道她們是孿生姐妹?而現在的慕容霓裳似乎心智有問題,雖然已是二八年華,但智力卻像是七、八歲的少女。
我要接近慕容霓裳,目前也隻能通過她這唯一的途徑才能揭開鈴兒的謎底,鈴兒並不是她的真名,她到底是誰?為什麽鈴兒生命消失前要吩咐自己善待慕容霓裳,這其中必有原故。
幾位好事而不懷好意的大兵簇擁著慕容霓裳,很快來到花挽樓。
此一小鎮,本就不大,除了館驛根本沒有客棧。館驛是接待來往官員辦公差的所在,就算是空著,也不會讓這些大兵入住。而唯一能入住的也就隻剩這花挽樓了。這幾個大兵接觸之下,也感覺到了慕容霓裳的心智有問題,這才把慕容霓裳連哄帶騙地帶到此處,其用意不言而喻。
吳銘軾因不久前與這幫大兵起過衝突,為免再次生事,也不便緊跟,但他心係慕容霓裳的安危,更想從她的身上得到答案,故在後不遠不近地跟著。
這幾個大兵顯然極不樂意他跟著,但心事都放在騙慕容霓裳,無暇他顧,隻是不時地惡狠狠的瞪他幾眼。
眼見到慕容霓裳就要被騙進花挽樓,吳銘軾不得不出言阻止了:“慕容姑娘,此處不可去!”
慕容霓裳隨意地回道:“為什麽?這幾位小哥哥可說這裏非常好玩,我也這樣認為噯。不如你也一起來玩玩。”
吳銘軾還想說什麽,而那幾個大兵立馬有人惡狠狠的怒道:“關你什——閑事,一邊去。”他本想說,關你屁事,可一想,不能破壞了自家的形象,生生的咽下了這個粗話。
慕容霓裳同意進花挽樓,這幾個大兵也無暇他顧吳銘軾,隻顧嬉皮笑臉地跟隨著也進入花挽樓。
吳銘軾隻能搖搖頭,目前看來,以慕容霓裳的心智難以說服她,自己也隻能跟隨,走一步,算一步,見機行事。萬一不行,就搶了慕容霓裳逃命再說。他一麵跟隨,一麵查看周圍形勢,盤算著最佳逃跑路線。
慕容霓裳進得花挽樓,立即被吸引住了,這可是她出生以來從未見過的場景。一幫幫的大男人聚在一起吵吵鬧鬧地賭錢。
很快慕容霓裳對鬥雞賭博起了濃烈的興趣,她擠了過去。
奇怪的事,她其實不用擠,周圍的人主動也好,被動也罷,自動閃開了,因為以她為中心,一尺之內無人能停留,像是遇到了一堵牆,一堵無形的牆,自動彈開了。此時早就有人出手,趁亂之中的鹹豬手,向她伸手之間,無一例外都被彈開出去。眾人也是萬般無奈,同時也是萬分奇怪。這小娘兒們什麽路數,也看不出她有何武功底子,但眾人就是近不了身。
雖然奇怪,但慕容霓裳的顏值,她一位唯一的妙齡女郎格格不入地毫無心機地在這兒男人堆裏賭錢,早引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大兵齊聚此處。
吳銘軾眼見眾人無法接近慕容霓裳的身邊,略略放心,但也同樣十分好奇她身負何種武功,令眾人無法靠近。他不便擠到慕容霓裳身邊,默默地來到鬥雞場圈外,她的對麵,觀察著動靜,並隨時準備一但不對勁,立即出手。
慕容霓裳每每出手都是至少十兩一錠的官銀,興致盎然地賭錢,而早就被這些大兵看得眼直,多金的高顏值傻女啊,怎麽才能騙到手。
這裏吵鬧異常,想不引起關注很難,其中就有陰存仁,他不僅關注到了慕容霓裳,也看到了吳銘軾,他心安了,終於他又出現了,這次再也不能讓他跑了。
慕容霓裳這裏一把把的輸錢,想不輸都難,她心智有限,眾人騙她毫不費力。雖然一時近不了她的身,贏她的銀子也是爽事一件。
吳銘軾目前想不出任何辦法阻止她繼續輸錢,索性也跟著押起寶來,自己可是出來置辦給養的,先讓自己多點銀子才好辦事。
是不是吳銘軾很無恥而無底線?
非也,人窮誌短,窮則生變。與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談道德底線,扯淡。生存都成問題,難道為了道德,去死,人都死了,還有何道德可言。
所謂為道德而流芳百世,那是名人。芸芸眾生,螻蟻之軀,死了便死了,誰能記得,最多世上多一堆白骨、一抷黃土。
不然曆史上怎麽會有那樣多的揭竿而起的農民起義,餓死就在現在,造反失敗也是死,但不是現在,萬一成功呢?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一個國家當讓人民吃飽飯,斷了人民生路的國家注定滅亡。
吳銘軾此舉隻能算是現實,為了生存很現實。現實的人也許能活得長久一點,但絕對不是令人讚歎的人。
慕容霓裳玩來玩去總是一個輸字,再沒有心智,也是不好玩。
“不玩了,本姑娘餓了。”慕容霓裳氣呼呼地起身。
“這邊請。”花挽樓的小二熱情地招呼道。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位高顏值的小丫頭是個傻子,不把她留下來吃飯賺點小錢錢,怎麽的都對不起自己的業績,沒準給個十兩一錠的銀子當小費也不是沒可能。
這裏小二熱情地招呼著慕容霓裳入座,而跟隨慕容霓裳的早就不是那幾個大兵了,跟著的是幾個百夫長和校尉了。此時此刻,那有這幾個大兵的位置,早識趣地滾一邊去了。
入座後,其中的朱校尉發話道:“小二,上好酒好菜。”
小二點頭哈腰地應承道,但就是不動身。
朱校尉對慕容霓裳道:“給錢啊,吃飯要給錢的。”
慕容霓裳也不問應給多少銀子,隨手就拿出十兩的官銀放在桌上:“上好酒好菜。”
“得——來,上賓一桌,好酒好菜伺候啦——。”小二歡天喜地高叫著去張羅了。
吃飯那有先付賬的,慕容霓裳可是不懂,聽由得別人忽悠。
當下吳銘軾正在為難之際,是走,是留。
走,不放心慕容霓裳的處境;留,此處就不是吃飯之所,喝花酒的地方,貴得讓人吐血,不是自己消費得起的所在。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二十一章吾醉尤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