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質問
一路上很冷清,關家的司機是個很識眼色的,看我一路情緒不高,也不敢吭聲,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給人留下這樣恐怖的印象了?
回到家之後,司空還沒有回來,我在沙發上靜靜的坐了一會兒,等到天徹底黑下去,才起身。剛準備上樓,門口突然有了動靜,轉過頭一看,司空正推門進來。
“你還沒睡?”
我揉了一把額頭:“沒有。”
他皺了皺眉頭:“怎麽還不睡?”
“睡不著,事情怎麽樣了?”
“就像你想的那樣,暗中確實有人在操控,不過也算不了什麽。現在你的能力對上他綽綽有餘。至於那個女鬼,你也知道,冥界法規森嚴,她怕是落不到什麽好處。”
“那最嚴重呢?”
“可能是守十年煉獄吧!畢竟……”
我笑了笑:“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怕也不回這麽輕易解決吧?還有,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但是很抱歉,我並沒有想法。”看了一眼天花板,“原先的話,我可能還有那股衝勁,去解決這些事兒。但是這些天,我太累了。從來沒有這麽累過。”
司空看著我。
“你是不是還不理解為什麽明明是為了我好卻讓我性情大變?你說你後悔了,可是,你真的後悔了嗎?如果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你還會義無反顧的把我推下去吧?”我笑了一下,倚在欄杆上,“這樣看來,我可真傻啊!一直被你們當做傻子一樣玩得團團轉。憑著一腔子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熱血,什麽也無所畏懼,不管遭遇什麽,不管有多崩潰,可是想一下,憑著自己的努力,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那樣的感覺,真的很好。可是,突然有一天,世界崩塌,我那幾乎卑微的自尊被狠狠地踐踏,卻告訴我,一切都是事先計劃好的……不管我怎麽做,不管我是努力還是不努力,這些都不會發生改變。我依舊弱小,依舊隻能被人當做棋子。”
“你們可以說你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笑了一下,“你們從來沒問過我要不要?不對,就算我不要你們還是會不顧我的意願,強按著我接受。作為一個菜鳥,我很感激。作為一個原來普通平凡的人類,我很感激你給過我強大起來的機會。隻是……我最喜歡,也最想回去的,正好也是那段時間。我不後悔認你做師傅,我也不後悔為了那人拋棄一切去妖界,也不後悔認識不要,不後悔我後來遭遇的一切。隻是,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不過我可以有選擇的機會的話,我寧願做一個碌碌無為的人。”
司空隻是看著我,並沒有說什麽。
我沒看他,接著又說:“也許您給我點兒時間,我自己一個人就轉過這彎兒了,也許一兩個月,也許一兩年,最多也不過三四年。隻是,在這段時間,能不能給我一個安靜的環境?我會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你不要希望我去做一些……事情。我不會成為英雄,我也不想成為英雄。就現在這樣,挺好的。”
“你想知道真相嗎?”
我扭過頭看著他:“你會告訴我嗎?”
“你的感覺沒有出錯。”
我閉上了眼睛,心被狠狠地攥成了一團。
“那天,蛇妖確實……他是那個孩子的轉世。那個為了褚小妹剜心而死的孩子,褚小妹的無心,是因為她要承受天罰,而那個孩子那樣的做法觸犯了法則,以愛為名,他救了你。以愛為名,他受了天罰。愛不得、恨不得、生不得、死不得,是他的天罰。他不會死,不會生,不會愛,不會恨。他不能動情,一旦動情,裂心而殘,他的心也就是世上唯一一株碧蓮心,正因為碧蓮心的存在,他對前世那個他曾經傾心喜歡過女孩兒記憶深刻。”
“蛇性本淫,他也是那樣。但是,他又不同於其他的蛇妖。他克製性欲,修為反而大增,但是在天罰眼下,他怎麽會過的那麽好?於是,他就得了一種怪病,以女性精血為食。本以為,這樣就會製住他,隻是,誰能想到,他寧願承受噬心之痛,也不去碰那些女妖。”
“你是唯一的例外。雖然,我知道,你不想要這樣的例外,甚至對你來說,那是你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傷痛,但是與他而言,卻是他在這世上,最痛快也是最痛苦的一天。”
“至於你要知道的其它的事兒?我隻能告訴你,將來有一天,你必須得靠著你自己淺薄的靈力去保護你認為重要的人。”
“這樣嗎?”我看著他,並沒有絲毫動容。
“你隻告訴自己以後絕不後悔,可是當那一天到臨,你隻會痛恨自己不夠強大。這樣的感覺,你不是已經感覺過了嗎?”
我笑了下:“是的,我感受過不夠強大的滋味,不管我怎樣苦苦掙紮,不管我再怎樣……我敵不過他。”抬起頭看著天花板,臉上依舊不起波瀾,肚子裏的寶寶劇烈的跳動,笑著摸了摸肚子,“嗯,你說的對,也許有一天我會後悔自己不夠強大,不能保護我在乎的人。嗯,應該怎麽樣嗎?這樣的話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從那個陰影裏走出來,變成以前的樣子?”我笑著問他。
肚子劇烈疼痛起來,我笑著,臉卻越來越白,肚子裏的寶寶迫切想要出來,豆大的汗珠從臉上不住的往下流,我笑著:“我應該……原諒你嗎?哦,不對,不應該原諒,因為你所做的一切都他媽的是為我好,我怎麽能怪你?以愛我的名義,做了那麽多……不在我接受範圍之內的事,就是這樣,我也不能恨你。因為你的一時失算,我嚐到了被信任的人欺騙的滋味,甚至在那個時候,我覺得我的世界天翻地覆,然後你告訴我,一切都隻是為了我好。”肚子越來越痛,下身像是要撕裂了那樣,握著欄杆不讓自己摔下來,問,“那樣的好,我怎麽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