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醫生的往事
“一顆鮮活的，可以跳動的心髒。”
醫生沉默了，他搬了把凳子坐在我旁邊：“其實，明明可以有雙贏的辦法不是嗎？”
我認真的看著他：“在愛情裏，永遠沒有誰輸誰贏。所謂的雙贏，也不過隻是一個人的鏡花水月，兩個人的相愛假象。”
“你懂的是不是有點兒多了？”他敲了下我額頭，這樣的轉變在我的意料之中。玉鐲上的灼熱已經減緩了不少，但偶爾會有溫度升起，證明那個人依然存在的訊息。
醫生笑了下：“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又來？”
“這次我不糊弄你。是我的故事，你知道我多少歲了嗎？”
我打量了他一眼：“看起來頂天就三十歲。”
他搖搖頭：“我呀，今年已經三百多歲了。我屬於巫醫一族，巫醫一族能夠預知未來所以在那個時候被各個族人所推崇，我們也因為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而沾沾自喜。為了顯示我們、炫耀我們，我們把各個族裏未來會發生什麽事全都講了出了來，然後我們就惹怒了法則。法則賜予我們治愈的力量，卻悄無聲息的拿走我們預言的能力。所以，除了妖族以外，我們也算是被法則詛咒的族群。後來族長發現，那些按照自己生命軌跡走到最後的族人壽終正寢，而那些妄圖改變自己命運的人卻往往死於非命。所以，他又把族人丟出了老宅，按照那些人的命運線重新讓他們走了一遍自己的生命軌跡。族人們瀕臨滅亡趨勢少了很多，我也本來應該依照自己的軌跡，做一個法則的擁戴者。可是。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兒，也可以說我天生反骨不信命。”
“我喜歡那個女孩兒，可那個女孩兒他有自己喜歡的人。我很傷心，但這不是全部。我給那個女孩兒下了藥，成功讓那個女孩兒屬於了自己。我享受那樣的感覺，享受那種到達雲端的的快感，那個無辜的女孩子因此也成了我泄欲的工具。可是，有一天我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她像一個破碎娃娃一樣躺在床上。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了那樣非人的待遇，所以她選擇自殺，選擇解脫。族長說這便是我的命定軌跡，我會用盡一切方法上窮碧落下黃泉把那個女孩兒複活，然後給予她真正的解脫。確實，我跑遍了世界，終於能夠複活那個女孩兒，本來準備消去她記憶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個纏繞我們的詛咒，我不信命，所以我又一次的強占了那個女孩兒，並且是在她喜歡的人麵前。”
“女孩兒徹徹底底的絕望了，我卻連絕望的機會都沒有給她。我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她卻一天天的恢複過來。我以為我要脫離那個詛咒了，可是就在不久之後。神魔兩界混戰，波及了很多族群。很多薄弱的族群就在那一場大戰中消失的一幹二淨。在麵對魔族的攻擊的時候，我努力救出了她。然而，最後要置我與死地的也是她。”
“她應該不知道吧？巫醫一族的人輕易不動情，但一旦動情，那邊可以翻天覆地。於是，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殺了她。再然後我就入了這樣的輪回。一次又一次的經曆這事，一次又一次的經曆愛上的過程。”他講到這裏突然笑了下，“你不知道，就在你坐著的那張椅子上，我抱了她，就在昨天。”
我立刻坐了起來，換了一個位置。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這裏幾乎都留下了我們的痕跡。”
“那為什麽你不去改變現狀？被愛著的人痛恨難道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醫生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你不知道。當年族長騙了我，他也想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於是，嚐試了三百年，我依然沒有做到。對於法則來說，一切不可更改。萬物，依照著法則存在。”
“哦，對了。”他說，“我的命定軌跡就是這樣，陷入無數的循環之中，被所愛的人憎恨。”他挑了挑下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道緊閉的房門。
“她就在裏麵，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按著門把手的手有些遲疑，轉頭看著醫生。醫生也笑，拿過旁邊的幹淨的裙子：“我陪你一起進去。”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彼時醫生正在熟練的脫女孩兒的褲子，聽見我的問話抬頭：“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改變這個事實。”
“為什麽是我？你不是說不能改變嗎？”
他把女孩兒的褲子褪到腳踝處，親了親女孩兒有些紅腫的膝蓋：“我心疼了。”
“嗯？”
“如果可以，那麽記得你有力量了之後一定要來毀滅我。”
“為什麽是我？”
“幫我一個忙。她受傷有點兒嚴重。”
我看了一眼，立刻轉過臉去：女孩兒的腿間已經血肉模糊，到處都是青紫色的痕跡。
拿過他手裏的裙子：“放心吧！”
他突然笑了：“你似乎一點兒也不厭惡我？”
“可能，是同情。”
“明明是喜歡的人，應該如珠如寶捧在手心裏的人，卻悄悄要這麽對待。每次你選擇自己去終結她的生命，其實最想做的是惹怒某些人，給你一個煙消雲散的下場。”
低頭，幫女孩兒套上幹淨的裙子，上麵依稀還有消毒水的味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突然提出要幫我。可能你早已經厭倦這樣的生活了，你想尋求解脫，觸怒法則。你之所以等到這一天，也不過是在等待她的出現吧！在她的生命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不管是好的還是十惡不赦，那麽她就會永遠記得你。”
醫生笑了，憐惜的親了親女孩兒的額頭：“那麽，她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
“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他向我伸出手，“把手鐲交給我，毀了它也就代表那個人沒有棲身之處了，那麽你就可以永遠擺脫他了，趁他法力最弱的時候，快些行事。”
我看著手上的鐲子，手指尖在不經意間緊緊的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