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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孰友孰敵

  吳銘軾的腿受到連續重擊,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雖然依靠著意誌,強忍著沒有發出慘叫,並幾次掙紮著想站起來,但無奈受傷過重,未能如願。


  吳銘軾眼見牛必大哈哈大笑著逼近自己,亦是無計可施。難道今天當真要受盡屈辱。


  求饒,非男子漢所為,即便如非,牛必大亦不一定放過自己。


  不求饒,當真是不死亦成廢人。


  與其受盡屈辱而死,還不如自行了斷來得痛快。


  不由得想死的心再次油然而生。


  生存真的就那樣難嗎?

  憋屈的吳銘軾,憋紅了雙眼,戾氣狂盛,催動這金仙心意功的內勁,從上丹田衝出,似脫韁的野馬,不受控製地在身體內遊走。


  這戾氣裹來著內力來得是那樣的迅速與突然,除了少部分衝入中丹田無影無蹤之外,大部分很快充滿了上半身,吳銘軾就像是快要爆炸的氣球。


  噗,吳銘軾狂噴了一口鮮血。


  常言道,人生得意須盡歡。但得意時亦易忘形,一但忘形,便是悲劇的開端。


  牛必大眼見這個外鄉小子,幾次掙紮都難以站立,且還憋紅了雙眼,狂噴了一口鮮血。


  此時此刻更是得意忘了形。他意味深長地眼看著花千尋,隻用餘光看著這個外鄉人,起腳就向他狠狠地踢去。


  悲劇毫無意外地繼續了,但是悲劇並沒有發生在吳銘軾身上,而是出現在了牛必大的腳上。


  劇情要從吳銘軾戾氣狂盛那時說起。


  憋屈的吳銘軾正當想自我了斷之時,他轉念一想,與其一個人受盡屈辱而死,還不如同歸於盡拉個墊背的。雖然此生苦短,男兒當死得轟轟烈烈。


  此念一起,他拚盡全力,催動金仙心意功,卻不曾想戾氣狂盛,不受控製,眼見要爆體而亡。


  他是急中生智,也算是不是辦法的辦法,急忙咬破舌尖。戾氣與內勁終於找到突破口,帶著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無意間反而讓牛必大認為他受傷太重而口吐鮮血,因此而降低了對他的防備之心。


  說時遲那時快,牛必大的腿腳到了近前,雖還未觸及吳銘軾的身體,但吳銘軾的內勁已到。


  牛必大也算是久經沙場的戰將,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讓他感覺到不對勁了,忙不迭的想收回腿腳,但還是遲了半拍,他的腿被強大的內勁反彈了回來,他的腿像是踢到了厚實的石板,頓時失去了知覺。


  電光火石的一刹那,牛必大就地十八滾,滾到了半丈開外。


  外人看來,隻當是牛必大雖勝券在握,然攻擊還是十分謹慎,一擊即退,再伺機而上。


  牛必大可是心中叫苦不迭,實在是吃了大虧,一條腿就差殘了,隻能就地十八滾先逃了再說。


  當下,吳銘軾一擊得手,內勁經過剛才也得到部分釋放,至少不會爆體而亡,然而他也隻能先控製一下在體內到處亂走的內勁,無心它顧,再言之,以他的招法和腿上的傷勢,也無法移動身形去進攻。他定了定神,一門心事,先做自身的調息,至於下一步如何處置,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這時,有人出聲音了,是個瘦瘦的身著黑袍的人,從花挽樓的二樓發話了。


  他在二樓也算是從頭至尾看了個大致,他發話道:“牛大人,你好歹也是軍官,有名有姓,何苦與一個外鄉無名小子見氣。如今他已大敗,我看就此作罷吧,改日我請你,花挽樓的姑娘隨你選,你我一醉方休,如何?”


  牛必大吃了暗虧,想發作,但一條腿已沒有了知覺,如想再戰,隻怕在場的人都會看出他受傷了,麵子可就丟大了。現有人抬舉著他,還請他喝花酒,於是正好就坡下驢。再說,這個外鄉人本就與他無冤無仇,隻是他剛才在花千尋麵前觸犯了自己的忌諱,才一時怒火中燒。


  他定了定神,高聲叫道:“孩兒們,本大人可是勝了?”


  眾人忙附和:“大人神勇,大人得勝。”此時的他還不忘向花千尋處望了幾眼。見花千尋也沒什麽反應,依然故我地在不緊不慢吃瓜子。


  牛必大見花千尋沒反應,很是無趣,於是收回目光,對著士兵道:“得勝將軍當如何?”


  忙有四個會拍馬屁的下屬跑過來,手疊手搭了個人轎,牛必大爬了上去道:“回營。”


  這四人手轎抬著牛必大在前,其餘士兵簇擁在後。齊呼:“大人神勇,得勝回營!!!”


  其實牛必大也必須被抬著,因為他自己靠一條腿無論如何是無法走的。


  他雖然今天放過了這個外鄉人,但內心,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心想這個外鄉人太厲害了,那兒冒出來的,下次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哼。


  這裏牛必大一幹人等歡呼著散去。


  花千尋丟了一句:“不好玩。”隻一閃,從窗前失去了人影。


  隻有吳銘軾悲催地倒在地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腿,還好,沒傷到骨頭,但的確傷得不輕,一時半會兒還站不起來,他隻能爬向路邊。


  今天這一劫算是過去了,這是他初入江湖的第一戰,就這樣敗了。敗到需要一個從不相識的人求情,才算逃過一劫。


  劫後餘生的他,心情算是一時放鬆下來,而肚子的饑餓立刻占據了他。


  被暴打後的他,不僅傷疼,更是餓得二眼發黑,不由得悲從中來,思忖著這今後的路當如何走。人活著怎麽這樣艱難,一個生活在底層的無名之輩想活著,為什麽就這樣難。


  他淩亂了,倒在路邊的他,在風中徹底的淩亂了。


  此時,從花挽樓中斯斯然走出一個小廝,鄙視的地對他說:“我們家姑娘說了,她不想你像條受傷的流浪狗一樣躺在這裏等死,去找個醫生看看吧。”說著話,遠遠地丟過來一個碎銀子。臨走還不忘嘀咕著:“沒本事,強出什麽頭,不是自找殘廢。”


  吳銘軾當下是非常想要這個碎銀子的,他太需要了,無論是填飽肚子,還是去買創傷藥,都需要銀子。但是,這是花挽樓中的煙花女子與大茶壺小廝帶著鄙視的可憐。我難道淪落到如此地步。


  吳銘軾狂噴一口鮮血,這可是實實在在的一口鮮血,是鬱悶之極的一口鮮血。他狂呼:“不要。死也不要。”說完這聲,眼一黑,這就要暈死過去。


  我不能暈,我不能暈,吳銘軾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個小廝走之前暈倒,我是男子漢,是堂堂的男子漢,身負血仇的男子漢。他極力地想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意識還是在漸漸模糊。


  那個剛才在窗口叫了一嗓子,解救了吳銘軾的瘦瘦的男子此時出現了,他一邊用十兩一錠的銀子砸著那個小廝,一邊數落道:“亂說什麽呢?亂說什麽呢?滾,快滾。


  小廝一邊嬉笑著,一邊從地上撿起那一錠錠的十兩的雪花銀子跑開了。


  此時的吳銘軾終於再也堅持不住,暈過去了。


  吳銘軾悠悠醒轉,隻見自己躺在一張繡羅床上,身上衣衫已然被脫去,隻剩一條內褲而已,身邊是一位衣衫不整的姐兒,左手托著一個小白瓷碗,右手在自己身上撫來摸去。


  吳銘軾本能地一揮手,撥開那姐兒在自己身上撫來摸去的手,吼道:“你想幹什麽,滾開。”


  想必是吳銘軾力大,那姐兒立馬被這一撥,身體倒向一邊,手中的白瓷碗也不由得摔了出去。


  那姐兒本能地:“呦,呦,呦,什麽人啊。”她一臉的不樂意,對著一邊在喝茶的人道:“陰郎,你看看他。”


  那位坐在一邊喝茶的人道:“小兄弟醒啦,切莫責怪,隻是給你上金創藥,並無其它。”


  吳銘軾原以為那姐兒在非禮自己,聽得此言略略心安,隨後向那發聲之人看去。


  隻見那人,臉無三兩肉,瘦得像個骷髏頭。如果不是眼框中還鑲著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珠,也就隻能算是風幹的骷髏頭了。他幹瘦幹瘦的身體上掛著一件黑袍,因為太瘦,不能算是穿著,隻能算是掛在身上。他那端著茶盞的手,也毫無意外地黑瘦,於其說是手,其實更像是爪子,無一點點的肉,且還留了長長的指甲,那指甲粗粗一看,呈現著紫色,且紫中隱隱的是黑色。


  他看上去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黑無常更為貼切。


  吳銘軾隻看了一眼,心中不免一沉,難道這是黑無常,我死了嗎?


  那人略略笑了笑,其實不笑還好,因為他的笑比哭還難看。他言道:“在下陰存仁,得見小兄弟剛才的不平遭遇,略盡綿力。敢問小兄弟貴姓,何故至此?”


  吳銘軾略略心安,看來自己沒有死,應該是被此人救了。但這相救之人,橫看豎看的確讓自己難以產生一絲絲的好感,隻想離他越遠越好。偏偏是他救了自己,見他問話,也隻能出於禮貌回道:“我並不知自己叫什麽,我失去了記憶,你可以叫我吳銘軾。”這是鈴兒為自己起的名字。


  陰存仁喃喃自語道:“無名氏,無名氏,好,好。”他並不因為吳銘軾的這段很奇怪而不太合常理的回答而不快,反而心中暗喜。


  他對那姐兒言道:“春兒,你去備些酒菜,我要與此小兄弟小酌一番。”


  “不,不,不,你先上點小米粥吧,然後再上酒菜。”陰存仁補充道,因為隻要不是聾子的人,都能聽到吳銘軾那饑餓的肚子在咕咕地亂叫。


  雖然,吳銘軾自打看到陰存仁第一眼,就沒有任何好感,但畢竟是他救了自己,目前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是多看一眼都感到反胃。也罷,依靠他先解當下之困,隨後越早離開他越好。吳銘軾的第六感告訴自己,他非善類,救自己必有企圖。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十七章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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