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我恨你
顧蘭清像是聽不到小九說的話。
她的耳邊，不斷得回旋著梁溪雨在快艇上說得話。
“安排我詐死的人，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霍硯！”
“霍硯已經答應我，會幫我好好照顧小九。”
這兩句話像是水草一樣，纏住了她的手腳，將她拖進了冰湖深處。
她全身都冷，冷得她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了一樣。
而後，她的視線，落在放在她麵前的U盤上。
U盤是小九遞給她的。
小九小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清姨，這個U盤也是我在那個保鏢身上偷到的。保鏢回來找過。顯然這個U盤很要緊。我把這份U盤交給你。你帶我去找我爸爸好不好？”
……
顧蘭清安置好了小九，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她給霍硯打電話，依舊沒有辦法打通。
索性，她給陸淩風打了電話。
陸淩風告訴她，霍硯的手機壞掉了，還沒有去修。
現在霍硯就在公司內。
顧蘭清驅車來到JK娛樂。
直接上了總裁專屬電梯，直達霍硯的辦公室。
陸淩風恰巧剛開門出來，一見顧蘭清步出電梯，想到霍硯的情況，他的眸光頓時一暗——霍硯的後背傷得很嚴重，因為耳朵聽不到聲音，便關了手機。
在顧蘭清打給他電話之後，霍硯不顧淩泓的勸阻，來到了公司內，等著顧蘭清。
“太太，BOSS他的工作很忙。一會兒又得飛去S市一趟。所以，請你……”陸淩風委婉的暗示道。
“我知道。”顧蘭清麵色如霜，從陸淩風身旁經過，推開門，踏進辦公室裏。
她剛進去，仿若凝結著冰霜的眸，筆直得撞上霍硯的眼睛。
急促的腳步不由得慢下來——他像是一直都在看著門一樣。
所以，他在等著她嗎？
顧蘭清想到小九交給她的U盤。
U盤裏麵的內容，赫然正是霍銳買通一名囚犯，刺死沈碧珠的交易過程。
霍子晨說得是真的。
霍硯一早就知道霍銳想要沈碧珠死，他漠視沈碧珠的死，用她的死，挑起霍子晨和霍凜的爭端。
小九在她父母的舊居內被她發現。
梁溪雨說得也是真的。
安排梁溪雨詐死的人，正是霍硯。
甚至於霍硯知道梁溪雨同樣想要她死後，竟然不在理會小九的死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想要聽霍硯的解釋。
解釋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她的猜測而已。
“清清？”霍硯見顧蘭清急促的腳步，倏然停下來，用一種格外憂傷的眼神看著他，他的心又慌又亂，不顧及背後撕扯的疼，大步走到顧蘭清的麵前，握住她的肩膀，焦急的眸，筆直得看著她的嘴唇。
這一陣子，他一直都在學唇語。
他聽不到了，他想要把這件事死死得捂住，不能讓顧蘭清知道。
“怎麽了？你哭什麽？”他問道，伸手輕撫著顧蘭清的眼角，擦去她眸子裏麵露出的淚。
顧蘭清不敢再去看他的臉，看著這張她最愛的臉，她知道自己什麽都問不出來。
於是，顧蘭清撲進了他的懷裏，小臉埋在他的胸膛裏。
眼淚流得更急：“霍硯，我知道小九被你藏在我父母的舊公寓裏，我也見到了視頻，知道你漠視沈碧珠的死，將霍銳和那個囚犯的交易過程給了子晨。但是，我請你告訴我。告訴我，一切的事情，跟你無關。隻要你說，我便會相信你。”
“清清……”霍硯察覺得到顧蘭清在他的懷裏，不斷得說著什麽，可是，他什麽都聽不到。
他又急又無力，偏偏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
宛如困獸般的呢喃，讓顧蘭清的身子，倏然一抖。
除了叫她的名字，他什麽都不說。
所以，他默認了，對麽？
顧蘭清用力咬住了唇瓣，饒是如此，嗓音裏麵，還是流瀉出濃濃得哽咽。
她用力推開霍硯，霍硯看著她沾滿淚痕的小臉，他下意識得往前走，再度叫道：“清清……”
除了叫她的名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不知道她在哭什麽，不知道她會哭是不是因為她剛才在他懷裏說得那些話，他更加不知道她為什麽用那樣痛恨的眼神看著他。
她是知道什麽了麽？
顧蘭清眸子裏麵裹著淚，濕潤的目光裏，男人臉上的焦急，那麽清晰得映入他的眸中。
“你是不是以為隻要你露出這樣一副你很愛我的樣子，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無條件原諒你？”
“清清……”霍硯再度叫顧蘭清的名字，他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麽說這樣的話，他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她。
“站住！別過來！”顧蘭清尖銳道，霍硯高大的身軀，像是被釘死在原地。
顧蘭清轉過了身體，視線放在深色的門板上麵，她哽咽道：“霍硯，你答應過我，不被仇恨綁架，不做仇恨的棋子。可是，你失言了。你明知道霍子晨是我的底線，我不管你把霍家其他人怎麽樣，霍子晨你不能動。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你卻還是放梁溪雨出來，間接讓霍子晨死在梁溪雨的手裏。”
她回首，霍硯看向顧蘭清被咬得鮮血淋漓的唇，開開合合，吐出了冰冷的字眼：“我恨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霍硯的臉色更白，眼睜睜得看著顧蘭清轉頭，踏出了辦公室。
心髒傳來劇痛，霍硯本能去追，可想到自己已經徹底聾掉的耳朵，他的腳步生生停了下來。
……
顧蘭清離開霍硯辦公室之後沒有幾天，便接到律師的電話。
律師自稱是受雇於宋祁，和顧蘭清商量離婚協議的事情。
這通電話，讓顧蘭清想起，她雖然和霍硯早就離婚，可是跟霍硯偽裝的宋祁還有婚姻關係。
這一次霍硯比她做得更絕。
顯然霍子晨的死，的確跟他有關。
不然的話，他不會連最後一步退路，都不給她和他留下。
顧蘭清心涼如水，早上律師和她打電話，下午她就和律師見麵，談妥了離婚事宜——宋祁淨身出戶。
律師委婉得向她暗示，宋祁沒有時間去處理離婚手續，離婚手續會由他辦理。
律師的效率非常高，翌日上午，她便收到了離婚證。
顧蘭清看著離婚證，久久得回不過神來，隻覺得自己這幾年來，像是做了一場大夢。
夢醒後，霍硯還在她的身邊，子晨……
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