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目光堅定
“奇怪，這山上的壓迫在白天似乎是沒有這麽強的，連普通百姓都能爬上去，可是夜裏怎麽就……”
江澤海很疑惑，但解釋不出原因，興許，是因為白天來的人較多，大家都平均分擔了壓力？
江秦可管不了這麽多，他再次運起真元，將渾身已經濕透的衣衫全部蒸幹，決定稍作歇息。他尋了一塊石頭，就要坐下，然而這時，他竟感受到了地麵有微微的震動。
震動愈發劇烈，連地麵上的土石都飛揚起來。江秦也坐不住了，他站起來，進入了防備狀態。
“咚噠……咚噠……”
是啼聲，似乎是有靈獸在靠近。
“難道是那東西？可那不該是傳說中的生靈嗎……”江澤海似乎想到了什麽，語氣顯得十分驚訝，甚至是震恐！
“什麽東西？來的是什麽？傳說中的？到底是……”
江秦話未完，便看見了那“傳說中的生靈”……
那是一隻似狼似虎又似鹿的生物；似狼，是它兩隻前腳生得像狼爪一般，腦袋也儼然是狼的腦袋，鋸牙鉤爪；似虎，是它的身軀像虎一般雄健，同時也有許多條紋，一條尾巴乃是像鞭子一般，粗壯有力的虎尾；似鹿，則是它的後兩隻腳，不同於前腳，竟是兩隻蹄！狼一般的腦袋上，竟也生出了兩隻崎嶇鋒銳的鹿角！
江秦看著這隻從深林中突然冒出的怪物，心中奇怪震驚至極，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反應，隻是呆呆地看著它頂著鹿角，衝向自己。
“秦兒，快躲開！”
父親一聲暴喝，江秦終於反應過來，趕緊施展身法要躲開。可沒想到，此地的壓迫實在太厲害，他的身法竟遠不如在山下那般迅捷，這一躲竟沒能完全躲開，給那怪物的角蹭到了，衣衫被劃開一道口子，皮上見了血。
感受到自己的速度，江秦心中苦澀不已，要在平時，僅憑這怪物，哪裏能碰到自己的一片衣角，也隻有在蒼梧山上，他的能力被極致壓製，才給這怪物稱霸的機會。
“你別小看了它，此獸，名為‘夜白’，乃是當年人王的坐騎，多次救下人王性命！可以說沒有它，便沒有之後的人王，也便沒有如今的大陶。隻是它如今年紀過百，實力已大大不如從前，否則哪裏還有你的小命在？唉，真是沒想到，它竟然還活著……此獸在人王過世後便不知所蹤，有人說它已經死了，有人說它還活著，並且一直守在斷劍峰上，防止有人破壞人王之墓。但是，沒人再見過它的真容，唯有人王墓前，立有一尊它的銅像，當作守陵聖獸給供起來。”
江秦聽罷，心中驚訝，沒想到這長相奇怪的靈獸竟大有來曆。他這才仔細看去，看一看這百年前的“古董”。
乍一看，這守陵聖獸確是蒼色壯大，雄目張牙，可是仔細看來，才發現它身上的毛發已是稀疏，剩下的，看起來也是扯一扯便能揪下來的；它的黑瞳，竟已生出了一些白斑，昭示著它的年邁。
看罷，江秦心中生出一些難過，不自禁的，他看向了雪飛，而雪飛，竟也在看著他。在一人一獸的對視中，夜白聖獸又一次發起了進攻。
江秦原是想和它鬥一番的，可是聽了父親的話，心中對它卻是十分可憐，所以便不想再與它戰鬥。
隻見它近了，江秦又要躲開，然而沒有想到，雪飛，此時竟衝到了江秦的身前，身子極具變大，很快就和夜白一般大小。
接著，雪飛馬上對著夜白大吼一聲。那聲音響徹山林，將樹上的眠鴉盡數驚飛。
夜白聽到吼聲，身子停了下來，接著眼神冷冷的，盯著雪飛，腳步則不停變幻，似乎隨時可能上前給雪飛一爪。
“雪飛！”江秦在雪飛身後喚了一聲，不明白雪飛要幹什麽。
夜白在雪飛麵前不停踱步，不時做出一些威脅的動作，麵色凶狠，但是雪飛卻沒有絲毫懼色，依然脖頸傲立，高高在上的，目視夜白。
正在江秦弄不清楚情況時，山下的守衛們卻很清楚發生了什麽……有人夜闖斷劍峰！於是一半的守衛，馬上動身上山查看情況。好在江秦與他們距離甚遠，並且僅憑方才一吼，他們也較難辨別出江秦的方位。
過了一會兒，忽然夜白的腳步停了，隨後它對著雪飛低聲叫了幾句，而雪飛也是低聲嗷叫作出回應，兩獸於是便開始了交流。
“它們這是在說什麽？”江秦問向無所不知的父親。
父親隻回了一句：“老夫又不是獸族，怎會聽懂它們的話？”
兩獸攀談許久，終於，雪飛轉過頭看向江秦，用鹿角指向他，又指向山上，是示意他自己往上去。
“可是你……”江秦不自覺向雪飛伸出手。
雪飛點了點頭，目光堅定。
“好罷……”
江秦收回手，轉過身重新向山上去，但不時又會回頭，看看雪飛，最後，終於在山路轉角處消失了身影。
江秦走後，夜白對著雪飛又哼了幾聲，轉身也走了，然而雪飛卻跟在了它的身後。兩獸漸漸往密林深處走去……
等守衛尋到此處時，隻能看到地上許多爪印蹄印，討論一番後，他們認為隻是山間野獸打了起來，並不是有人闖入，於是鬆了口氣，又都原路返回了。
江秦別了雪飛後，繼續上山。夜白既已出現，便說明人王墓不遠了，果然，又上得幾百丈，江秦的眼前便豁然開朗……終於抵達斷劍峰頂！
斷劍峰頂上是一片開闊的平坦石方地，其上立著許許多多多的陵墓，有大有小，都是方方正正，規規整整，大多數陵墓的旁邊都擺上了花，一簇一簇的極多，其中最多者，要數斷劍峰頂最中央那個最大的陵墓……人王墓。
江秦臉上露出笑，環視一圈後，他並沒有直接走去陵墓群處，而是轉過身，走向懸崖邊一塊大石，站上去，放開眼，看著山下廣袤的大地融在月光中。
突然，他心中感到有一種宏偉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向山上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