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9章 拒診
“張神醫,現在,玉柱已經送到醫院,各位專家束手無策,宣布放棄治療,叫家屬準備後事了。張神醫,您救救他吧!”
朱秋奎的聲音字字懇求。
張凡又端起酒杯慢慢呷了一口,扭頭對宮龍生道:“這酒不錯。”
宮龍生微笑點點頭,礙於場麵上的禮貌,說道:“張神醫,張總,你看,朱總來請你去出診了,我們這酒是不是改日再喝?”
“出診?”張凡宛若迷糊,“我有個職業自律,就是酒後不出診。酒後工作誤事,酒後出診跟酒後駕駛一個道理。”
“張神醫!”朱秋奎見張凡一口回絕,又重新跪了下去,“我就這麽一個獨子,望張神醫救他一命!”
張凡皺眉道:“朱總,沒有搞錯吧?那麽多專家都束手無策,而且生命體征已經到了最後指標,即使我去了,又能有什麽用?”
“張神醫,以前,我有眼無珠,您的神技,我遲遲到今天才看到!您離開我家時斷言五個小時後出事,整整五個小時,一分鍾也沒差,就真的出事了。這不明擺著嗎?可見,你當時看了之後,對於病情早己經了然於胸了!你一定有妙手回春之術!張神醫……”
朱秋奎說到這裏,伏在地上,向前爬來。
幾個人忙給他讓路。
他爬到張凡腳下,捧住腳踝,把頭伏下去,親了親張凡的鞋,然後狗一樣抬起頭:“張神醫,您救救我兒子!隻要您把玉柱救活,我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張凡冷笑一聲:“我一個小村醫,這輩子還沒有過明白,哪裏考慮到下輩子誰給我做牛做馬?省省吧,朱總,趕緊回醫院去準備後事吧,我無能為力!”
朱秋奎雖然情急,但仍然是聽出了張凡話裏有話,忙道:“張神醫,隻要您肯出診,診費隨您出!多少都行!”
張凡抬起腳,輕輕一撥。
朱秋奎碩大的身軀像是一隻小雞一樣被撥到了一邊,“朱總,別提錢的事好不?若是您真的在意診費,那麽請把上次你欠我的診費還給我,我就燒高香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張凡從醫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欠診費的就是你!”
眾人一下子明白了一半:
原來,這個朱秋奎坑過張凡哪!
這就別怪人家現在拒絕出診了!
活該!
朱軍南見張凡提到這事,也是一臉的怒氣,斥道:
“秋奎,上次玉柱本是張神醫一手醫治才起死回生,你不但沒有半句感激,反而誣陷張神醫剽竊風蟬子的成果,對張神醫極盡譏諷和侮辱。還有今天,本來張神醫手頭有病人,但為了給我們朱家麵子,放下手頭的病人去你家給玉柱看病,可是你……難道不是你親手把張神醫轟出了家門?”
“哥,我……”
“你!你當時說了些什麽話?就是我在旁邊聽著,都難以下台!張神醫非常有涵養,根本不跟你計較,臨走時還對玉柱的病情進行了善意的提醒……這一切一切,難道張神醫不是做得仁至義盡了嗎?而你,難道不是做得豬狗不如嗎?”
朱軍南越說越氣憤,氣得臉色煞白,一屁股跌坐到椅子裏,大口喘氣。
“哥哥!”朱秋奎就地一轉身,爬到朱軍南腳下,“哥,你替我說說情,好吧?哥,張神醫是個善心人,你替我說說情,救你大侄一命,要知道,咱們朱家,就這麽一根獨苗!”
“叔,你這麽說話我就不愛聽了!”身後,一個嬌嬌的聲音傳來。
眾人一看,原來是朱家小姐走了進來。
朱小筠板著臉走上前,“叔,我聽你說類似的話不止一次了,怎麽,按你的意思,我朱小筠就不算個人了?隻有你家那棵病秧子才算朱家後代?”
朱玉柱曾經給朱小筠下過毒,以至於朱小筠一病一個月,差點丟了性命,多虧張凡去N省省城朱軍南家裏,把朱小筠救活了,否則的話,朱小筠早就不在人世了。
而朱玉柱下毒之事,隻有朱小筠一個人知道。上次為了張凡給朱玉柱治病,她曾經向張凡透露過朱玉柱下毒之事,張凡問她為什麽不跟父母談及此事,朱小筠說,爸爸對朱玉柱十分喜歡,她如果揭發朱玉柱的惡行,爸爸不但不會相信,反而會認為朱小筠嫉妒朱玉柱,對朱玉柱有惡意。
因此,在朱小筠的心裏,對朱玉柱已經是恨之入骨了。
上次她晚了一步,沒有阻止到張凡給朱玉柱治病。
眼下,叔叔又來找張凡給朱玉柱治病,朱小筠簡直不能忍受了,要親自出來阻攔。
不過,朱軍南沒有讓她再說話。
見女兒這樣對叔叔說話,而且是當著這麽多客人的麵,朱軍南感到下不來台,高聲怒斥道:“小孩子家家,大人談正事,哪有你插嘴的份兒?趕快給我出去!”
朱小筠平時雖然嬌慣,但是爸爸真的生氣時,她倒是不敢頂嘴。
她向張凡深深遞過來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
但是相當於什麽都說了:她不希望張凡給朱玉柱治病,蛇蠍一樣的朱玉柱,會在有機會的時候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
張凡也沒有說話,輕輕地投向她一眼,兩人的眼光碰在一起,仿佛說了好多話。
朱小筠轉身走出了餐廳。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軍南身上。
大家在等待著他如何勸說張凡,張凡是否會答應?
大約過了兩分鍾,朱軍南經過了痛苦的猶豫和掙紮,終於把目光看著張凡,聲音裏透著無比的內疚:
“小凡,今天的事我前後都在場,我已經沒有臉再求你一次了。現在這件事你看著辦吧,你同意,那是你高風亮節,大恩大德;你不同意,那也是你的本份,我無話可說,別人也無話可說。”
現在球踢到了張凡腳下。
張凡不想把球踢回去,隻是想把球一腳踹扁,就好像想象當中,無數次踹扁朱秋葵腦袋一樣!
他臉上現出一抹微笑,目光緊緊盯著朱秋奎,“我三番五次被你欺騙和侮辱,我現在都有點怕你了,我們之間還是不發生關係為妙!”
說罷,轉身向餐廳外走去。
“張神醫!”
朱秋奎長長地哀叫一聲,四腿著地,緊爬幾步,擋在了張凡的麵前,“張神醫,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