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魂
“什麽劇烈運動？”陳筱姀十分好奇的看著我，眨巴著一雙眼睛，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求知的欲望。
“……”姐姐，您要是把這求知的欲望用到學習上，班導的秀發肯定比現在繁茂很多的。
陳筱姀湊過來，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雨蕁，你就告訴我嘛！我求求你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頭：“當時你要我陪你去看屍體的時候你也是用的這股撒嬌的語氣。”
陳筱姀臉色一僵：“情況不同嘛！而且我這是關心你，哎，不過你什麽時候買的鐲子？好漂亮。”
我無奈的抬頭看她：您這注意力轉移的有點兒太快，原諒我還沒轉過彎。
“這鐲子，通身碧綠，工藝古樸，看起來是幾百年的古董？”
“您懂得……真多，可您又懂不懂反派死於話多這句話？”我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醫生笑眯眯的扶了一下眼鏡腿。
來了，這該死的熟悉感。
“當然，不過小姑娘你懂不懂病了就要吃藥的道理。”他微微笑了笑，從藥架上拿了幾包熟悉的包裝袋，弄好，“這個三歲小孩兒都懂的道理我想你一定懂。”
“我、沒、病。”
“有病的人都說自己沒病。我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既然你這麽抗拒……”他突然笑著扭頭看著陳筱姀，“這位美麗善良大方的同學，一定會幫助怕苦不愛吃藥的陳筱姀克服這種抗拒吧？”
“啊？”陳筱姀忙點頭，“醫生，你放心，我一定會監督她按時吃藥的。”
“……”天要亡我。
告別了醫生，我們兩個往宿舍走去，陳筱姀看著我的玉鐲，一臉的歡喜。我有些訝異，按理說，這是鬼的貼身之物再怎麽說總會有一絲陰冷之氣存在，我沒察覺到是因為我適應了。而陳筱姀卻是個真正沒見過鬼的人，她應該會有些不適應的。
我有些想不通，一臉麻木的聽她誇讚我的玉鐲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有氣質。
反正我沒看出來。
上晚自習的時候，那個十七八歲的小鬼突然飄到我身邊，我還是裝作什麽都看不見的樣子低頭複習，就聽他說：“別裝了，我知道你能看見我。”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嗯？有人在跟我說話嗎？”
“我是來跟你道別的，今天陰司就要來接我們去投胎了。以後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我有些恍然，突然想起今天白天看見的那隻溺死鬼，問：“你看見了嗎？”
那鬼愣了愣：“你真能看見我？”
“……”喂，少年，你關注點歪了嘿。
“你說的是那新鬼還是那女鬼？那女鬼在學校盤踞了很多年，我不能跟她爭。那新鬼，又長得太難看了，所以我又不想收他做小弟了。”
“……合著鬼也分美醜？”我有些懷疑，按理說我已經開了陰陽眼，那就是能看清楚世界上所有的鬼。既然那工人死了，我又為什麽看不到他的鬼魂？
“當然了，我過去的時候那女鬼就把那新鬼的鬼魂給吞了。”
“哦，原來是吞了……啊，吞了？”我驚叫一聲，陳筱姀看過來，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全班的同學也轉過頭來打量我，我尷尬的擺擺手，“做了個噩夢。”
陳筱姀戳了戳我的胳膊：“你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能不精彩嗎？我看向那個疑似被我嚇了一條的小鬼，“鬼能吞鬼嗎？”
“萬物都有法則的，女鬼吞了那鬼，生死譜上就會添上一筆業障。而那女鬼，我看著……好似變成了惡鬼。如果不了卻塵緣，被陰司逮到之後，是會下放到低層地獄的。可我看她吞了那鬼魂之後，怨氣消了不少。”
我不再接話，心情有些沉重。
夜裏洗漱好了之後，幾個舍友躺在床上玩手機，過了片刻突然聽見有人驚呼了一聲：“又死人了。”
我連忙打開朋友圈，看到的就是在夜裏拍下來的屍體照片，和上午死的那個人死狀一模一樣。
“我又看見了。”那小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飄進我們的宿舍，衝著我嚷，“那女鬼又把那新鬼給吞了。”
“……”我吞了口口水，窗戶外又有了那種灼熱的視線，我慢慢扭過頭去，就見那女鬼死死地貼著玻璃，有一道道的水紋說著她的臉流下來，讓本來就顯得猙獰可怖的一張臉顯得更加恐怖。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
“楚雨蕁！”
“讓不讓人睡覺？”其他兩個舍友紛紛嚷了起來。
“雨蕁啊，雖說人家死的醜了點兒，可你也用不上人身攻擊啊！寶寶快睡吧，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陳筱姀撇了撇嘴。
我能怎麽辦？我也想睡覺啊！
論舍友都長了一根粗神經怎麽破？
“不好意思啊，我做噩夢了。”
“我家寶寶的夢就是如此清新脫俗。”
我哭笑不得，再往窗邊看過去的時候那鬼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我鬆了一口氣，半夢半醒之間，又看到一道身影懸浮在半空。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歎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老做夢對人是有害的啊！萬一那天我因為睡眠不足出個意外怎麽辦？”
那人：“……”她是我夫人，我不能與她一般見識。
“你也發現了那女鬼纏上你了。那鬼之所以去投胎，是因為她在這世上有所執念，執念消去，她便可以化去一身業障，再入輪回。”
“可這跟她纏著我有什麽關係？”
“因為你能看見她。”那人坐到我床邊，虛撈我入懷，“她恐怕是要借你的手，來完成自己的執念。”
“她不會要讓我給她殺人吧？我會坐牢的。”
那人撫額：“你怎麽總能想到別處去呢？”
“可她要傷害我怎麽辦？”
“我的玉鐲會佑你一世安穩。普通的鬼魂是近不了你的身，害不了你的。”他突然挑眉一笑，“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幫她。不過她會糾纏你一輩子。”
我淚眼汪汪：“我幫。”
他揉了揉我的頭：“放心，這與你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