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3

  0183 王夫人首入圓明園, 賈寶玉欲配上官氏

  寶釵想要和離，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這人最不怕事，哪怕難於上青天, 但凡做了決定, 就一定要試試。但她眼下還沒想好怎麽和太皇太後開口, 是以隻是悄悄告訴黛玉自己的想法, 暫時還沒讓別人知道。


  黛玉也暗暗地替寶釵想法子, 還沒想出究竟該怎麽做, 卻意外地在春雨軒見著了賈府遞進園子的牌子。


  偌大一個賈府, 如今身上有誥命的就隻剩下王夫人與賈母。賈母年事已高, 自然不是她出來走動，來的是王夫人。


  太皇太後原不想見她，但想著她究竟是黛玉的舅母, 到底還是鬆了口, 命她次日進園子覲見。


  進園子麵見主子娘娘是極其繁瑣的事，王夫人一早就起來洗漱更衣，隻吃了半盞茶, 早膳也不敢多吃, 就是怕過會子出惡氣, 衝撞了太皇太後。


  原先元春還在的時候, 她也進過幾次宮。哪怕是第一次進去，也不像是今天似的，這麽束手束腳。


  探春早早就來了，服侍她換衣裳，再從旁搭手, 替她戴上誥命的頭冠。見王夫人不安的模樣, 便有意安撫道：“我聽說前兩日林姐姐和恭儀伯夫人都進園子了, 太太這回進去，想必能見著他們罷。”


  這兩個一個得管她叫舅母，一個是她嫡親妹妹的女兒，有他們立在邊上，王夫人也該安心些才是。


  王夫人果然定了定心，因笑道：“你有什麽話，我替你帶去。”


  探春搖頭道：“並沒什麽話，多謝太太費心為我想著。”


  到了辰時，王夫人準點出門，坐上車一路往圓明園來。她得打藻園門進，等進了門，就得下車步行。這是內廷的規矩，哪怕是皇親貴胄，進了門一概如此。


  如今天冷，王夫人穿著誥命服，外頭又沒罩外衣，風吹著難免有些冷。她捧著暖手爐往前走，日光照在身上，走了一陣子，身子才暖和起來。可終歸是在雪地裏走，走久了後脊背冒汗，叫風一吹直打哆嗦。一路進來腳都走木了，腳指頭冰冷刺骨，冷得發疼，蜷縮在一起，像是被貓抓了一樣疼。


  好容易進了杏花春館，但也不能即刻進春雨軒拜見太皇太後。楚桂和另一個叫靜漪的小丫頭迎出來，將她引到偏殿，先服侍她淨身子更衣，拆了發髻重新梳頭。


  楚桂在旁解釋：“這是咱們內廷的規矩，不說夫人，哪怕是公主和王爺，見老祖宗前也得淨一淨身子。”


  “是，全憑姑娘安排。”王夫人此時此刻是極順從的，在自己個兒家裏，除了近身服侍的人，誰敢碰她的衣裳，早就叫人打出去了。可眼下不一樣，這是在內廷，是全天底下規矩最大的地方。她得恭恭敬敬地照著辦，哪怕發話的人隻是個奴才，但她是太皇太後跟前的人，這點就足夠讓人敬服。


  楚桂服侍她重新穿上衣服，輕聲告訴她：“老祖宗才用了早膳，眼下皇後娘娘和恭儀伯夫人陪著去蓬島瑤台遛彎了。等老祖宗回來，奴婢就引您去見。奴婢還得多句嘴，皇後娘娘和恭儀伯夫人是慣常在老祖宗跟前的。您過會子進門了，還得記著給娘娘和恭儀伯夫人請安。”


  給未來的皇後娘娘和恭儀伯夫人行禮，這原是應當的禮數。楚桂特意提這一句，卻是想著，這兩個都和王夫人沾親帶故，算起來應當是她的小輩。往日在家裏，隻怕沒有她對著小輩屈膝問安的道理。但如今這是內廷了，規矩比什麽都重要。哪怕是親生的爹娘，見了皇後也沒有不彎膝蓋的。


  這點王夫人在家裏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左不過是心裏覺得有些古怪罷了，膝蓋彎下去了也就那樣。


  說話的工夫外頭忽有宮人回話：“楚桂姐姐，老祖宗回春雨軒了。”


  “知道了，你去罷。”楚桂應下了，卻沒立刻領著王夫人出去。又請王夫人坐了一刻：“老祖宗遛彎回來得更衣梳頭。”又過了一時，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她才領著王夫人往春雨軒來。


  在暖融融的偏殿待了那麽些時候，一出門就又走進了冰天雪地。王夫人冷得幾乎要退回去，想到回去還得走那麽長一段路，心裏就發怵。打簾子進了春雨軒，一陣暖風撲麵而來。王夫人舒展了下手腳，理了理衣裳，這才繞過屏風往裏來。


  這廂寶釵尋摸出一本遊記，太皇太後覺得有趣，想親自瞧瞧，但眼睛模糊了看不真切，便喚黛玉拿西洋的水晶眼睛。黛玉立在博古架前正拿東西，那頭王夫人便由楚桂引著進來了。


  “臣婦賈王氏，恭請太皇太後鳳體安，恭請皇後隆安，請恭儀伯夫人隆安。”


  黛玉拿著眼鏡匣子的手猛地一顫，轉頭便見太皇太後說蠲禮，笑著命楚桂扶她起來坐下。黛玉定了定心，返身回來替太皇太後把眼鏡戴上。她對著那本遊記細細地看，還問寶釵和黛玉：“這永城，真和書上說得那樣貧瘠？”


  寶釵頷首道：“我沒過去，但家裏有個堂弟，四處行商，曾去過一回。他說京城已經算是北邊了，那永城卻在更北邊。熱的時候像個火爐，冷的時候那雪有半個人那麽高。那裏的地也不好，種出來的糧食吃著不香甜。且因和高句麗接壤，多有戰亂，百姓不堪其苦。幸而得合睿王駐守邊疆，這才有了今日的好日子。兼之林大人過去了，又采出了石漆，如今倒很有安居樂業的景象。真說起來，這還得是老祖宗您的功勞。”


  太皇太後一開始聽著很心疼合睿王，畢竟她就這麽個小兒子。但聽到最後，卻覺得奇怪：“這話怎麽說？”


  “沒有老祖宗您費心教導，哪來今日威風凜凜的合睿王？”黛玉接過陳康奇送上來的秋梨膏汁子，笑著捧到太皇太後跟前送與她吃：“寶姐姐這是拐著彎誇您呢。”


  太皇太後叫他們兩個一唱一和地引得直笑：“你瞧瞧，這兩個孩子，拿我尋開心。”她吃了半盞秋梨膏汁子，便笑著招呼王夫人：“你別見怪。我年紀大了，多虧他們在我跟前逗我開心了。”


  王夫人笑著附和道：“這是老祖宗的福氣，兩個孫媳都這樣孝順。咱們看著眼熱，真是羨慕不來的好福氣。”


  “什麽好福氣，不過是娘兒們閑話打趣罷了。說來，你膝下像是還有個小兒子。等他成家了，娶了好媳婦，照樣地孝順你。”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王夫人喜不自勝，忙順著這話說：“老祖宗真是慧眼明目，實則我今日就是為了他的事來求老祖宗恩典的。”


  太皇太後頓了頓，連帶著寶釵和黛玉都不由對視一眼，而後將目光落到王夫人身上。


  “是什麽事，說來我聽聽。”


  王夫人略顯局促，思量了一刻，方哂笑道：“不怕老祖宗笑話，我得這個小兒子的時候，年歲有些大了。兼之他當頭的哥哥走得早，一樣下來就叫全家寵溺縱容，養了個無法無天的性子。讀書也不成，說到成家立業也不答應。前些日子倒像是想通了，答應娶妻。我和他祖母想著，也是時候為他娶一房妻室了。”


  “是這麽個理。”太皇太後點頭道：“先成家，家裏有人操持，才好安心立業。”


  “怎麽不是呢。”王夫人越發起勁了：“我和他祖母瞧中了上官氏的三姑娘，覺得應當是門天作地和的好親事。我便厚著臉麵，來求老祖宗的恩典了。還請老祖宗賞咱們賈家個恩典，為寶玉和上官三姑娘賜婚。”


  讓上官綏蘊和賈寶玉成婚，這原本就是皇帝的意思。太皇太後正愁沒有賜婚的由頭，如今才是瞌睡正送了個枕頭來，由賈府出麵來求，真是再好不過了。


  但這門親事好歸好，總有些事得提前說清楚。


  “這是喜事，若能成，我自然賞恩。”她話鋒稍轉，卻又問：“隻是我記著，上官氏的三姑娘從前像是定過親？”


  這話問的是寶釵，寶釵立時會意：“是定過親，定的是孫家的二郎。還沒過定的時候，上官氏的夫人就沒了。是以三姑娘守孝三年，孫家等不得，就退親了。”


  明麵上都這麽說，誰不知道上官夫人的死有蹊蹺，孫紹祖更是難辭其咎。上官綏蘊隻怕是看透了孫紹祖，才百般不願，蓄意讓這門親事作廢。孫紹祖曾和上官綏蘊定過親，孫紹祖的堂兄孫紹先迎娶的夫人卻是賈迎春。如今賈寶玉倒要去上官綏蘊了，這姻親關係也太亂些。


  旁的倒也沒什麽，就怕賈府的人自己心裏不高興，回頭再怪在人家姑娘身上。


  王夫人既然下定主意走這一趟，那肯定裏裏外外的都已經想好了，定過親，定過的人是誰，都不在她要考慮的範疇內。


  “既然已經退親了，那就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咱們家不苛求這些，隻要姑娘好，能立得住，這就是好的。”


  甭管是不是場麵話，能說出這句話，就說明賈府已經理順了，一門心思要替賈寶玉求娶上官綏蘊。


  太皇太後正欲開口，忽又想到一事，因望向黛玉：“皇後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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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釵真正的cp是南宮季不是恭儀伯～南宮季之前已經出現過了，南宮十六會被恭儀伯看上就是他設的局……


  南宮氏是南宮凝舞和駱驚宸成仙之前生下的兒子，→_→有修仙秘方，所以不會老，活了幾百年了～


  我也很喜歡寶釵小姐姐的，會給她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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