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柳暗微光
白悠悠眨了眨眼睛，伸手接過韓啟波手裏的粥，打開來，開始喝。
“對嘛！”母先明點點頭道：“好了，我那裏特別忙，救死扶傷的事還讓人給替著的。你們好好的，再見咯！”
母先明走了，然後過了約半小時，一群醫生，氣勢浩蕩地走進來，將那病人檢查一遍，然後病人被移到手術室，然後劉孝遠的媽媽，在外麵焦急地等待。
然後天黑了，然後醫生出來，道恭喜，病人渡過危機，轉入ICU。
然後進來一對夫妻，直接走到魏燕身旁。
“媽，爸。”魏燕十分驚訝，臉通紅，且整個人立刻變得偷偷摸摸起來，聲音放得很低：“你們……到這裏來幹嘛？”
“我們來看看，早上看見他了，聽他講了大概的狀況，覺得情況很嚴重。但是還是決定，先來看看病況。”那男人說道，然後那男人轉身，走到那劉母的麵前，劉母十分驚訝，然後對著這邊魏燕的媽媽揮手，魏燕的媽媽回以點頭。
魏燕轉身就走，魏燕的媽媽忙追著出去。
然後那魏燕的爸爸跟劉孝遠的媽媽交談了一陣，扭頭看了韓啟波跟白悠悠一眼，然後也離開了。
“出去吃飯吧！”韓啟波開口說道。
白悠悠沒有說話。
“走吧，我已經陪你在這裏站了大半天了，就算他的媽媽眼裏沒有你我，也可能看見了你，雖然你沒什麽關係，但是我不想別人覺得，你是我的女朋友。”韓啟波說道。
白悠悠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說得這麽複雜，走吧。”
韓啟波張了張嘴，又閉上，然後兩人一起走出醫院。
“他已經把那間房子賣掉了。”外麵寒風刺骨，兩人都縮緊了脖子：“還好我提前把東西拿走了。現在，我們一起去吃飯，然後我去找個地方住下，但願我不用在這鬼天氣下露宿街頭。”
“你可以去我那裏睡覺。”白悠悠自然地往那家麵館走去。
“那我寧願露宿街頭。”韓啟波立刻說道。
“我會去母先明那裏睡覺。”白悠悠也立刻接話道。
“你跟那個母先明？”韓啟波知道，這個時候這樣的話很突兀，但是他還是說了：“你們之前就認識嗎？”
“什麽意思？”白悠悠走進麵館，點了上次的大碗麵。
“因為你很信任他。”韓啟波坐下來，點了和她一樣，但是配菜不同的大碗麵。
“我也很信任你們啊！”白悠悠回答道。
她的回答讓韓啟波頓了頓，他看見那大碗麵來了，看著她吃起來，竟然跟尋常時候差不太多，索然無味的樣子，隻是速度要慢一些，因開口說道：“你跟他，不就匆匆見過幾次麵？跟我們是常常一起的吧？”
白悠悠聞言，筷子頓了頓，抬眼看著那韓啟波，眼珠子終於動了動：“哦，大概是‘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吧！’
”
韓啟波翻個白眼，他的麵條也來了，拿起筷子，他扯著嘴角說道：“請講人話。”
“大概是他的職業關係吧！”白悠悠回答道：“他看起來像個蒙古大夫，但是很專業。所以，作為一個小時候常常生病的我，會覺得那樣的人，很值得信任。”
韓啟波想起上次，小葉的事，那母先明的判斷跟整個狀態，確實很專業。
他開始吃麵條，覺得自己為這個人花了太多的精力，但是通過這個人，她的狀態好像恢複了一些，也算是意外的收獲。
吃過麵條，兩人出門，白悠悠看著外麵的天色，心情有些流動。
韓啟波拿出電話，撥了一通電話，然後說道：“不用擔心了，他度過危機了。”
白悠悠沒有說話，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遞給他。
“去我那裏睡吧！”她說道。
“我說過了，我寧願露宿街頭。”韓啟波說道。
“我也說過了，我去母先明那裏睡覺。”她說道。
“就算那個房子裏沒有你也不行。”韓啟波瞪著她：“我是潔身自好的人。”
“跟睡我的房間有什麽衝突？”白悠悠皺眉：“露宿街頭就潔身自好了嗎？也可能被路過的女人撿回去給睡了啊！”
“你……”韓啟波聞言臉色通紅，氣也粗了起來，但是說不出什麽字句來，這讓他更氣，他很想伸手掐住這個該死的女人的脖子。
“幹嘛生氣？”白悠悠打了個哈欠，將鑰匙收了回來：“既然這麽堅定，那你自己去找地方住吧！”
“我本來就是這樣決定的！”韓啟波大聲地說道。
“去我那裏睡吧！現在還在過年，因為大雪封山，雪景美麗，又來了好多的外地人，酒店肯定住滿了。”一個很平靜的聲音在他兩身後響起：“你看看，這河邊所有的停車場，停滿了外地的車子。”
韓啟波瞪著說話的家夥，正是那母先明，心裏想：這家夥，絕對是曹操轉世。
“好了，這不會破壞你的潔身自好了！”白悠悠再打了個哈欠，背對著兩人揮揮手，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倆男人留在原地，那韓啟波扭頭瞪著那母先明。
“幹嘛啊？”母先明一臉的困惑。
“你不送她回去？”韓啟波有些咬牙切齒。
“你要是擔心她，你自己就去送啊！”母先明眼神十分困惑地回答：“幹嘛命令我？”
“你……”他又被憋住。
“走吧，我們回去睡覺。”母先明率先抬腳：“現在，誰在她身邊，都是打擾。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韓啟波聞言，不覺跟上了那家夥，心裏有一堆的困惑，但是不知道挑那個問出口。
“接下來，你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母先明看著路，走得很快：“劉孝遠的性子，應該使不出什麽下作的手段，但是他接下來要麵對的人，手段都十分下作。
你打算如何應對？”
“什麽？”韓啟波很驚訝。
“你若不打算留下來，為何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母先明看著紅綠燈：“你不會，隻是為了來看她吧？”
韓啟波沒有說話，因為他無法辯駁，而且他的臉，又紅了。
“我不以道德定世間一切事物的好壞，所以你不用尷尬。”母先明走過斑馬線：“人，本來是複雜的動物。剛出生的嬰兒，都有很複雜的情緒，隻是他們隻能用啼哭表達。
必然是劉孝遠讓你瞞著大家，但是你知道他撐不住了，需要一些力量，所以找到了她。”
車子從他們身後呼嘯而過，韓啟波突然覺得自己少穿了一件厚的外套。
沒錯，他告訴白悠悠，就是希望，白悠悠能幫助到劉孝遠。
這是他的私情，雖然基於道義。
“她不是沒有肩膀的女人，雖然這次的事，遠遠不是她的肩膀能負擔的。”母先明說道：“她不會怨你什麽，所以你不用把自己搞得像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