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親吻
他認真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是由它說了算的。我太想你了，我對你的執念太深，就算那顆心被剜出來，還是依舊存在對你的思念。”醫生看著我，笑了笑，“你應該不信吧？”
“不，剜心的應該是……蛇妖。”我痛苦的捂著頭，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搞得幾乎要發狂。
他笑了笑，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突然摘下了金絲邊眼鏡，一雙經常會閃過幽綠的光芒的眼睛看著我：“你不知道，所有的一切你都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再怎麽樣，我的褚小妹，應該永遠快快樂樂的啊！”
“我不是褚小妹。”
醫生看著我：“你是。你身上的味道，我永遠都不會忘。愛不得、恨不得、生不得、死不得，我知道我得不到你，我隻是想告訴你一聲。這樣的時候了，我如果再把它深埋在我心底，會很難受的。”
他突然握住我的一隻手，我一陣驚訝，他卻低下頭，手裏不斷動作，那個曾經傷痕累累的手被包紮好。
“你在妖界身體始終虧損的太過厲害，這是我給你開的房子。就在醫務室的那個房間裏，你一定要記得去拿。”
我的身體僵了僵這才意識到不管醫生說什麽我都沒有辦的真正的逃離。他也顯然意識到這一點兒，衝我咧嘴一笑，十分爽朗。
醫生總說我不夠淑女。夏日像逃難一樣，逃到他的校醫室。校醫室常年涼爽，冬天也是最好的去處，因為醫生總會把空調開到最大。我趴在桌子上，寬鬆的T恤隨著我的動作，向上滑了滑，露出一小段腰線來。醫生不知道在看什麽，抬起頭來一看我，十分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臉：“你什麽時候才能意識到你是個女孩兒？”
我順著他的目光轉過臉去，看到了自己的腰已經露出了一大截，無恥的笑笑：“反正我又不拿醫生你當男人，被你看光了也無所謂。”
“呀！”醫生暴躁的吼了一聲，衝我叫喚，“楚雨蕁，做人要知道分寸。”我才不甘不願的把衣服往下拉了拉。醫生準備接著看東西，抬起頭看了看我，還是起身拿了一張白色的被單蓋在我身上，我正感動著，他卻說，“隻是不想你被凍感冒，還得要我來治。”他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額頭，看起來像是慷慨赴難的戰士，“你不知道，那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個爺們一樣的姑娘，我的天，還是救救我吧！”
我慈眉善目的笑，衝上去按著他就是一頓劈裏啪啦的揍。
明明很奇怪的，我們倆從未把彼此當成過異性，那麽他的喜歡是從何而來？
大四上半學期是實習，每次去醫生那裏都覺得自己已經累成了狗，癱在哪兒一一動不動，伸著舌頭不停的吐氣以此來證明我還活著。
醫生那會兒總是道貌岸然的走在我跟前，假意的看了我幾眼，驚歎道：“哇，楚雨蕁，你又打破紀錄了。”
我白了他一眼：“哇，你又刷新下限了。”
他笑的十分含蓄，摸了摸我的頭：“沒事，與你共進退是我應該做的。”
“……”我為什麽每次都能被這廝堵到說不出話來？
這個問題一度令我十分費解。
他是預言神的事情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就連男人也不清楚這個幾乎每天都會見麵的醫生竟然是傳說中的八大主神。看他的樣子，像是很崇拜那八大主神一樣，我不忍心打破他心裏美好的憧憬，偶爾想起這件事，不由得怒火中燒，惡狠狠的瞪著醫生。
醫生那裏總有看不完的表格，意識到我的目光他沒有絲毫不自然，隻是問我：“你怎麽又抽風了？”
“呀，你在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我當然信。”醫生笑彎了一雙眼睛，“畢竟，一言不合就動粗可是我們楚姑娘一向的行事風格。隻不過……”他挑起一雙眉，“不知道現在普通人標配的楚姑娘是怎麽要打倒我這一個有著三百多年修為的巫醫呢？”
他的那一張嘴總是太賤，卻經常噎到我說不出話來。
“我明白，我不該喜歡你。可是已經喜歡了，還習慣了那麽多年，如果這是一種毛病，已經改變不了，它已經變成我的一種習慣，深入骨髓。”
我看著他，始終無法回應他的感情。
對他，我無法做到像普通人那樣鎮定自若，冷靜的拒絕並舉出一二三條例子證明我不適合他。醫生顯然不適合這樣的對待方式，他會有理有據的對我提出一二三條例子進行犀利的反擊。
我一直在苦苦思索應該如何拒絕他。
顯然，他沒給我這個機會。
轉過頭去看他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蒼白的不像話，隻有臉頰透出幾絲病態的紅暈，他看著我，勉強笑了笑：“現在，你可以不用苦惱了。”
我這才明白，為什麽作為一個巫醫，他能預知未來，卻從來都是見死不救。
他會死。
是的，這是陳筱姀事件，他擅自做主用法力聚集陳筱姀要魂飛魄散的靈魂帶來的惡果。於是，就在這短短的兩天裏，我失去了兩個對於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我甚至沒掉一滴眼淚，我問硯生：“怎麽救他？我要救他。”
他說：我救不了他。
他的聲音拉長，從來沒有過的諷刺，他說：“楚雨蕁，他為了你，違背法則，這已經是一宗罪，不要再禍害他了，不喜歡他的話，千萬不要再禍害他了。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會痛，不要那麽對待他了，不要給他莫須有的希望。”
所以，我就那麽一滴眼淚都沒留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終結。
他就那麽淡淡的看著遠方，我站在他的身後，淡淡的看著他一點點的消亡。
“因果報應，這是無法更改的。和喜歡你一樣，這個我改不了。”
他突然轉過頭來衝我一笑：“閉上眼睛。”
我聽話的合上眼睛，一個夾雜著百花香氣的吻隱忍克製的落在我唇邊。
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醫生好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