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切磋（上）
魏承業被魏青贏這麽一喊才回過神，後者一副懵懂的樣子看著他，要伸手替他擦眼淚：“爹爹怎麽哭了？”
“爹爹沒事，爹爹這是高興。”魏承業對於以往的事情壓根不敢多提半個字，隻能搪塞過去。
原來是喜極而泣，魏青贏也沒有多想，說了句別的話扯開過去就算。
“爹爹你看這樣開藥方子對嗎？”魏青贏的毛筆字寫的不是很好，卻也是粗粗可以看明白的。
帶著稚氣的毛筆字躍然紙上，魏承業看的很仔細，還不住的點頭。
等看完今天這一上午十來個病人後，魏青贏中午一連吃了一碗半的飯——新來的廚子手藝很不錯，今天中午的南瓜燉肉很合魏青贏的意。
上午來的人其實何止是十來個，來抓藥的也不少——說起來還要謝謝濟世堂的人。
若不是濟世堂偷雞不成蝕把米，來安和堂買藥的人也沒有那麽多。
自打那件事情出來以後，就算是濟世堂第一時間道歉，他們的藥就算是免費也沒有多少人敢拿了。
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吃出事情來。
這一上午，大春和楚歡顏兩個人就像是陀螺一般，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光這一上午的進賬，就有十兩銀子。
魏青贏剛放下筷子不久，還沒等她眯上眼睡會，就遠遠的聽見有人大喊：“魏郎中！魏郎中你在嗎？！”
“我娘子今天生不下來，產婆說隻有您家姑娘能治！”
這話直接把魏青贏的瞌睡蟲趕跑了，她直接跳起來道：“爹爹拿銀針和棉布給我，還有止血的藥粉，我現在就過去！”
魏青贏幾次出手，魏承業也確信女兒有獨當一麵的意思，聽見這話立刻去準備魏青贏要用的東西。
這個時候剛剛過了午時，正是一天太陽最熱的時候，魏青贏接過東西和來喊人的漢子就跑了。
過了兩條街才到。
魏青贏要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裏頭的產婆一看見她來了，很自覺的出來。
門窗都被關好，魏青贏確認沒有人可以闖進來後，立刻拉了床帳。
床上一片狼藉，血色慢慢的吞噬掉女人身下的顏色，很快就被染的暗紅。
“求求你……”女人痛苦的叫了一聲，潛意識告訴她不能叫，要保存體力。
魏青贏快速的上前搭脈，一邊查看失血的情況。
“還好不是很嚴重。”魏青贏確定又是一個骨盆狹小的產婦，利落的輔助女人翻了個身，要她卷成蝦子狀。
本該是局麻的藥，魏青贏毫不意外的選擇了全麻。
這要是局麻支個小罩子擋住下半身剖腹也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就算是局麻，也會有病人感覺到下半身拉扯的樣子。
況且這剖腹產要插導尿管的，到時候解釋起來萬一這些人不聽以為是妖術，光是想想，魏青贏就覺得頭疼。
若不是每每有係統這個外掛存在，魏青贏還真的束手無策。
更別說治病救人。
“說起來這個時代的女人也是可憐，生孩子還真的要碰運氣。”魏青贏一邊挑開一層皮膚，一邊麻利的止血，和係統說話。
係統懸浮在空間內，動也不動的看著魏青贏動手術：“是啊。”
跟著它的宿主做了這麽多手術，多半的難產都是因為頭盆不對稱而引起的。
像是這種頭盆不對稱的難產，前世隻要按時產檢，基本上可以避免。
想著產檢這個東西，魏青贏又說了一句：“要是可以給這些人做產檢就好了。”
但是她隻能想想。
郎中給女子診脈都得搭一條絲帕在上頭表示男女授受不親，這產檢嘛——且不說要紮一針抽血，就這又是要摸肚子又是要指檢的，說出去估計就可以嚇退一大群人。
到也不是說痛苦不痛苦的問題，隻是這時代的女子哪裏能夠輕易把身子給旁人看？更別說叫人伸手進去檢查了。
前世的男婦產科醫生都尚且難做，更別說這裏的男郎中了。
就連她爹爹給一些婦人檢查的時候，隻能診脈或者在某些病變處查看，至於更隱私的部分，則是有丫鬟或者老嬤嬤之類的人看過以後轉述。
視診都尚且有幾分概率出錯，更別說轉述了。
這要是一個判斷失誤，藥下去以後不起效也就罷了，這萬一出了人命，那就是另一個故事。
若是撞見家裏有幾分權勢的，罰沒銀子就罷了，若是判了流放或者處斬——說冤吧，倒也不冤，說不冤吧，倒也是冤的。
最後還是孩子洪亮的哭聲，打斷了魏青贏的思緒。
“哭的真響亮。”魏青贏麻利的洗幹淨小家夥，把他放在準備好的搖籃裏頭後，這才開始縫合工作。
縫合的時候，魏青贏或許是太過大意，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魏青贏一驚：“壞了。”
這手術中被劃破手可是大忌，她之前醫院有個同事就是因為不小心被劃破手，感染到了HIV。
好在阻斷藥用的及時，沒叫他成為那倒黴的百分之五。
魏青贏按下心中的不安，快速的縫合完畢。
與此同時，係統的聲音想起：
“滴～宿主救人成功，功德點增加十五，目前功德點七十。”
“滴～血液已經分析過，並無入侵危險，請宿主放心。”
鬆了一口氣的魏青贏還順便問了一句：“你還有這種功能？”
空間裏的光團轉了一圈：“是啊，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魏青贏甚至都能感覺到係統一副求邀功的意思。
順驢下坡的魏青贏附和道：“是，你最厲害。”
不過話不能多說，外頭的人還在等著。
這一場手術用了魏青贏一個多時辰，
魏青贏收拾完這裏麵的東西後，這才出門。
說起來這家漢子也是個實在人，給了魏青贏十五兩銀子，還說如果不夠的話他可以再湊。
“五兩銀子就好，剩下的好好給你娘子補身子。”魏青贏順便還提點了一下，避免出現上次那樣的產褥中暑。
漢子一張黝黑的臉十分認真：“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
魏青贏謝過漢子送她回去的意思，一個人沿著街道走著。
為了避免魏承業問起傷口怎麽來的，魏青贏索性花了一個功德點叫係統替她愈合。
現在手裏還有七十四個功德點。
路過一家點心鋪子，魏青贏進去買了份新鮮出爐的米糕，一路上邊走邊吃。
“看來名氣太大也不是好事。”
魏青贏抱著手裏還有幾分溫熱的米糕，冷眼看著這幾位不速之客。
“我們東家聽說姑娘一手好醫術，想請您前去切磋一下。”
來人提到“東家”這個字眼，魏青贏當下就知道是誰了。
濟世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