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搞不好會下毒
處於憤怒之中,宛如兩隻爭奪地盤的雄獅一般的男人,倏然一驚。
下意識得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霍硯的腳邊,湯碗四分五裂。
奶白色的湯汁,鋪陳在地板上。
而將霍硯湯碗摔碎的人,正是顧蘭清。
霍子晨心頭登時升起了暗爽,看著鋪陳在地板上,奶白色的湯汁,想著,這湯看起來也不怎麽好喝嘛。
於是,他像是不戰而勝的將軍似的,高傲又得意得斜睨了一眼,冰冷神情,像是染上灰敗的霍硯。
他已經沒有必要在教訓霍硯,因為顧蘭清已經狠狠得甩了霍硯一巴掌。
他轉身,走到了病床的另外一側,殷勤道:“清清,別喝這個人渣的魚湯。搞不好他會給你下毒,嚐嚐這雞湯怎麽樣……”
手指尚未碰觸到湯碗,一隻雪白的手,先他一步,將湯碗從床頭櫃上揮落。
霍子晨臉色倏然一白。
看向了顧蘭清平靜的令他感覺毛骨悚然的雙眸
隨後,他看著顧蘭清的手指,放在雞湯上。
他一驚——難道清清真得瘋了?
緊接著,顧蘭清並不若像是霍子晨所想的那般,去吮手指上的雞湯,而是就這雞湯,在床頭櫃上寫到:我啞了,去叫醫生。
啞了……
霍子晨腦海登時一片空白。
而霍硯的聲音響起:“淩風,快去聯係A市內最好的腦科醫生過來!別廢話!快去!一個小時沒有找到的話,你就給我滾蛋!”
素來聲音冷靜的男人,此時咆哮出聲。
腦科醫生……
霍子晨的眸,望向了顧蘭清頭上包紮著的厚厚繃帶。
……
關係到飯碗的事情,陸淩風一向效率很高。
果然在一個小時內,最好的腦科醫生來到了顧蘭清的病房。
包括霍硯的好友,淩泓也趕了過來。
一係列反複的檢查會診之後,淩泓摘掉了口罩,俊美的臉上,全部都是嚴肅,看向了霍硯:“霍硯,你做好心理準備。”
霍硯第一次看到吊兒郎當的淩泓,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尚未來得及開口,霍子晨驚慌的聲音響起:“什麽心理準備?你什麽意思?說清清再也不能說話了嗎?還是說,需要動腦部手術?怎麽可能!昨天醫生為清清做過檢查,說她隻是腦震蕩而已!”
腦部手術可大可小。
他是生死邊緣上走過一遭的人,對於死亡這件事,有著切身的體會。
若是手術有什麽意外,他豈不是永遠失去清清?
淩泓道:“醫生的診斷沒錯。顧小姐的確隻是腦震蕩而已。她之所以不能說話,是因為心理原因。”
“心理原因?”霍子晨喃喃重複著淩泓的話,腦海中,靈光閃過,脫口而出:“你是說,清清自己不想說話?”
淩泓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想到顧蘭清轟動網絡的新聞,他歎了一口氣,憐憫得看向坐在病床上,雙眸平靜的顧蘭清。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你們兩個都知道。不管發生在誰的身上,都相當於一場浩劫。有些心理素質差的人,因為輿論攻擊,被逼瘋的人,不在少數。顧小姐隻是不能說話而已……”
這安慰,實在是太過牽強。
於是,淩泓住了嘴,改口道:“霍硯,顧小姐現在最重要得便是解開心結。不然,拖得時間越來越久,恐怕她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不隻是說不了話,長期的壓抑,不得發泄,會有什麽難以預料的後果,沒人敢去想。
霍硯俊美的臉,變得蒼白。
淩泓輕拍了拍霍硯的肩膀,帶著醫生離開了病房。
霍子晨也聽到了淩泓的話,抬眸冷冷得看向了霍硯:“清清的心結,就是你。如果你真得為了清清好,那就放她走。”
說完,不在理會霍硯,走向了顧蘭清的病床:“清清,我給你辦理轉院手續。”
說完,他準備走。
可是,手腕卻被一隻微涼的手握住。
他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向了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白皙,細膩。
手背上,有著點點的瘀痕。
透著涔涼的溫度。
霍子晨壓下了心疼,詢問的眸光,看向了顧蘭清。
顧蘭清將手收了回來,拿起跟醫生先前溝通時候用的手機。
她右手被擰得脫臼,不是很方便。
因此左手打字,有些吃力。
屏幕上,出現了一行字:“子晨,轉院的手續,不用急著去辦。”
什麽意思?
難道她還想要跟霍硯重歸於好?
看著顧蘭清蒼白的小臉,霍子晨死死得將這句話,壓了回去。
她的精神脆弱,此時受不得刺激。
“你別擔心,我沒事。”像是看出了霍子晨的擔憂,顧蘭清打下了這一行字之後,抬眸對霍子晨笑了笑。
笑得溫和,安靜。
霍子晨眼眶一熱,看著顧蘭清又在屏幕上敲打著:“你先回去休息。我和霍硯,有話要談。”
“好。我明天再來看你。”霍子晨離開了病房。
病房內,變得格外安靜。
霍硯看向坐在病床上的顧蘭清,除卻漆黑的雙眸,秀氣的眉峰之外,她整張臉都是白得,原本嫣紅的小嘴,此時同樣沒有血色。
他不由得再想著,這是她第幾次進醫院了?
從他和她重逢之後,她似乎總是在受傷。
每次受傷,都和他有關。
在她不知道他回到A市之前,在帝宮的包廂裏,昏暗的燈光裏,她雙眸狡黠卻也倔強。
而此時的她,眸內的生機全部褪去,有種將近死寂一般的安靜。
“你想要和我談什麽?”他同樣看到她打給霍子晨的字,率先打破寧靜,沙啞開口道。
顧蘭清攥緊了手機,隨後又鬆開,在屏幕上敲打著:“我們,離婚吧。”
“又是離婚?”幾乎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顧蘭清幾乎像是受驚的兔子似的,抬眸。
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站在床尾的男人,已經坐在了她的身旁。
危險的男人氣息,讓她本能得想要逃。
可是,他的手臂撐在床頭,她能逃到哪兒去?
驚慌的雙眸,看向了男人像是閃爍著痛苦,自責的眸子:“清清,你總是能輕易的提出離婚這兩個字。這是不是代表著,你隨時都有可能離開我?也是,一直以來,是我傷你太深,太深。”
顧蘭清抿了下唇瓣。
對於過去的事情,她恐懼,他自責。
誰都沒有辦法當過去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她跟他之間,隻能有一個結局——那便是分道揚鑣。
“雖然明白這一點,可是我依然不想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