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桑榆東隅
“你幹嘛這樣侮辱我?”秦小範聲音像驚雷般地炸開,但是尾音卻很虛弱。
“我沒有侮辱你,我在跟你講事實。”劉信函說道:“我不想這樣跟你講話,但是你很願意,那麽我配合。”
“為了跟她示好,不惜往我身上倒這樣的髒水?”秦小範譏諷地笑。
“這不是髒水,這是違法,雖然你破壞了浴室跟客廳的攝像頭,但是我還是存有資料的。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劉信函問道。
秦小範有短暫的震驚到呆住,但是她迅速收起了自己的情緒,轉身出了律所大門,然後白悠悠掙開了劉信函的手,擋住了秦小範的去路。
“幹嘛啊?你想揍我嗎?”秦小範瞪著白悠悠,眼睛裏沒了那些複雜的情緒,隻有冰冷的憤怒。
“悠悠,你讓她走,不用理她。”劉信函忙走過來,站在她身前。
白悠悠伸手,拉住劉信函的手:“你相信我。”
劉信函扭頭,看著她,眼睛裏的情緒很複雜,但是示警的意思最多。
白悠悠平靜地回看,並點點頭。
“哇,真是的……你跟這個機器人竟然還有這麽溫情脈脈的互動,我真是開了眼了……”秦小範放聲譏笑道:“好了,別在我麵前上演這神情的戲碼了,我沒興趣看!”
“是他讓你來的嗎?若是找到他的弱點,他給你報酬?”白悠悠看著秦小範,很平靜地問道,但是眼睛裏的光,有些明利。
“你在說什麽?”秦小範翻了個白眼,轉身想越過他們,走進電梯。
“馬國卿。”白悠悠說出這個名字,讓劉信函的臉色大變:“他讓你來的,對吧?你身上的味道,跟他很像。你身後的人,應該還有他的律師,所以我還聞到了那個律師的味道。”
那秦小範的麵色也比劉信函好不到哪裏去。
“我有一個忠告。”白悠悠看著她的側臉說道:“無論你是被他威脅,還是被他收買,我勸你,最好早點離開他。
無論是那個律師還是馬國卿,都會讓你萬劫不複。他們,跟劉信函,不是同樣的人。”
“謝謝你的忠告。”秦小範扭頭,看著白悠悠:“你以為,你的這位男朋友,有多好嗎?作為他的女朋友,他安裝那麽多的攝像頭來監視我,你覺得,我像不像活在楚門世界裏的人?
你以為,我為什麽離開他?
為了怕他報複,我編了多少的謊言才……算了,你們如今正好著,聽我這些話,必然覺得刺耳,覺得我在挑撥離間。
但是,跟律師談戀愛,我勸你做好傾家蕩產和社會性死亡的後果。
不謝。”
“他是多重人格障礙患者,他的主人格被殺死了。”白悠悠看著她,語氣平靜地陳述事實:“他很危險,很失控。因為他知道如何配合這個社會,表演他的無辜或者罪孽,來逃脫法律的製裁,這次他進去,不過是為了設計一個更大的陷阱,然後他找到你,就是這個陷阱的開始。
無論劉信函的結局如何,你必然是那個誘餌。
我不拿人命開玩笑,你我陌路,不必結仇。若是有情,換另外一種方式表達。
他,不是機器人。”
白悠悠說完,轉身走進剛好打開的電梯。
劉信函跟著走進去。
秦小範站在外麵,瞪著兩人,麵色死白。
“她身上的味道,我總覺得奇怪,所以今天來找你,沒想到,跟她正好碰上了。”白悠悠解釋道:“抱歉,讓你不陷入這樣的困境。”
劉信函扭頭,一雙清冷的眼睛裏都是冰霜,然後那冰霜突然化開,轉入激烈的夏天。
“雖然你不是這樣想的,但是我是這樣想的,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從方才開始。雖然你喜歡他,雖然你並不喜歡我,但是我決定靠近你。”劉信函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無論他是誰。”
白悠悠沒有說話,她驚訝於他眼裏的激烈,言辭的篤定,雖然她並不知道愛情裏執著的人的狀態久經是怎樣,她跟劉孝遠告別,兩人彼此都沒有這樣的執著,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回應或者拒絕。
但是她十分清楚,她麵前的這個男人,跟他們都不同,跟母先明也不同。
他的眼睛裏,她是女人,並且他的眼裏,有十分清楚的企圖跟欲望。
這樣的眼神,回應了她心裏對母先明的企圖跟欲望,她垂下眼瞼,告訴自己:不必這樣配對。
她沒有那麽寂寞。
劉信函開著車子,送騎電瓶車的白悠悠回到書店,然後離開。
白悠悠站在原地,呆了半天,然後抬頭看見母先明站在廊下,看著她。
他的眼睛,一貫的清冷,如她所看到的那樣。
她看著他,並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向她走來,然後越走越近,當她看見他眼睛裏的情緒,他已經伸手,拉住了她。
她想開口問他什麽,但是他已經拉著她往巷子盡頭走去。
他直接走進巷子盡頭,走進一家酒店,拿出身份證,開了房間,並拉著她走進去,開了房間,然後關門。
“說罷。”母先明的聲音有些奇怪:“你想說什麽?”
白悠悠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搖搖頭道:“算了,回去吧!”
“做我的女朋友吧!”母先明開口道,白悠悠的眼睛裏,並沒有驚喜,她甚至有些生氣。
“我一開始,就想說這句話。”母先明並不逃避她眼睛裏的憤怒:“但是別人先說了,而且你喜歡他。
不要否認,你喜歡他。”
白悠悠沒打算否認。
“我之前就去山上,但是一周去一次,不是隔天去。”母先明說道:“因為想去見我喜歡的女人,所以隔天去。每次去,從廠房經過,看見你站在他的身後,露出女人的表情,我知道,你喜歡他。”
白悠悠也沒有要否認,在她自己發現這件事以前,她就應該喜歡那個家夥了,雖然這樣的答案很奇怪,但是如今想來,這樣最接近事實。
“劉孝遠,你也喜歡,但是那種喜歡,大概是交朋友的喜歡,然後他主動,讓你感覺到了某種親密感,你決定靠近,但是他家裏突然出事了。
你對他,甚至沒有出現過妒忌。
你對我,也一樣。
你一直在我身邊,倒不如說,我一直在你的身邊,我一直靠近你,然後出了那樣的事,你突然……那是性欲跟友情,不是愛情。
而你在我的眼裏……是女人。
同樣的身體,不同的人格,我也沒有一絲的興趣。
我為何不回應,因為你要我做的,不是男朋友。
我不想跟你,做普通朋友加床上關係。
我希望是,更深的連接。
所以,你要交男朋友,去吧,不必用那種眼神看我。”母先明說完,轉身出了房間。
白悠悠在門關上之前,將他拉了進來,然後勾住他的頭,親吻他。
母先明推開她,剛想說話,她再次勾下他的頭,親吻他。
她的親吻,讓她很意外,她清楚聽見自己的欲望在叫囂,所以她閉上了眼睛,帶著憤怒,帶著偏執,而他,也放棄了掙紮,開始回應她。
他將她抱了起來,力道讓她很滿意,她睜開了眼睛,看見他的眼睛裏,有奇怪的顏色。
他的皮膚滾燙,她覺得自己在他的眼裏,確實是女人,那瞬間,她安心了。
然後,她開始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