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絢爛晚霞
這是毀滅的時代,也是充滿生機的時代。雖然有很多事情要發生,但這也意味著,六界內的重新洗牌。
不要一直廝殺,企圖為這個世界帶來一點兒生機。在這一刻,我想無論是什麽人,麵對這樣一個世界,都無法無動於衷。
豔生溫潤,臉上卻也漸漸的染上了血跡。而不知道什麽時候,沒有了絲毫力氣的我隻能被他們牢牢的守在中間。我什麽也不能做,誰能做的就是牢牢的抓緊豔生的衣裳,不讓他們將我甩下。人生的變故總是太多,有時候往往出其不意。就像本來我也可以隨他們一起,不過眨眼的瞬間,我就什麽都沒了。
豔生有多厲害呢?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隻是在偶然的一刻,那些兩眼猩紅咆哮著向我們鋪來的異魔,在看到豔生那張染血的臉竟然下意識的後退。
我抓著豔生的衣裳,雙眸銀光一閃,異魔的腳步不約而同的停下。
不要笑得暢快,那個在我眼裏不過是個孩子的不要在這一刻竟然有了王者的氣勢。
我想,不管怎麽樣,他的成長應該是件好事。
在這漫長的人生路上,總有很多人教你一些東西,不管是漸行漸遠,還是彼此相依。可能在某一個時刻,我們都會迎來不可避免的分別。那麽,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你心中永遠都一片豔陽天。
晚霞染紅了整片天空,豔生和不要的身上都染滿了鮮血。我被他們兩個護著,身上纖塵不染。
周圍都是異魔的屍體,還有很多人類。他們防備的向我們靠近,不要咧開嘴一笑,抹了一把臉。豔生沒有說話,隻拿出了隨身帶著的帕子遞給我。
我頓了頓,明了。尋了一片水域,把帕子浸濕。現在已經是初春時節,水還有點兒涼,但並不刺骨。
不要囔囔著:“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玩水?”滿臉都是嫌棄。
我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暴起攬著不要的脖子就往水裏按。不要笑嘻嘻的討饒,結束了和人類交談的豔生也走了過來。我把浸濕的帕子遞給他。
不要憤憤不平:“為什麽沒有我的?”
我笑的張狂:“當然是因為我不願意給你啊!”
吵了一小會兒,像小孩子一樣。不要知道吵不贏我,默默的把槍口朝向了在旁邊觀戰的豔生,問:“你一個大男人隨身帶著帕子,覺得對嗎?”
豔生根本料想不到這場戰火會蔓延到他身上,無辜的舔了舔唇角,笑得豔麗:“我願意怎麽樣?”
不要:“……”
一個兩個的都欺負他。
豔生握住了我冰涼的指尖:“今天先在這兒住一天。”
我好奇的看著他:“不馬上走嗎?”
他笑了笑:“不。”
不要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豔生摸了摸我的臉:“明天就走。”
不要的心在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豔生輕飄飄的看了不要一眼,挑了挑眉,似乎很享受不要像吃了驚兔子一樣的表情,緩緩勾起了唇角。
我看著豔生的表情,一陣心驚肉跳。
看了一眼還完全處在茫然狀態的不要,怎麽有一種他們兩個會成一對的感覺?
豔生似乎察覺到了我肚子裏的小九九,看了我一眼。
我瞬間炸毛。
不要茫然的看著我:“你怎麽了?”
我淚流滿麵:“我突然覺得做個傻子也挺好。”
不要一頭霧水。我被豔生揪著領子離開了。看著現在腹黑溫潤完美轉換的豔生,我淚流滿麵。
豔生溫聲說:“雖然你還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有些事兒你要是再敢那麽胡思亂想,我真的會打斷你的兩條腿。”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是笑著的,聲音像是四月的春風,卻硬生生的讓我打了寒顫。
我默默的屈服在了他的淫威之下。
“快看。”不要突然指著天邊。
我微微一頓,向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登時睜大了一雙眸子。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天邊的晚霞已經暈染了這片天空,夕霞絢爛無比,染在了我們的臉上。
那麽多年的沉睡裏,我見過北方蒼茫的大雪,見過南方的水鄉,見過漫山遍野的花海,見過直到天際的曼珠沙華。我見過冥界那條源源不斷的忘川河,我見過三生石旁絡繹不絕的人群。我見過魔界蕭條殘敗的建築,但我記得它的那片天空。
我都忘了,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我見識到了太多美麗的場景。它們美到震撼,美到讓人窒息。
這個世界給予它們庇護,它們呈給這世界獨一無二的震撼。
我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前仆後繼的甘願為這個世界赴死。
不隻是為了守衛自己重要的人,還有的也應該是為了守衛這個世界。
我衝不要笑笑:“我們該走了。”
“哦。”不要不舍的看了看那片豔霞,很快跟上了我們的腳步。
陽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倒很長很長,我玩心不起,走到他們前麵,踩著他們的影子。
不要也和我一起玩,豔生默默的看著我們兩個,笑得煞是好看。
我們在一個小旅館裏住下,小旅館已經沒多少人了,老板娘在櫃台那兒刷著手機,老板也躺在椅子上看新聞。他們好像並沒有意識到客人的到來。
豔生敲了敲櫃台,敲醒了沉迷在手機的老板娘。
老板娘微頓:“你們來住宿?”
我點了點頭:“三間房。”
老板娘嘟囔了句什麽,我聽不太清楚。她說:“跟我走吧!”
我頓了頓:“不需要登記身份嗎?”
她笑了笑:“這個時候什麽規矩都不管用了,登不登記也不重要了。看你們的樣子,也肯定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波。”老板娘已經五十多歲了,笑起來臉上出現了淡淡的酒窩,竟隱隱流露出幾分俏皮來,“你們每個都長的這麽好,應該不會動壞心思吧?”
躺在躺椅上看新聞的老板聽見了妻子的話,支起了耳朵。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板娘又在念叨:“隻是不知道我兒子怎麽樣了?這麽久也不讓別人送個信回來?每天刷手機,都沒有他的半點兒消息。”她在前麵帶路,我們跟在她身後,聽著她不聽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