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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5 帝歸來貴妃數日喪, 送燕窩南安意圖現
幸而傷口不大,略說兩句話藥就塗成了。等黛玉重又洗了手,皇帝便拉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有件正事要告訴你。”
自他們相許終身後皇帝極少有這樣正肅的時候, 黛玉心裏的弦不由繃了繃, 心知這件事一定很要緊。
皇帝道:“我明日要回宮一趟, 你在園子裏陪著太皇太後說話解悶。”
“皇上才進園子, 有什麽要緊事得回宮?”就連臣工們都挪到圓明園來上朝了, 每天天不亮三更時分就得出門。內廷還有什麽事, 得是皇帝必須回去處理的?
黛玉立刻就想到了啟祥宮的婉貴妃, 沒進園子前就聽說她病得很重, 難道是為了她?
果然叫她猜中了,皇帝歎息著告訴她:“宮裏傳來消息,說是婉貴妃病重, 想見我最後一麵。她是從潛邸就伺候我的人, 於情於理,我都得回去瞧一眼。”
婉貴妃和皇帝是從潛邸跟上來的情分,說一句相扶相幫也不為過。人之將死, 想見見自己的丈夫沒什麽不對。黛玉心知自己不該為這事醋, 但真要說毫無波瀾, 就是聖人也做不到。
她是不會藏事的, 高興不高興一眼就能看出來。皇帝隻瞧了一眼,就知道她心裏有疙瘩,不由分辯道:“並不隻是為了見她。”
黛玉雖不愛聽這些,卻不會攔他,隻道:“皇上不必解釋, 我都明白。”
難道她是沒心肝的, 會跟一個重病在床的人斤斤計較。
見她說話不似作偽, 皇帝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在鬆雲樓歇了一刻,皇帝便領她往去逛蓬島瑤台,眼見著天色將晚,才親自送她回杏花春館。
臨要別離的時候,皇帝忽而想起才問她要賞賜的事,此刻記起來,便笑著問她討賞:“你可不許誆我,說了要賞我。”
皇帝本就招人眼,何況是立在杏花村門口說話。黛玉搡了他一下,嗔道:“說話就說話,別站得這樣近,叫人看了笑話。”頓了頓,又紅著臉仰頭問他:“皇上想要什麽?”
他坐擁天下,要什麽東西沒有,何必費盡心思來她這裏要賞賜。黛玉這一時半刻的真想不出來送他什麽,難不成也像賞奴才,抓出一把金餜子請他吃酒?
叫她推了一下,皇帝順勢往後站站。
“前兩日我跟著你下注,失了個香囊……”皇帝言盡於此,話裏話外帶著無盡餘韻,像是點到為止,卻又像是什麽都說明白了。
他不缺香囊,黛玉做的香囊他也有一個。但那都不是完完整整屬於自己的,他想要真真切切能夠懸在腰間的香囊。而不是像個小偷一樣,隻能趁著她瞧不見的時候掛一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想要什麽黛玉豈能不知。心裏已經應下了,但嘴上卻不輕易鬆懈:“等著罷,哪天高興了就做一個,若不高興可就不能有了。”
次日清晨是休沐,皇帝一早用了早膳就回宮去了。臨走前還交代今早的燕窩粥熬得好,叫徐雙福送一盅過去。
未料昨兒夜裏黛玉睡得早,今日不能多睡,早早就拉著璨萏郡主起來,兩人在杏花村裏吃了早膳。隻有南安太妃,因早早進園子回話還沒用早飯。得了太皇太後的準許,正拿了碗碟站著用膳。
黛玉和璨萏郡主正坐在廊廡下翻花繩,徐雙福領著個提食盒的小太監走進來,遠遠見了兩人,真覺得像幅畫似的,兩個姑娘都如嬌花初放。
徐雙福迎上來,笑得眼角細紋都堆在一處:“奴才請璨萏郡主安,請福壽郡君安。萬歲爺吃了今早的燕窩粥覺著好,特交代奴才送一盅來好叫郡君嚐嚐味。”
難道杏花春館還沒有一盅燕窩粥?分明是叫徐雙福來回話安她的心。
皇帝不在跟前,禮數自然得做足。黛玉起身屈膝謝了恩,多問了徐雙福一句:“皇上已經動身了?”
徐雙福還是沒奚世樾圓融,一板一眼地,麵上帶著訕笑:“郡君,皇上的行蹤奴才不敢透露……”
哪怕是皇後也不能過問皇帝的行蹤,這是曆朝曆代的規矩。
這話一出口,黛玉沒怎麽,徐雙福自己就想打自己的嘴。說這些做什麽,若她惱了,等皇帝回來受罪的還不是自己。左右皇帝也不是不樂意,他這麽守規矩做什麽?但話就是這麽不假思索地說出來了,沒法再收回去。
幸而黛玉並沒放在心上,正要叫去,桐意忽而笑盈盈地出來:“老祖宗在裏頭聽見動靜,叫奴婢出來瞧瞧。”
既然桐意都出來了,徐雙福自然沒這麽簡單就能功成身退,得進去請個安,太皇太後準許了再回九洲清晏。
黛玉與璨萏郡主先移步進來,各自在繡凳上坐了。
徐雙福這才領著小太監進來,恭恭敬敬跪地請大安:“奴才徐雙福叩請太皇太後鳳體安,請南安太妃安。”
太皇太後笑著命他起來,笑問道:“皇帝命你過來是什麽差事?想來是奚世樾辦差,怎麽今兒換了你?”
“回太皇太後話,皇上今早進了燕窩粥,進得香,特命奴才送些過來。”這回他倒聰明,瞧著南安太妃在場,半遮半掩地沒明說是給誰送的。“奚總管跟在皇上身邊當差,奴才方得了這麽個好差事,能來給太皇太後您老人家請安。”
他雖沒明說,但太皇太後是何等眼清目明的人。看似不經意瞧了黛玉一眼,見她略有幾分羞澀扭捏,當下猜出這是特地送來給黛玉吃的,於是便命桐意先收下。
未料安南太妃恭維太皇太後,笑道:“萬歲爺孝順老祖宗,天底下都傳遍了。除了在老祖宗跟前,去哪裏都沒福氣能嚐皇上賜的粥。我今兒不知是撞了什麽運道,竟能沾這光。”
黛玉和璨萏郡主正擎著茶在旁聽,聞言不由對視而笑。璨萏郡主忍耐不住,半掩住唇,小聲諷笑道:“林姐姐,你看她……”
聲音雖輕,傳到耳朵裏卻還是一清二楚。太皇太後掃了兩人一眼,當著眾人的麵,也不想就這麽下南安太妃的臉麵。何況話已至此了,隻得命桐意把燕窩粥拿出來,給南安太妃盛上一碗。
徐雙福也沒法子再改口,隻能眼睜睜瞧著南安太妃吃了粥,一旁黛玉似笑非笑地瞧著,似有千言萬語要從那笑裏流淌出來似的。
太皇太後命徐雙福去了,未料南安太妃吃了粥,便笑著與她說了件大事:“前些時候我往賈府去,見他們府上尚有兩位在室的小姐,生得真是如珠似玉,那模樣和通身的氣度都很出眾。他們家的三姑娘小名叫探春,今歲正是豆蔻。人爽利,麵容也俊。我見了她就覺得親切喜歡,就認了她作義女。等再過上兩日,我也領著她進園子來給您請個安,您瞧瞧她好不好。”
“賈府的三姑娘?可是原先的榮國府?”太皇太後不著痕跡皺了皺眉,南安郡王打敗仗,皇帝想把慶順縣主送出去聯姻的事不是秘密。南安太妃隻有慶順縣主這麽一個女兒,愛得跟眼珠子似的,她一早猜到此事不能善了,但沒料到南安太妃真敢把主意打到別的姑娘頭上。
賈府雖沒個成氣候的人,到底人家姑娘無辜。這麽著就想斷送人家的一生,縱然太皇太後不喜賈氏,也沒法為這事拍手叫好。
南安太妃笑道:“正是他們家。”
太皇太後不接她認義女的話茬,反倒轉身去問黛玉,饒有興致地道:“我倒記著和你有幾分親戚關係,是你的表姊還是表妹?”
黛玉一早就想著要細探問這事,眼下豈不是瞌睡送了個枕頭來。當下起身到太皇太後身邊,這才回話:“是我的表妹,我比她略長一歲。我這三表妹能寫一手好字,如今賈府的大小事務都由她管著。還有個四表妹,年紀更小些,今年才十二。她是擅畫畫的,但凡這些亭台樓閣在她筆下,就沒有不能畫出來的。他們都會作詩,老祖宗若真叫傳他們進來,這園子裏可就熱鬧了。”
“我見過那位賈三姑娘幾回,也說過話。”璨萏郡主見黛玉有心引他們進來,便上前幫腔:“又明豔又爽利,是朵帶刺的紅玫瑰。人也好相處,前些時候在舒郡王府見了,還說要送我個扇墜子。老祖宗,就請他們進園子罷,我也趁此機會討我的東西。”
她是極少撒嬌的,太皇太後憐惜她尚在腹中就喪了生身父親,這些年雖是郡主之尊卻也過得很艱難,故而但凡她開口,必定無有不依。她難得有投緣的人,都是姑娘,請進園子來玩一玩也不是難事。
“好了好了。”太皇太後被磨得心腸都軟了,笑著摸了摸她的臉,柔聲答應了:“過會子就遣人請他們進來,我倒瞧瞧是什麽模樣,難道能比咱們福壽郡君更出眾些?”
話音剛落,那廂有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進來,跪在地上連連叩首:“太皇太後,大事不好了!東太後和萬歲爺吵起來了,東太後娘娘哭著要往頤和園去,說是要請太上皇來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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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真事,當初我老公送我一籃子草莓,正好一群親戚在我家。我也不好意思說我早戀了,就告訴親戚是同學家裏開草莓園送的,還特地強調是女同學。然後親戚瓜分了我的草莓,並且經常問我同學家裏有沒有便宜草莓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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