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狐狸尾巴
聽得這話，莊子萱暗暗點頭，隨即她寬聲安慰道:“隻要你想活，我定不會讓你死。五殿下放心，我研究過，這次的疫病從發病到死亡大概需要十日左右，我如今已經開始著手研製解藥，想必定能在十日沒研製出解藥的！”
“我相信萱太醫的醫術。”
柴爻對此深信不疑，早在宮中時，他便知道莊子萱醫術高明，且不亞於其父莊範。
況且將自己的命交給心悅的女子，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即便到了最後，她不能治好她，他也絕無怨言。
能死在她身邊，於他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見他對自己如此信任，莊子萱也不由得暗下決心，她絕不能辜負這無條件的信任。
她必須盡快研製出解藥，不僅要救柴爻也要救所有被疫病折磨的百姓們，讓他們不再承受身邊最親近的人一個個死去的痛苦。
正如此想著，她腦海中卻劃過另一個不由自主的想法。
她仔細去抓住那一絲一縷的淩亂思緒，忽然，她瞳孔微微收縮，聲音顯得頗有些凝重。
“五殿下，你覺不覺得你這疫病來的太過突然？”
柴爻聞聲一愣，方才他腦子裏亂的很，加上身上無力酸軟的感覺，竟沒有想到這一點。
經由她提醒，他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有氣無力的道:“正氣如此，我這幾日多半時間都呆在府裏，怎會突然就病了？”
莊子萱也滿麵猶疑，半晌後才沉吟著問道:“那五殿下可接觸過今日被發現得了疫病的那男子？”
不管如何，既然得了疫病，定然是被人傳染上的，除了那個李府下人，府中可再沒有第二個傳染源頭了。
“我聽說他是負責打掃院子的雜役，我並未接觸過。”
柴爻垂眸沉思了片刻，這才肯定的點點頭。
看著他極其肯定的神色，莊子萱便更加不解起來。
“這便奇怪了，既沒接觸過病患，那你是如何染病的？”
柴爻聽得這話，腦海中忽然閃現出柴恢那張睚眥欲裂的臉，還有幾番囂張的警告。
眉頭一擰，他脫口便道:“是柴恢！”
莊子萱聞聲一驚，連忙伸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神色凝重的道:“五殿下，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懷疑柴恢可有證據？”
其實她與柴爻心中都清楚，柴恢如今被太子壓的死死的，卻無法翻身。而他又怕柴爻會突然起勢威脅到他的地位，讓他夾在中間無法動彈，這才幾次三番的打壓柴爻。
若說是柴恢命人想要害死他，並非沒有這種可能，隻是此事事關重大，若是沒有證據便隨意指控，隻怕會被反咬一口，得不償失。
“沒有……”
柴爻原本激動的情緒陡然一滯，很快便如同泄氣了一般，可卻仍舊不甘的辯駁道:“萱太醫，柴恢那廝一直想要對我動手，他甚至幾次對我表露殺意。如今在這江南之地，除了他，沒有人如此急切的想要除掉我！”
說起柴恢的所作所為，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無力的雙手努力撐起上半身，眼中透著無盡的痛恨之意。
莊子萱眉頭一皺，連忙伸手讓他躺回榻上，沉聲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隻是如今沒有證據，我們說什麽也沒有用。為今之計我們先醫治好你的病，之後再去找柴恢的破綻。若真是他做的，定然會露出馬腳。”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以柴恢那個智商，想要不露痕跡的殺人，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想較於莊子萱的樂觀，柴爻卻不十分認同的搖搖頭，眼神又變得晦暗無光起來。
“他既然想殺我，定然是早就做好萬全的準備，怎會輕易露出破綻讓我們抓住把柄，看來此次，我隻能認栽了。”
莊子萱輕歎一聲，顯然也覺得此事不太好辦，不過她還是安慰道:“五殿下放心，我會留意柴恢的動作的，你隻管安心養病，不出幾日我定會研製出解藥來。”
說完，她也不再多久，轉身想自己房中行去。
如今柴爻也病了，還有全城的百姓，她必須加快速度才能阻止更多無辜之人死去。
神情凝重的走出柴爻房中，卻迎麵撞上了一臉不懷好意的柴恢。
隻見他眼底閃著得意忘形的笑，衝著莊子萱悠然道:“呦，今日真是巧啊。怎的如今你不去巴結敖霄，反倒來勾引柴爻了？”
自從被母妃的翻苦口婆心的話打醒後，他對莊子萱便從以前的傾心驟然變成極盡厭惡。
究其原因便是因為他無法接受原本大好的局勢被他自己的任性所毀掉。
如此，便隻能將錯全部都歸咎在莊子萱頭上，給她扣上一個妖女的名頭，這樣才能讓他的內心好受一些。
莊子萱才懶得去管他怎麽想，從前柴恢跟個癩皮狗似的成天纏著她，讓她不厭其煩。
如今這樣惡語相向，她反倒覺得輕快不少。
眉頭也不皺一下，她不怒反笑的躬了躬身。
“多謝七殿下誇獎。不過我與五殿下乃是好友，前來探望也是尋常，隻是七殿下一向不與五殿下交好，今日怎的有閑情逸致上門啊？”
說完，她一雙明眸有意無意的打量著柴恢的神情，想要從中看出一些破綻。
畢竟柴爻剛剛得了疫病，這府中上上下下根本都不知道，可他卻恰好在此刻趕來，真不想不懷疑他都不行。
柴恢根本沒聽出來她的試探，一臉雲淡風輕的道:“孤聽說他患了疫病，雖然平日少有來往，可他畢竟也是父皇的兒子。孤前來探望一番也在情理之中吧？”
莊子萱聞言，目光陡然一凜，半帶質問的問道:“哦？五殿下患了疫病的消息這府中出了我可還沒人知曉，七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想要做狐狸，連尾巴都藏不好，甚至送上門來。若說此事與他無關，隻怕連鬼都不信！
“孤……”
柴恢渾身一僵，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過了片刻才一臉心虛的說不出話來。
“怎麽，這就無話可說了？”
莊子萱見狀，不由得冷嗤一聲“柴恢，你也太心急了，就算想要害人，你也好歹藏住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