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懷疑人生
隨著那圍起來的一聲號令，眾人齊齊的一聲吼，數十人立即將吳銘軾與牛必大圍了起來。
“列鐵筒陣！”牛必大再次發令。
眾人再次齊聲聲地吼道，在吳銘軾的周圍整齊地圍成一個丈餘的圓陣。
吼，又是一聲齊吼，每人都拔出了腰刀。因為並不是出戰，所以士兵並沒有長兵器，也沒有團牌，但都是士兵，而此處離前線不遠，出門帶腰刀也屬正常。
這個鐵筒陣共分為二排，前排士兵左腿在前，右腿在後，側身成弓箭步，雙手握刀成水平狀，刀口向上。後排士兵站立，雙手握刀成直立狀，略高於頭頂。
“進！！！”牛必大再次發令。
前排眾人整齊劃一，後腿前向邁進半步，再前腿邁前半步，同時將刀有力地向前水平推出，後排隨後跟進，同時按照前進的步伐所有士兵有節奏地吼叫著。
“退！！！”牛必大再次發令，士兵們又整齊地向後退。
“停！！！”牛必大再次發令。士兵們停止不動。
隨著整齊的步伐，地麵也隨之顫抖，塵土都有些微揚。
牛必大看著自己的士兵，軍容齊整，聲勢嚇人，很是得意，此時不忘回頭向花挽樓的花千尋處望去。其時，不僅他向那兒望去，很多士兵也向那兒望去，有些眼睛直了，有些流了口水，但這都不會影響陣容，這可是他們天天練習的陣仗，聽號令，隨節奏，整齊劃一，已是練成了本能，就算閉上眼睛也不容易錯。也正因為這樣，才能盡顯陣仗的威力所在。
也因為有這個花千尋在看著，眾人更是賣力，已經當吳銘軾是死人了。
吳銘軾此時，的確有點頭大，他手無寸鐵，麵對整齊劃一的刀叢，也是一籌莫展，論單打獨鬥，在座的士兵還真不是自己的對手，就算是再多到十餘人，也不會落下風。可是麵對整齊劃一的同時進刀，能打得了前麵的敵手，可側麵，後背必中多刀，論你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軀，必是亂刃分屍，必敗之局。
“嘻嘻嘻，牛必大，你好大的軍威啊。”是花千尋笑盈盈的聲音，隨著那聲音，花千尋花枝亂顫，波濤洶湧，不經意間，隨手又丟出了個瓜子殼。
隨著花千尋的一舉一動，當下的士兵可是大半身子發軟，鼻血狂飆，眼中盡是狼一樣的目光。
“哈哈哈，請問姑娘有何指教？”牛必大邊流著口水邊問道。
“本姑娘認為，鄙視你們。幾十個人，拿著刀，麵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子家家，不臉紅嗎？”花千尋一邊說著，一邊向吳銘軾看去。
“他，他，他。”牛必大心想在美女麵前這個外鄉小子太不給自己麵子了，而且觸及了自己的忌諱，但又不方便說出口，這個名字是自己這一生的疼。他也不認識這個外鄉人，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也並不想致他於死地。隻想找回麵子而已。
牛必大試探道：“這小子不識好歹，把本大人的一片好心當驢肝肺不說，還，還，還觸犯本大人的忌諱，試問花姑娘該當何罪？”
花千尋依然笑盈盈地。她看了一眼吳銘軾，問道：“這位小孩子家家，你可要本姑娘講情。”
吳銘軾今天可是倒黴到家了，肚子餓不說，還被人暴打，原本隻是想得點銀子，還被別人賴賬。如今還是性命不保之局。目前還要依靠一個煙花女子為自己說情才能活命，當真是惡心到吐血。
他也不正眼看花千尋，男兒的血性讓他隻能是一個選擇，他回道：“不用。”回答得是那樣的堅決，決絕。
吳銘軾心裏是苦的，而且苦到極點，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上的；父母，你們在那兒，為何忍心拋棄自己；我的心上人已離我而去；想去報仇，可是自己能力不足，還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現在眼看自己就要亡於此處。也罷，心裏默念，鈴兒，不要走遠，我就要來陪你了。
思念到此傷心之處，不由得雙目盡赤，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花千尋被這個外鄉的小子無情地拒絕了，他甚至連想都不想，就回絕了自己，最可氣的是，他居然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花千尋可是對自己的美麗充滿信心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男人不被自己迷倒的先例。居然這個小子，連正眼都不給自己，心想，你是男人嗎？
花千尋有點失落。
花千尋，又再一細想，這個少年命在旦夕，怎麽可能有心思放在我身上呢，何況這少年武功不錯，死了可惜，最主要的，他長得還是比較帥的，真的是比較帥的，雖然他目前破衣爛衫，一臉的塵土，洗幹淨了，一定錯不了。想到此處，不由得小臉有點紅了。
唉，還是先救他一命吧。花千尋想定後向牛必大道：“牛大人，這小孩的確是有點不上台麵。”
牛必大連忙接話道：“是，是，是，連姑娘的麵子也不給，該死。”
“牛大人，本姑娘可不是這個意思。你看看，一個小孩子家家，剛剛被暴打一頓。如今被你的手下幾十個士兵拿刀圍著，都嚇哭了。我看，他與各位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初次來到此處，就丟了性命，總是讓人於心不忍吧。”花千尋不緊不慢地說道，同時那一雙美目在牛必大的麵前顧盼流連。
“哈哈哈，姑娘說的是。”牛必大被花千尋的目光迷得神魂顛倒。花千尋可是他今生第一次這樣正眼看他，且眉目傳情地與他說話。之前的所有的不快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
“我看這樣吧，這個少年的確不識抬舉，牛大人你就教訓他一下吧。”花千尋說道。
女人就是這樣，當自己對自己的美貌自信滿滿，而偏偏有個男人對自己視而不見，難免有點酸酸的，但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那樣多的人，打一個人，不要打殘了他吧。又忙補了一句：“牛大人神勇無敵，收拾這樣的小孩子家家，你一個人還不是綽綽有餘，讓你的手下給你觀戰就可以了，你就教訓他一下，點到為止即可，我還是第一次能得見牛大人的神勇，我在此為牛大人助威。”
花千尋說這一番話可是花了小心思，先是吹捧牛大人的神勇，給個高帽子，讓他不好意思群毆；接著怕這外鄉人不是牛必大的對手，給打殘了，讓牛必大點到為止；再又搞點糖抹在他的鼻尖，說是給他助威，可沒有承諾陪他喝酒。他這種大老粗，她可是一點興趣沒有的，到是這個外鄉人的帥氣與血性，讓她有點動心。
牛必大雖是粗人，這點花花腸還是能看懂的，但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好反駁，花千尋可是把他所有的退路給封死了，如不答應，他在一幫手下的麵前，可是麵子丟不起。而最後，就是糖抹在鼻尖，有點不甘心。於是他說道：“我如勝出，可否請姑娘為我慶賀一下呢？”花千尋是何等人物，牛必大想讓自己陪酒，做夢吧。自打花挽樓開張以來，可是本姑娘從來未陪過任何人的酒，連軍營中的千總大人都未得手，你一個小小的小校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今天又有求於他，不得不做出點犧牲。
花千尋於是打個哈哈：“牛大人啊，本姑娘可不是不給你麵子哈，花挽樓的規矩你是知道的，等到折花會，你來啊，過了三關，本姑娘就是你的人。”
等於沒說，牛必大有自知之明，別說過三關，折花會海選就掛掉了。能看到花千尋拿個酒杯，向眾人比劃一下，就算是福份了。
牛必大與花千尋這裏你一句來，我一句往，聊得開心，全當吳銘軾是空氣，好像他早就敗了，想怎麽虐就怎麽虐了一般。
吳銘軾那個氣啊，不過呢，今天不用死是確定了。他心裏在想，哼，一會兒，就讓你們好看。當我練的金仙心意功第四重功力是白練的，正想拿你試試手，等打趴了你這個吹牛B的，再拿你當擋箭牌，先衝出這包圍再論。至於肚子餓，先逃過這一關再說。想到這裏，肚子不爭氣地餓得咕咕直叫。倒黴，一個無名之輩想活真難。
牛必大，這裏討不到花千尋的便宜，有點失落，也是必然的結果。好在她今天有求於自己，笑盈盈地與自己說了這許多話，且是美目顧盼，平日裏可是做夢都夢不到的事，也算是喜不自勝了。
回過頭來，他要麵對這個外鄉小子了。
牛必大雖是粗人，但一點也不托大，他也是看到這個外鄉小子剛才的舉動，沒出手，就讓二個手下差點殘了，自問自己不一定能吃得下他。如果他連這點自知之明也不知的話，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對敵，一定要重視對手，那怕是碾壓狀態，也不可大意，如果不小心，那怕是被敵人暗算上一次，隻要是一次，命可沒有二條，沒有後悔藥可吃。
但事到如今，已經擠兌到這個份上，隻能一戰。
“小子，出手吧。”牛必大向吳銘軾出聲挑戰道。
兵法雲：先發製人，後發受製於人。牛必大並不這樣認為，這就是紙上談兵。隻有在實力強於對手多多時，才能用此戰法，我本強大，何不出手進行碾壓。而當對手實力不明時，當以靜製動，先讓對手耐不住性子先動，他一但動了，就難免會露出破綻，再靜中蓄勢，以逸待勞，針對對方的破綻全力一擊，隻要對方陣法一亂，接下來就成了屠殺敵人，輕鬆之事了。
就算找不到敵人的破綻，無法破敵，三十六計走為上，誰都會吧。
吳銘軾可不知這些，他可是記憶中第一次對敵，沒有任何對敵經驗，隻對自己的金仙心意功信心滿滿，而且一門心思想打倒對手，拿對手當擋箭牌衝出包圍。
他此時也無法深藏不露了，吸了一口氣，催動金仙心意功，隻見他的雙手變大，且成彤紅色，一招大洪拳的黑虎掏心，隻取牛必大的中路。
牛必大，見此，大吃一驚，這是什麽功法，自己從未見過。果然厲害非凡，拳未到，剛勁的拳風已到，而且，這那是拳頭，大到像個大鐵錘，如果對方改拳為掌，就是個大團牌，自己根本無法出手。自忖自己絕對是接不了這一招，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他此時才後悔，不應該答應那個小娘兒們，紅顏禍水這個古訓任何時間都不應該忘記的。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是他現在的領悟。領悟得好像太遲了。
媽的，還應該問候一下這個小娘兒們的祖宗十八代，不是一遍，應該是N遍。
他開始懷疑其人生是否已走到盡頭。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十五章人生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