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你這個賤人，怎麽還不死
兩個小時後，霍硯一行人來到岐山。
民宿內。
坐在沙發上的梁夫人，看到梁溪雨出現，眼淚立刻流出了眼眶：“溪雨，你……你怎麽會成為這個樣子？”
陸淩風壓著梁溪雨，梁溪雨臉色蠟黃，頭發幾乎大半都白了，因為太過瘦弱，皮膚鬆鬆垮垮，竟然看上去比梁夫人還要衰老。
梁溪雨看著快步朝她走近，但是又忌憚陸淩風，而倏然停下腳步，哭得不能自已的梁夫人，她呢喃道：“你是誰？”
“溪雨，你為什麽連媽媽都不認識了？”梁夫人痛哭出聲，從梁昌將梁溪雨送進警局，做出大義滅親的舉動之後，梁昌再三警告梁夫人，不要私下探望梁溪雨，免得落人話柄。
因此，從梁溪雨坐牢到現在，這竟然是梁夫人第一次見到梁溪雨。
“媽媽……”梁溪雨幹涸的唇瓣，呢喃著這個字眼，直到眼角餘光，看到從樓梯上被保鏢壓下來的顧蘭清，原本渙散的瞳眸，崩裂出毀天滅地的恨意。
“顧！蘭！清！”宛如受傷野獸般的聲音，從梁溪雨的喉嚨裏麵，擠了出來。
每個字眼，又像是一塊塊尖銳的碎玻璃，劃破了她的喉嚨，擠壓，帶出了劇烈的痛。
在她因為藥癮發作，身上宛如千萬隻螞蟻，啃食她骨頭的時候，在她忍受不了痛，用力去撞牆壁的時候，她的腦子裏麵翻來覆去得閃過顧蘭清是怎樣灌她吃下那些有毒的藥片。
顧蘭清不隻是搶了她最愛的男人，還毀了她的身體，讓她徹底身敗名裂，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如果可以，她寧肯化作厲鬼，日日夜夜得吃顧蘭清的肉，啃顧蘭清的骨頭！
“你這個賤人，為什麽你還不死？為什麽你還不死！”梁溪雨被及時反應過來的陸淩風反扭住手臂，根本不在乎手臂幾乎快要被陸淩風弄得骨折，額頭青筋跳著，快要撐破薄薄的皮膚，眼睛裏，全都是猩紅的光芒。
她的力氣很大，陸淩風幾乎抓不住她。
麵對梁溪雨的滔天恨意，顧蘭清卻連看都沒有看。
下了樓之後，她的眸光，一直都放在霍硯的身上。
霍硯身穿黑色長款風衣，矜貴冷漠的模樣，宛如行走的海報。
這陣子，他也瘦了一圈，本就淩厲銳氣的五官，仿若每個弧度，都猶如裹著冰霜的刀鋒，冷，而又鋒利。
他的懷裏抱著霍錦洋，霍錦洋蒼白的半張臉，埋入了霍硯的懷裏，雙眸緊閉。
“你把錦洋怎麽了？”顧蘭清在見到霍硯抱著霍錦洋的時候，她的心，像是從萬裏高空，倏然墜落。
“他沒事，隻是陷入了昏睡。”霍硯回答，雙眸貪婪得看著顧蘭清。
“我問你，他怎麽了？”顧蘭清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回複，再度又問道，原本低啞的嗓音，倏然尖銳到了極致。
“為什麽他會昏睡？為什麽你要把他帶到這兒？霍硯，你不隻是我的丈夫，你還是錦洋的父親！我對你說過什麽？你不記得了？既然你不記得，那我就再說一次。我沒有辦法承受第二次失去錦洋的痛苦。如果他死，我也不會活著。”
她的嗓音，又尖又厲，帶著顫抖，像是繃緊到了極致的琴弦，在錚錚作響著，隨時都會斷裂。
“我同樣也沒有辦法承受第二次，失去你的痛苦。清清，我答應過你。不管是你，還是錦洋，我都會讓你們平安無事。”霍硯深黑的眸，筆直得看著顧蘭清閃爍著憤怒，絕望的眸。
男人溫柔的眼波，像是一捧溫熱的水。
原本冰涼又失重的心髒，緩緩有了溫度。
顧蘭清的眼眶紅了，即便在被梁溪賢羞辱，險些吃那些肮髒的狗食的時候，都沒有落淚的她，此時的眸子裏麵，凝聚著大顆大顆的眼淚。
她知道，有他在，她無需堅強。
想要哭，那便哭。
眼前的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兒子的父親。
他有著足夠強悍的力量，保護她和孩子。
她不該在他來救她的時候，第一時間去指責她。
霍硯看著顧蘭清原本急促起伏的胸膛，恢複了平靜，他繼續道：“答應過你的事情，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會做到。可是，在你和錦洋都遇到危險，我隻能救一個的時候，錦洋說，讓我救你。他說，他不隻是你的兒子，同時，他也是一個男人。男人必須要守護自己所愛的女人。所以，我答應了他。”
顧蘭清怔怔得看著他，他的眸光依舊不變。
可是，他說得話，卻冷酷到了極點。
她仔細的，分析著，他說得每句話，每個字的意思。
短短一瞬間，思緒萬千。
霍硯看向了梁昌：“梁市長，我已經帶著梁溪雨和錦洋過來了。希望你信守承諾，將清清還給我。”
梁昌臉上露出了笑，剛想要開口。
顧蘭清倏然掙脫了保鏢的掣肘，抄起了放在茶幾上的杯子，朝著霍硯砸了過去：“霍硯，你不是人！如果今天錦洋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在杯子飛出去的片刻，她朝著霍硯撲了過去，凶惡又絕望的姿態，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殺手。
可，她終究沒能撲倒霍硯麵前，因為保鏢迅速反應了過來，及時抓住了顧蘭清。
顧蘭清眼眶被眼淚燙的鮮紅，眸子裏麵凝聚著大顆的眼淚，她掙脫不開保鏢的束縛，於是再度側首。
看向身後的梁昌，蘇倩和梁溪賢等人。
她倏然間一笑，陰冷的氣息，從她身上蔓延開來。
“梁昌，梁溪賢，還有蘇倩。你們給我聽著，隻要我今天沒事，我會好好得活著。然後，終其一生，都要讓你們活得生不如死。”
膽子小的白雪梅，嚇得短促得叫了一聲，往後倒退了幾步。
梁溪賢也心弦一緊，他挑起了眉峰，輕輕得笑：“顧蘭清，你是不是蠢？既然我為了我母親，要霍錦洋的心髒，徹底得罪霍硯，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怕霍硯的報複？霍硯既然為了你，連自己兒子的命都不要，你便是他唯一的弱點。隻要拿住你這個弱點，霍硯又能夠把我們怎麽樣？”
顧蘭清眼角餘光看向蘇倩，沒有錯過在梁溪賢提到我母親的時候，獨眼裏，飛快閃過的嘲弄。
梁溪賢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倒出了兩片白色的藥片：“兩個月前，月薇便讓我研製一種專門用來對付你的毒。這種藥片，隻要你服了下去，一周內沒有拿到解藥的話，皮膚便會一片片裂開來，直到你變成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