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信
少年的臉上透出一股並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氣質,有幾分穩重老成。不過魏青贏很快就釋然:生活在那種吃人的地方,也是難免的。
左言珩尚且十四,就已經生的麵白唇紅,眉眼間有幾分芝蘭玉樹的模樣,單單往旁邊坐著,想來一般人都很難移開眼。
被魏青贏打量了幾眼的左言珩,此刻倒也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娃有趣的緊:“你不怕我?”
魏承業一時半會沒有聽出來這是什麽意思,以為不曉得哪裏招了這位王爺不高興,當下就要開口。
卻被左言珩身邊的丁三給一個眼神製止了。
丁三眼裏都是看好戲的模樣:他們家主子還是頭一次對旁人有個正經眼神。
嘖嘖嘖,難不成主子對一個小女娃有興趣了?
這話要是讓左言珩知道,後者隻怕想要縫了丁三這張不知道好歹的嘴。
左言珩單純隻是想要看看:這個動手救人的女孩兒長什麽樣而已。
他才不是那種心思。
一定是的。
魏青贏渾然裝作不知,“為什麽要怕你?不是您求醫問藥的嗎?”
這話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景王的身體出了毛病,她才不會上門。
左言珩聽過這話,倒是罕見的笑了一聲。
不同於平時的冷笑,這笑容裏還帶著幾分暖意。
就連一旁的丁三都察覺到了。
丁三:不可說不可說。
“那行,你來。”左言珩莫名的對魏青贏有十足的信心:“什麽時候開始,你說了算。”
“現在就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魏青贏站起來,穩了一下身形:“我給您動手取針的時候,除了我們二人,不能讓第三個人在場。”
“為何?”左言珩按下要開口質問的丁三,自己問了一句。
“沒什麽,我麵皮薄。”魏青贏哪裏是麵皮薄,分明就是她一會兒要動手的時候,叫人得知她有係統這樣逆天的存在,可不好。
萬一來個殺人越貨之類的,她這條好不容易留下的一條小命,可就真的沒有了。
左言珩想也不想的答應了,隻是有個附加條件:“你爹必須在這等你。”
與其說是等人,倒不如說是成了人質——萬一她魏青贏動什麽歪腦筋,那麽魏承業和魏邵氏的命都別想要了。
魏青贏很清楚這一點,臉上倒是一派天真:“好啊,我還怕爹爹不肯等我。”
說這話的同時,魏青贏想起了前世。
前世有幾個敢說病治不好要醫生家裏人命的,警察了解一下?也就隻有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才有。
草菅人命啊草菅人命。
魏青贏心裏頭不知道搖了幾次小腦袋,臉上倒是半分不曾叫人看出來不對。
其實魏青贏哪裏知道左言珩心裏的想法。
左言珩就是莫名的信任魏青贏,可是他身邊保護他的人也是一根筋的直腸子,這樣的事情他們肯定不會同意,所以隻能由他來開口說這樣的話。
準備工作很簡單,魏青贏就要了銀針和麻沸散,還有幹淨的棉布和針線。
做樣子還是要的,雖然並不太可能都會用到。
準備開刀的房間就在景王自己的房間。
魏青贏無心欣賞,看著景王自己關上門窗,再三確定不會有人貿然闖進,魏青贏方才一層層的落了羅帳。
左言珩勉強的自己爬上床榻,躺上以後,覺得膝蓋處的疼痛都快使他麻木。
他看見魏青贏把銀針上麵沾了麻沸散,然後示意他閉眼。
左言珩不疑有他,閉了眼以後,他感覺自己的手上傳來刺痛感,緊接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困意襲來,很快就變得人事不省。
魏青贏壓根就沒有用麻沸散,而是另外借了袖子的掩護,從空間裏麵拿出來全麻的藥劑,給左言珩打了進去。
在這個世界動刀子確實是很麻煩,像是可以局麻的東西,就非得全麻。
沒辦法,要是被人看見,估計嚇都能嚇死。
確定左言珩睡著,魏青贏小心的掀開左言珩右腳的衣褲。
中了一針的地方倒是看不出來什麽不對,可是那膝蓋上又紅又腫,像是魏青贏吃的小饅頭形狀。
這古代的暗器,魏青贏也搞不懂是怎麽回事才能如此精準的打中左言珩的膝蓋。
照舊是讓係統支起一個無菌的空間,然後魏青贏按照係統的指導,加上自己原有的解剖手段,在關節鏡的幫助下,成功的取出來一枚細細的銀針。
那沾染了鮮血的銀針就被魏青贏放在了白布上。
因為傷口很小,加上魏青贏並不打算和景王府過多來往,索性花了一個功德點,
把傷口化作針尖大小,就像是輸液過後的模樣。
做完這一切,魏青贏處理掉本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東西,方才自己掀起羅帳,開了門走出去。
時間也才過去了半個時辰。
外頭的暗衛著實是心焦:如果不是自家主子再三交代,他們早就忍不住的想要衝進去一看究竟。
現在一見魏青贏出來,就有暗衛跟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
魏青贏想要說的話都被硬生生的堵住了。
沒過一會,先前的暗衛拿了雪亮的長劍出來,若非魏承業擋在魏青贏身前,興許也沒有那麽快收手:“王爺怎麽沒有醒?!你是不是——”
“你過一個時辰以後再殺我不遲。”魏青贏那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滿的堅定之色:
“除非有人作梗,要是一個時辰以內景王醒不來,我自然賠命給他!”
魏青贏如此說了,這人才收了長劍。
丁三見狀,立刻扯了嗓子喊人送父女二人下去休息。
一同跟著的還有六名看不清楚容貌的暗衛。
父女二人坐在不遠處的小亭子裏頭,魏承業無心賞景,魏青贏倒是一副餓了的模樣,一點也不客氣的吃掉了送過來的幾樣小點心,還喝了幾杯好茶。
吃東西的時候,魏青贏剛剛拿到手,係統就提醒她這裏麵有毒。
不過不會立刻吃死人,而是過了兩個時辰以後才會叫人出事。
魏青贏照吃不誤。
她知道景王府的人想要做什麽——不就是覺得她說的話不可信嗎?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事後算賬了!
哭訴哭訴幾句,她還是挺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