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對不起，弄髒了你的手
如果不是劉姨的話，她以為霍硯早就醒來了。
原本的希望，在看到劉姨的出現，瞬間被打碎。
她知道自己不該對劉姨大吼，可是，她控製不住。
“答案，你心裏明白不是麽？”劉姨歎息，繼續道：“先生不斷地告訴我，說顧小姐對蔥薑過敏。蔥薑是調味品，外麵的菜式裏麵，怎麽可能不會放這些？
因此，在他回到A市的那段時間裏，不管你和他之間鬧得怎麽難看，你吃的東西，全部都是他做得。
他說，他難免會有出差的時候，如果他不在的話，讓我做東西給你吃。
顧小姐，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不是靠嘴巴說的，而是看他為這個女人做了什麽。先生為你做得事情，你真得看不見嗎？”
顧蘭清的心，像是被誰狠狠攥住似的，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劉姨看著身子不斷顫抖的顧蘭清，她勉強笑了笑：“不過，就算是你現在看見了，那也沒用了。先生出了事，躺在床上，也許這輩子都不會醒過來。”
後來，劉姨又說了些什麽，顧蘭清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劉姨離開了客房。
看向站在客房門外，眉目幽冷，氣質卓絕的男人，低聲道：“霍先生，顧小姐已經相信我說的話。”
“嗯。”霍硯應了一聲，看著麵前的門板，仿若能夠透過這張門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劉姨知道霍硯性情冷漠，可想到離開的時候，哭得沒有一點聲音的顧蘭清，她忍不住道：“顧小姐以為你還沒有醒過來，非常難過。我不懂，先生為什麽不肯去見她？”
“我要得不是她難過。而是她承認她愛我。”他沒有霍子晨的耐心，能夠陪著她十多年，他要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愛上他。
哪怕他繼續沉睡下去，她不肯來看他，他也要她的生活周圍裏，處處都有自己的痕跡。
……
客房裏麵。
顧蘭清哭了很久，眼睛幾乎都快要腫了。
直到一顆眼淚，都流不出來，她看向放在茶幾上的美食。
她再度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得吃著。
不敢吃得太快，生怕吃完之後，就沒有了。
哪怕劉姨能夠做出這些餐點。
可是，下一次劉姨做出的味道，跟他做出來的不一樣，她該怎麽辦？
饒是她吃得很慢，幾乎兩人份的餐點，還是被她吃完了。
剛放下筷子，過於飽脹的胃部發出了抗議，她再也忍不住，衝進了衛生間裏。
趴在馬桶前，全部都吐了出來。
看著馬桶裏麵的穢物，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霍硯！”
她要回A市！
現在就回A市去看他！
……
頂級VIP病房裏。
一盞昏黃的燈光亮著。
顧蘭清站在床邊，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三個多月不見，他消瘦的厲害，本就過於精致的眉眼，有種將近鋒利一般的美感，哪怕他此時無知無覺，卻依舊有著危險的神韻在裏麵。
以為早就幹澀的眼眶，此時又流出了眼淚。
她放下了行李，半跪在了病床前，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那麽涼，仿若一點溫度都沒有。
原本粗礪的掌心，變得柔軟，沒有一點力道。
她將臉埋在他的大掌裏，她以為自己有很多的話要告訴霍硯，可是真正的看到霍硯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蘭清不知道，在她剛剛跪下的前一秒，臉蛋埋在霍硯掌心的前一秒，原本雙眸緊閉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看向她因為哭泣，而不斷顫抖的肩膀。
看向她跪在地上，消瘦的背脊，仿若彎成了一個脆弱又懺悔的弧度。
下跪？
懺悔？
他醒來不到半個月，每天都被對她的思念折磨瘋了，處心積慮的布局那麽多，換來地隻是她的這一跪？
她的懺悔？
她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感情，隻是愧疚？
掌心不斷地被她眼淚浸透，放在被子裏麵的另外一隻手，緊握成了拳頭，霍硯猩紅著雙眸，看著顧蘭清漆黑柔細的發絲。
腦子裏麵閃爍著一個瘋狂的念頭。
不要再等下去了。
不管你再怎麽等，她也不會愛上你的。
既然如此，你還折磨著自己做什麽？
抱住她，把她關起來，鎖在床上，除了你之外，誰都不要讓她去見！
反正你做這麽多的事情，她也不會愛上你！
霍硯被子裏麵的拳頭，握緊又鬆開，拚命地抵抗著心裏頭的那個魔鬼。
直到顧蘭清瘦弱的肩頭，不在顫抖，他閉上了眼睛。
顧蘭清抽出了濕紙巾，輕擦著他濕潤的掌心，嗓音沙啞極了，終於說了來到這裏之後的第一句話，聽得霍硯差點想要吐血：“對不起，弄髒了你的手。你若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很不高心的是不是？”
怎麽會？
隻要是她弄髒的，不管弄地多髒，他都不在乎！
“不過，你不高興的話，你也不會說。”顧蘭清又說了一句，將霍硯的掌心擦幹淨了之後，她低聲道：“今天時間已經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明天，她還會來？
霍硯隻覺得心頭的魔鬼衝動，像是被一隻手用力掐死。
拚命控製著自己，才沒有露出馬腳。
顧蘭清說完之後，提著行李，離開了病房。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不管霍硯什麽時候醒來，她都會等著他。
她相信，終歸會有第二個奇跡發生。
等到他醒來之後，她便告訴他，如果他還像是過去的蘇哥哥那般疼她，寵她，不騙她，她就會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略顯蒼白的唇角，緩緩向上翹起。
迎麵，帶著口罩的醫生朝著她走來。
職業的敏銳，讓顧蘭清哪怕隻看了醫生一眼，就察覺到不對勁。
他的劉海很長，劉海下的一雙眸，閃爍著陰鷙的光芒，那種陰鷙，讓她想到了莫婉瑩，宛如毒蛇一般陰冷，怨毒的眼神。
她立刻低下頭，同時伸手放進了衣兜裏，想要去拿手機，剛摸到手機，她忽然想到因為昨天晚上睡在了蘭尼的客房裏，她忘記給手機充電了。
全身寒毛直豎。
而就在這個時候，醫生停下了腳步，問道：“顧蘭清？”
顧蘭清來不及去細想，將手中的行李，砸向了醫生，頭也不回，準備大步朝前跑去。
可，剛邁動了腳步，倏然想到，身後就是霍硯的病房。
“救命！”她生生停下了腳步，大吼出聲，將手裏的包朝著已經撲過來的醫生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