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明天是我老公的忌日
溫柔剛踏出宿舍門,住在她隔壁的張姐剛從廚房裏吃了夜宵回來,一見溫柔慌慌張張的,就問道:“溫嬸兒,大半夜的,你這是去哪兒啊?”
由於張姐挺愛半夜裏找她嘮嗑兒,怕被張姐發現破綻,因此溫柔晚上也不卸妝,腰上,屁股上都帶著一層假的填充物。
“明兒就是我老公的忌日了。我想回去給他燒紙。”溫柔大步就走。
張姐攔住溫柔:“你忘了莊園的規矩了?入夜之後,不許隨意出入。更何況,莊園在半山腰上,又沒有公交車。你也走不了啊。”
溫柔急的流了一鼻子的汗:“那怎麽辦啊?”
張姐道:“你別急啊。我一會兒給買肉的張叔打個電話。明兒早上他去市裏買肉的時候,送你去車站。”
“可是,我老家離這兒很遠啊!明兒走得話,我怕趕不上我老公的忌日。”溫柔急得像是火燒螞蟻似的,她越琢磨越覺得霍錦洋絕對發現她的身份了。
搞不好霍硯現在就在趕來B市的路上。
她撇下他跑了,他會放過她才怪。
“你不是說你老公好賭成性還愛打老婆麽?死就死了。上趕著給他過忌日幹嘛?”張姐安慰溫柔,“溫嬸兒,別難過。我今兒晚上陪著你。”
“不用不用!我今天想自己休息!”溫柔轉身,回到自己的宿舍。
她急的在屋子裏轉圈圈,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驀地,張姐的怒聲傳來:“你這隻死阿黃!又跑來莊園偷吃得!你給我站住!站住!”
溫柔扭頭,看向窗戶,一隻體壯腰圓的大黃狗,嘴裏叼著骨頭,撒丫子狂奔著,而張姐滿頭大汗得追著它。
溫柔的眼睛一亮。
有了!
……
晚上,十二點。
月明星稀,知了叫著。
溫柔叉著腰,看向青色圍牆下的狗洞,小臉兒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她沒有猜錯!莊園裏果然有個狗洞!
那隻阿黃是山上的流浪狗,生性放蕩不羈愛自由,不肯住在莊園裏,整天滿山的瘋跑。
餓了,就回莊園裏偷吃得。
“滴!”車喇叭的聲音響起。
“我叫的車來了!霍硯,你想要抓到我,強睡我,門兒都沒有!”溫柔喃喃著,卷起袖子,跪在地上,翹著屁股,也不在乎什麽形象不形象的,就去鑽狗洞。
半截身子剛鑽出去,麵前出現一雙筆直的長腿。
名貴的皮鞋,光可鑒人,映出她灰蒙蒙的臉。
溫柔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僵硬的抬起腦袋,她幾乎都能夠聽到自己的頸骨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
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男人,五官深刻俊美,漆黑的眸中,仿若有著兩座冰山。
明明此時盛夏,溫柔被他看得生生冒出了一脊梁的冷汗。
“嗨……”她抱著霍硯沒認出她的僥幸心理,對霍硯打招呼:“先生,晚上好。”
“老婆,聽說你四處說自己的老公死了。我怎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死的?麻煩你具體告訴我具體的死亡時間好麽?”霍硯蹲下身子,淡淡問道。
“!”溫柔被霍硯問得小心肝亂顫,她不知道他具體的死亡時間,但是她知道,她馬上就要死了。
求生的本能,讓她趕緊想要把身子縮回去,可……
溫柔急得眼淚流出來:“霍總,我……我卡住了……”
……
浴室內。
溫柔躺在浴缸裏,一想到霍硯聽到她卡在狗洞的時候,迅速收斂好臉上碎裂的表情,將她從狗洞裏拔出來,兩個人搞得都是一身土的狼狽樣子,她都想要把自己就此淹死在浴缸裏算了!
“啊啊!”小聲的尖叫了兩聲,溫柔將臉埋在浴缸裏。
敲門聲傳來。
溫柔的心又是一緊,下意識得雙手護住胸,戒備得看向緊關著的浴室門口:“幹嘛?”
“這兒沒有你穿的浴袍。你先穿我的將就一下。”霍硯站在門口,淡淡道。
“那你放在門口就好!”溫柔一想到霍硯這尊企圖要吃掉她的煞星,頭皮又是一陣麻。
咬了咬牙齒,溫柔起身。
坐在沙發前的霍硯,看到一隻蔥白的手,小心得從門內探了出來,飛快得把他放在門口的浴袍抓了進去。
薄唇抿得更緊,他揉著額角。
霍錦洋坐在他的身旁,對霍硯道:“爸爸,你猜得果然沒錯。我把媽媽調到花園裏,媽媽就猜到我發現她的身份,想要偷偷得溜走。幸好爸爸及時趕來了。”
霍錦洋後怕,知道媽媽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對他和爸爸沒有很深的感情,隨時都可以走。
“別怪你媽媽。她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卻還是非常愛你。不然的話,也不會冒著被你發現的危險,來到B市。時間已經很晚了,早點去休息。我和你媽媽有話要談。”霍硯對霍錦洋道。
霍錦洋看著霍硯臉上露出的疲憊,知道霍硯這陣子沒有休息好,又馬不停蹄得趕來B市。
媽媽偷偷溜走,受到傷害最深的人,恐怕就是爸爸吧。
畢竟,媽媽最想躲得人便是爸爸。
霍錦洋垂下眼睛,點了點頭,朝著門口走去。
浴室開門的聲音響起。
霍錦洋沒有回頭,停下腳步道:“媽媽,我知道過去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我和爸爸對於你而言,是陌生人。可是,媽媽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過去的事情,你不記得,就不代表沒有發生過。那些事情造成的結果,改變不了。就像是不管你多想要躲開爸爸,爸爸還是非常愛你。你對於爸爸而言,比什麽都重要。當初,他為了救你,耳朵都聾掉了。”
站在門口的溫柔小臉上露出了片刻的空白。
呆呆得看向坐在沙發上,背對著霍錦洋的霍硯。
霍錦洋說了這麽長一段話,他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似的。
他本來就聽不到。
溫柔的腦海裏閃過霍硯跟她相處的畫麵。
他總是時時刻刻得盯著她的臉,原來不是想要從她的臉上緬懷過去的顧蘭清,而是他聽不到。
兩個人親熱的時候,他也總是盯著她的唇。
她被他撩得受不了,在他耳邊說求饒的話,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上次淩泓給他打得視頻電話,手機放在他的耳邊,他還是聽不到。
溫柔的心,像是被狠狠得蟄了一下似的,疼得她的心,緊縮成為一團。
“你怎麽哭了?”正在整理著思緒,想要怎麽開口的霍硯,一見到溫柔流淚,頓時起身,大步走向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