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元凶
我拿起手機，斂去臉上的複雜，看到屏幕頓了頓，接通了電話：“怎麽了？”
“姐，不好了。辛若不見了，我剛剛回宿舍拿了個東西，再到醫務室的時候，辛若就不見了。”
“什麽？”我驚呼了一聲，也顧不上什麽了，趕快往外麵走。
沒有妖在旁邊，一出宿舍，我就被許多男生圍觀了。很快，妖也來到了我身邊，來不及皺眉，便有一個男生衝他擠眉弄眼。妖愣了愣，揮了揮手。那群男生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樣。
路上，他問我：“發生了什麽事兒？”
我抿了抿嘴，把辛若和我說的，還有我和辛若一起遇見的種種都說了出來。
他也忍不住皺了眉頭，卻問我：“你就這麽容易相信了她？”
我愣了：“你說她可能是元凶。”
“我也不知道。”他閉上了眼睛，明顯也是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來，咱們捋捋。”
“先是安倩倩的死亡，她跳樓的時候已經死了一天了。然後，你在現場看見了辛若。辛若有沒有看見你？再是紀陽的死亡。紀陽跳樓之前，辛若就在她身邊。說明那個時候，也就是今天早上，紀陽還沒有死亡。而你到了現場之後，沒有發現紀陽的魂。那麽咱們是不是可以假設紀陽死的時候，元凶就在她身邊。等她死亡之後，順手收了魂。再就是，辛若和你的對話。那兩個女生已經死了，魂都找不到了。所以，一切都是她的一言堂。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可是她為什麽會說是你？”
妖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我明白，他肯定有什麽在瞞著我。
我握住了拳頭，有好多的疑點，還有很多的細節我都沒有注意。我太大意了，一意孤行的按照自己的思維來。如果……
如果辛若是元凶的話，那麽我讓那個男生守著她的行為到底對不對？
萬一那個男生因為我的決定而出了什麽差錯，我一輩子都過意不去。
就這麽想著，我們走到醫務室。男生先是一喜，然後看到我旁邊的妖，突然抿緊了嘴。我也沒時間跟他解釋，就趕快到了醫務室。
辛若躺過的那張床一邊兒褶皺都沒有，倒像是從來沒有人存在過。迎麵走過來一個校醫，問：“你是？”
男生解釋：“她是辛若學姐的朋友。”
妖也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然後“嘖”了一聲。我看了看周圍，確實有一些陰沉沉的東西飄在附近，那幾個工作的校醫身體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我一驚，忙去看身邊的男生。
還好，他沒有收到什麽損傷。隻是身上象征功德的那層金光暗淡了許多。我心裏內疚的不得了，咬著出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妖戲謔的湊到我耳邊：“你這麽早就愧疚是不是有點兒太早了？這凡事隻看表麵的毛病怎麽到現在還不改？”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納悶：“我們不是今天才認識嗎？”
“我是妖，也是鬼。我能看到你前世今生的好不好？”
我無奈的抿了抿嘴角：“你說的早是什麽意思？”
他把我的頭扭到男生的方向，一字一句道：“自己去看。”
我看過去的時候，男生身上的金光依舊微弱，再仔細去看的時候卻發現又一道道金色的絲，似乎比那道虛浮的金光凝實了許多。我忍不住揉揉眼睛，再看的時候依舊是那樣，有些遲疑的問：“會不會有一天真正的變成金子啊？”
妖愣了一會兒，然後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男生害怕的戳了戳我：“姐，他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咬牙切齒道：“對，他精神得病了。而且是晚期，沒得治。”
妖笑夠了，挺起腰板：“我給你解釋解釋，金光凝實了的最終結果是羽化，如果有一天真成為實質，他就能位列仙班。但是，需要經曆千萬年。”
“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你都見過了怎麽還問出這樣的傻問題。”
“你說的是我師傅嗎？”
“你師傅？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你造化大呢，你師傅開頭不小。以後的日子就緊緊的抱住那雙金大腿得了過個千八百年，說不定能成個散仙。”
我頓了頓：“那你們呢？”
他愣了愣：“褚漣澄也不難，隻要化去他一身戾氣就可以了。”
“那你呢？”
他笑了笑，衝我擺了擺手：“跟我走吧！我知道那個辛若在哪兒了。”
我也知道，現在不能問下去了。轉過頭跟男生交代了幾句，就跟著妖走遠了。
妖帶我來到了一座荒廢的工廠，男人出現了把我緊緊的護在身後，又跟我解釋：“這裏陰氣很重，你小心點兒。”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妖，他似乎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但是，奇怪的是我們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一隻鬼。越往深處走，心裏的不安愈發濃重。我伸出手，緊緊的攥著男人的衣袖。男人牽著我的手，有些不忍：“要不你去外麵等我們吧？”
“嗬。”妖笑了一聲，突然看著男人，“褚漣澄，你怎麽就知道外麵足夠安全呢？”
我還沉浸在他突然的轉變之中，他突然垂下頭，遮去所有的情緒：“誰說你的身邊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我不知道在男人和妖的記憶裏，七八百年前，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於讓妖變成現在這副捉摸不定的樣子。甚至不知道男人到底為什麽會遺忘了過去，隻是這個時候，他們身上濃重的悲哀幾乎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突然，從工廠深處飄來一股濃烈的惡臭味。
男人和妖對視了一眼，都收起了身上的情緒，看著工廠深處，屏息以待。
男人背過身子，緊緊的攥著我的手，小聲對我說：“你待會兒自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記住，千萬不要露麵。我們不會有事。”又摸了摸我的肚子，柔聲說，“好好照顧她。”然後就準備往前走。
我拽住他的衣服，他轉過身來。我懇切的看著他：“能不能帶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