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的愧疚
將顧蘭清拉上來之後,霍硯幾乎力氣全失,抱著顧蘭清靠坐在護牆上,不斷得吻著顧蘭清冰涼的臉蛋。
用力抱住了她,在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凝結的血液,緩緩開始流動。
“我們的孩子,真得還活著嗎?”
“一定活著。不然得話,對方不會把孩子換走。讓你以為孩子死了。”等到身體回暖之後,霍硯打橫抱起了顧蘭清,看著她交織著狂喜,絕望,驚疑的眸子,低聲道。
顧蘭清緊緊得抓著霍硯胸口的衣服。
對。
霍硯說得沒錯。
孩子一定還活著。
梁溪語的雙生兒子,失蹤了那麽多年,梁溪語都沒有放棄。
她也不要放棄。
霍硯抱著顧蘭清,回到了病房,將她放在病床上。
剛想要轉身,為她倒一杯水。
可是,手腕被顧蘭清死死得攥住。
猩紅的眸子,已經不再像是剛才那般崩潰:“到底是誰換走了我們的孩子?霍老爺子?不,不是他。如果他將孩子換走了,沒有道理再威脅我們生一個。莫婉瑩?不,也絕對不是她。不然的話,她早就用孩子逼你娶她。”
雪白的牙齒,細細得碾壓著蒼白的唇瓣。
她慌得六神無主,攥著霍硯的手腕,尖尖的指甲,幾乎深陷在霍硯的皮膚中。
她猛然看向了霍硯,再度問道:“我們的孩子,真得還活著麽?你是不是在騙我?”
看著她小心翼翼,矛盾得夾雜著希冀和絕望的雙眸。
霍硯心中生疼,再度將重複了好幾次的話繼續道:“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騙你。”
他舉起了右手,指天發誓:“我發誓,如果我說得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墮入地獄,永生永世都承受烈火焚身得痛苦。”
霍硯的確是承受過烈火焚身的痛苦。
這個誓言很重。
顧蘭清緩緩鬆開了霍硯,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孩子還活著,真好……”
笑著,笑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伸手捂住了眼睛。
身子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霍硯愧疚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清清,真得對不起。如果當年我沒有離開醫院的話,孩子也不會被人換走,而你也不會以為孩子死了,痛苦這麽多年,甚至剛才還險些去跳樓。一想到這些,我都恨不得殺掉我自己。對不起……真得對不起……”
男人的嗓音,帶著哽咽。
他在哭?
顧蘭清想要去看他,卻被他的大掌按住,小臉緊貼在他的懷中。
隔著胸腔,他的心跳劇烈,訴說著他的恐懼。
顧蘭清眼眶一熱,抓住了霍硯胸口的衣服。
不過,霍硯的話,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
到底是誰,給她那樣惡毒的照片?
敲門聲傳來。
霍硯鬆開顧蘭清,兩人一起望向門口。
陸淩風一瘸一拐得踏進了病房裏。
顧蘭清眸子裏麵登時浮出了愧疚:“陸特助,對不起。”
陸淩風看著顧蘭清已經恢複清明的雙眸,搖手:“太太,隻要你沒事就好。”
一想到剛才的事兒,他就一陣後怕,俊臉發青。
“查到了嗎?”霍硯問道。
陸淩風頷首,將霍硯剛才讓他去查的事情,說了出來:“給太太發照片的那個電話號碼,同樣是外地的。跟先前的那個高中女生的手機號碼,是同一個歸屬地。這個號碼的主人,是一個拾破爛的老頭。巧的是,這個老頭的手機,在三天前,同樣被偷了。”
高中女生?
顧蘭清抬眸,疑惑得看向了霍硯。
“是有人用一個高中女生的電話,和張達聯係。讓他搞大你的新聞。”霍硯解釋。
根據陸淩風查到的,顯然證明買通張達,跟給顧蘭清發死嬰照片的是同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
如果不是霍硯及時說出寶寶的事情,她現在肯定跳樓了。
顧蘭清心中升起了冰寒。
難道是莫婉瑩?
不。不是莫婉瑩。
莫婉瑩的確是心思深沉,可是莫婉瑩更擅長的是娛樂圈的那些手段。
而這次對付她的人,顯然深諳人性弱點。
到底是誰?
“不管那個人是誰,我都會把他找出來。”霍硯眸子裏麵迸射出殺機,仔細篩選著對顧蘭清下手的人。
“終有一天,我也會找到我們的孩子。”
“終有一天?”顧蘭清回神,猛然搖頭:“不,我現在就要去聖瑪麗醫院查孩子的下落。既然孩子在聖瑪麗醫院被掉包,一定能夠查到蛛絲馬跡。”
想到這裏,她再也坐不住,想要下床。
可是,肩膀被霍硯按住。
“你哪兒都別去。現在最重要得就是好好調養身體。孩子的下落,我會去查。”
“是啊,太太。先生今天就坐私人飛機去聖瑪麗醫院。”陸淩風趕忙道。
這麽急……
顧蘭清可憐巴巴得看向了霍硯,眼角餘光卻看到了霍硯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臂上,還在滲著鮮血。
“你的手臂……”她驚呼。
不隻是霍硯的手臂,先前用力去拉她的時候,襯衫扣子解開了幾顆,裏麵露出了繃帶。
繃帶?
顧蘭清低頭,看著自己的病號服上,有著點點殷紅。
她一把扯開了霍硯的襯衫扣子。
結實的胸膛上,裹著一圈圈繃帶。
繃帶上,同樣滲出了鮮血。
“你怎麽會受傷?”顧蘭清眼眶鮮紅,顯然是霍硯為了救她,才會傷口裂開的。
“沒事,隻是小傷而已。”霍硯避重就輕的回答,將顧蘭清的手,放在床上,站直身體,準備係扣子。
“是你姑姑打的,對不對。”顧蘭清半跪起身,握住了他的手,激烈的問道。
“已經沒事了。”想到蘇倩,霍硯的眸中,浮出了陰鷙。
顧蘭清眼眶更紅,拍開了他係扣子的手,小手想要解開他的繃帶:“不行,你的傷口,得重新包紮。還有,你手臂上被我咬傷的……”
輕柔的手指,擦過了他的肌膚。
帶來一陣陣戰栗的感覺。
霍硯再也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腕,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的唇瓣。
顧蘭清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漆黑的杏眸裏,再度裹上了一層朦朧的水汽。
許久之後,霍硯的唇,終於離開了她的。
粗礪的手指,輕撫著她被吻紅的唇瓣,霍硯聲音嘶啞,顫抖:“這些傷,不要緊。清清,我真得快要被你嚇死了。你必須用餘生來補償我。你受傷了,婚禮再推遲一周,半個月後,我會帶著孩子的下落回到A市,那天,正是我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