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幻境：李行
“喂，我跟你們說話呢？笑什麽笑？”看著我們兩個的笑，龍妖先是愣了幾秒，隨即果斷炸毛。
我看著他，笑了笑，故作神秘道：“秘密。”
“你是覺得我不敢殺了你？”
我看了看虎妖，默了兩秒，果斷認慫：“我也不知道，你問他吧！”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果斷遁了。
就是不知道我走之後龍妖和虎妖會說些什麽。
走了幾步，停下來，我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一對已經看不清楚的龍、虎，頓了頓：“看來我在這世界待長了，可能有變成腐女的趨勢。”然後趕快搖了搖頭，“各線大神莫要見怪，我骨子裏其實是一個直的不能在直的人界好姑娘。”
所謂的渡劫，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按照他們兩所說，在一個頂峰打坐，有源源不斷的靈力湧進我的身體。
陡然，心神一沉。隨即眼前出現了一道帶著點點星光的白芒。
“追溯？”
“這是對你的饋贈。”
隨即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麵。我頓了頓，沉下心神，進入自己的回憶。
“姐，我要走了。”
“你去哪兒？”
這是關於小鬼的記憶。
那麽對我來說，小鬼其實也是我的心魔嗎？
我頓了頓，笑著看著他：“我知道你要去哪兒了。”
“對不起，我太懦弱了，保護不了你。”
看著他準備開口，我笑著湊近他：“我可能很多事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為什麽時能時不能的觸碰到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一下子就損失了修為，你們在保護我，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你們一直在瞞著我，瞞著我很多我覺得很重要的事。”我試探著伸手去摸他的臉，“那天我是不是很丟臉？一直在哭，讓你一直安慰我。其實，比較而言，你才是弟弟。不管從那種角度來說，我都不應該讓你擔心。”
他笑了，唇邊梨渦淺淺：“姐怎麽一下子長大了？”
“你也長大了。”
“我其實恨過你。”他跟我說。
“我知道。”
“為什麽我一帆風順的鬼生就為了保護你那個朋友變得一波三折，我也因此付出了我承受不了的代價？為什麽明明你有能力，卻眼睜睜的看著我魂飛魄散？”
“我明白。”
“不。”他搖頭，“你不明白。那種感覺自己走到了終點的無助你根本無法體會。”
“我知道。”我上前握住他的手。
既然這是我的幻境，是由我心魔而產生的幻境，那麽整個幻境應該由我支配。
就跟追溯石創造了那個世界，支配那個世界一樣。
我心念微沉，手一下子緊緊的按住了他的手，看著他認真的說：“我要跟你說的是我在一個人長大，一個人曆練，一個人在生死之間掙紮，所以我懂你的感覺。我的運氣太好，遇見了很多好人，遇見你、遇見妖、遇見陳筱姀、遇見我的老師、遇到我媽媽，我很幸運。我在妖界見過給自己兒子挑選媳婦的老婆婆，我遇見過看起來隻有十幾歲其實卻已經幾百歲的貓妖和狗妖。我還遇見了一塊可以自己衍生世界的追溯石，並接受了來自它的饋贈，我還遇見了在傳說裏出現的龍妖和虎妖。現在，我見到了你，其實我一直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現在這樣，我覺得很好。”
我看著他，微微笑起，笑容映在他那雙褐色的眼波裏，那樣美好。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暴喝：“眼前人是心上魔，如果不過此魔，不除了他，你就沒辦法曆劫。”
我：“……”
其實我又何嚐不知道呢？眼前的小鬼不過一道虛影，他不是我真正虧欠的那個人。他隻是一道幻影，一道竊取了我們過往所有記憶的幻影。
可是一看見他，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認真看著我，一遍一遍的告訴我“你很好了，很好很好”的那個小鬼，往日種種浮上心頭。我認真的看著他：“我現在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說抱歉，可你不是他。可我妄圖把你當做他，這樣是不是不對？隻是我可能壓抑太久了，所以一見到你我就像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因為對他心懷愧疚，我害的那個人現在生死不知。因為對他心懷愧疚，我害的妖到現在都下落不明。因為對他心懷愧疚，我討厭那個和陳筱姀在一起的何洋，甚至有時候幾乎要對陳筱姀惡言以對。”我摸著他的臉，“其實我沒有那麽沒心沒肺，是不是？”
“你是我的心魔，我會除了你。”
“但是在這之前，我要告訴你，我沒能搞清楚你死亡的真實原因。我知道你叫李行，還知道你是班導老師的孩子，以前總被你惦記的班導現在已經剃了光頭，就是因為你和他之間的什麽約定。李老師和他愛人的關係已經變得很好了，再也不需要有人用離家出走威脅他們。我還去看了一眼師母長的很溫婉，很有氣質，就是有點兒孤獨。”
“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接受從你口中說出來的那些傷人的話。我的少年啊，他的世界那麽美好，不管世界怎麽對他，他都會溫暖的笑著麵對整個世界。”
“所以，你不要存在了。你是我的心魔，是我總有一天要忘記的人，可能過幾天我就把你給忘了，也許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你。可是，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對你心懷愧疚，逝者已矣，我們隻能認真的往前看、往前走。活在過往的人終究會被時代所取替，隻有自己真正變得強大起來，才可能保住自己放在心上的人或者事。”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不後悔認識我。”
話音剛落，眼前少年的身體就變淺了很多，他笑著看著我，眉眼彎彎，有些感歎的開口：“什麽時候我們隻知道哭鼻子的姐姐、隻會千方百計轉移話題的那個姐姐，會變得這樣？”他想了一下，似乎在想什麽形容詞，“認真？姐，不管做什麽，都認真起來吧！好好的過好你的一生，認真的仔仔細細的過往自己的一生，你可以忘記李行是誰，但你一定要記得，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