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拜師學藝

  我頓了頓，從頭到腳將他打量了個遍，心理暗想這不會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老妖怪吧？打了一個盹人間就天翻地覆了，那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了半天之後，發現他腳上穿著一雙拖鞋，雙手環胸：“我發現您這反射弧略長啊！腳上蹬了一雙人字拖，卻來給老娘冒充深山老妖怪來了？難道是山中生活孤寂無聊，您特意來逗著我玩？”


  那道士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拖鞋，做恍然大悟狀：“哦，原來這叫人字拖。”


  “……”您老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兒不對？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現在要回家，您現在是要怎麽樣？跟我一起還是自己走？”


  “你這小輩兒倒是很有意思，不過我不能呆多長時間。總感覺這裏有什麽東西存在。小姑娘，我看你天賦異稟、骨骼清奇，是一塊兒……”


  “練武的好材料，然後您那兒呢！正好有一本百年不遇的的武林秘籍，今天遇到我呢，說明我們倆有緣，於是就將它賣給我，隻要九百九十八。”我無奈的看著他，“老人家，您這是一個盹打了十多年啊！現在推銷早就換新招式了。”


  他吹胡子瞪眼：“不要打斷老人家的話。”


  “好好好，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這才滿意的點頭，然後咳了一聲，我正在等待他的下文。突然就得到一個他賞來的白眼，我一頭霧水：“……我這是又有哪兒得罪您了嗎？”


  “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打斷我，我就不會不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麽。現在我連我要跟你說什麽都忘記了……”


  我看他似乎有喋喋不休的樣子，急忙開口：“您說。”突然間有點兒牙酸，莫名羞恥，“我天賦異稟、骨骼驚奇，是一塊兒什麽什麽東西。”


  他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其實原來跟你說的一切都隻是誆你的，你的命格詭異，命中帶煞。而且觀你中庭，好像有怨靈作祟。如果你不想，老夫可以代你出手，解決了他。”


  我笑著推拒：“我也不知道您從哪兒得出這個莫名其妙的結論，我也謝謝您替我著想。但我現在並沒有什麽不滿。如果您前幾天出現，說不定我還會動搖。但是現在，我什麽都不怕。”


  道士愣了愣，捋了捋胡須，頗有些仙風道骨：“那如果有一天，他對你下毒手呢？”


  “您也知道，我這人雖然膽小，但絕對不怕事。更何況，”我緩緩的看著外麵，想起剛剛無力的一幕，“知道弱小是怎樣一種悲哀的我，以後一定會強大起來的。再怎麽說，也不要為人魚肉。”


  他笑了起來，眼神中帶著濃濃的讚賞：“我原還有些不解。不過聽你這麽一說，便清楚了。不管怎麽樣，他終究是選對了人。其實你的命格還有下一種說法，明明有陰靈纏身，但你一生福澤深厚，怕是以後也會有不菲的成就。而且，你我命中有師徒的緣分。既然今天見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收你為徒。”


  “但是你好像還沒有問過我的想法。而且，你剛剛說的後半段話是您加上去的吧？如果我們有師徒緣分的話，您是不會跟我囉嗦那麽一大堆的。按我看來，您先前跟我說的一切不過是您對我的考驗。如果您滿意，我就是您弟子。如果您不滿意，那我就隻能是個路人甲乙丙丁了。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對與不對有那麽重要嗎？”他輕敲了我一記額頭，麵色冷凝的看著我，“作為師傅，我今天就給你上第一課。”


  “……”我好像沒說自己同意吧？

  他似乎一點兒都感覺不到我不滿的神情：“看破不說破是考驗你察言觀色的本事。但是我要教你的，是你要收起自己的小聰明。你說對了，把對方的目地和原因一下就揭露出來。卻是，在有的時候可能是大快人心。但是，更多的時候，他會造成你無法預計的後果。你可以毫不猶豫的指出那個人的目的所在，接下來呢？你這樣做並不會讓人覺得你聰明，反而是咄咄逼人。不管什麽時候，分寸都是很重要的。看你今天行事，我就看出來了，你身上有傲骨。而且你也有一些小聰明，可是你最大的缺點也是你不懂分寸。也不能不說你不懂分寸吧！怎麽來說呢？大概就是不懂收斂不知進退。你是個很有個性的孩子，但我希望你的個性能夠成為一種獨特的人格魅力，而不是守衛自己懦弱的武器。”


  我仔細品味了一下他話裏的意思，心下感激，卻問：“您這是因為我拆穿了您而惱羞成怒？”


  “也算是吧！畢竟我是一個長輩，就那樣被一個小輩拆穿，總是覺得沒有麵子。如果是那些老家夥知道了，還不定怎麽笑話我呢？”


  我心下啞然，因為他能這樣坦蕩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仔細想想這人話裏的意思，也知道他是在教我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心裏便如注入了一股暖流，暖洋洋的。


  我滿懷感激的笑笑：“謝謝您，也請您放心，我這人最大一個優點，就是識眼色。”


  “那你這是承認我是你師傅了？”


  我：“……”微笑臉。


  我什麽時候承認了？


  為什麽我不知道？

  抬頭正欲說話，卻對上那道士那一雙因為經曆過歲月流逝而顯得睿智深邃的眼眸，同樣渾濁，卻在此刻透露出的包容和期待，讓我不由得怔了怔。


  我這人吧！有個毛病，就是受不了別人真誠。別人一真誠，我就會對他真誠。


  咧了咧嘴角，把眼裏的那一抹濕意，硬狠狠地憋在了眼睛裏：“您都那麽求著我了，我就發揮我們的優良傳統尊老愛幼，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


  他也不點破我的矯情，枯瘦的手指在我額前劃過：“雖然那些惡靈傷不了你，但終歸殊途同歸，長時間接觸還是會對你造成一定的傷害。既然你已經拜我為師，我就送你一份入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