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退而求近
“emmm……”母先明微微皺眉，然後看著白悠悠：“你覺得有嗎？”
“有。”那韓啟波回答道。
他的回答，讓魏燕扭頭看著他，眼神裏充滿了熱烈的崇拜。
眾人也是那般，直勾勾地看著他。
“我跟長雨，現在就是這樣，今後也會這樣。”韓啟波看著那母先明，用一種深信不疑且不屑他這套理論的表情說道：“你說的，是負心薄幸的人罷了。”
眾人跟那魏燕聞言，紛紛點頭。
“師傅，你說得太對了！”
隻白悠悠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母先明嗬嗬笑出聲。
那劉孝遠則皺眉，開口道：“波波，這說的是過程，你幹嘛跟品性扯到一起了？”
“算了。”白悠悠打斷劉孝遠：“他需要相信這件事，才能維持自己內心世界的平衡。你不要去打破它，他麵對破碎，是會憤怒的。”
“哦……”劉孝遠十分認同：“謝謝你提醒我……”
“呀，麵對憤怒，誰不會憤怒啊？”韓啟波瞪著那女人：“你不會嗎？”
“emmm……”白悠悠學著母先明方才的語氣和神情：“我其實也不完全同意母先明剛剛的話，今年秋天，我們不是看見過大雁南飛嗎？
大雁就是忠貞的鳥，一夫一妻製。
自然界裏，其實有那種設定，既有性欲又符合人類目前審美的貞烈。
而我們的文化，是會反向塑造我們的性欲的，無論是長度還是濃烈程度。
進入文明時代，我們物種的演化，雖然跟不上技術，但也應該發生了極其微小的進化。
否則，現在大家應該都躲在了山洞裏，不敢麵對這紛繁的一切了。”
“呀，那也是設定好的……”母先明調侃道，但是被魏燕打斷了：“呀，你不要再說了，聽你說話，我對未來人生完全沒有了想象！
你不是醫生嗎？
難道隻關注身體健康，不關心世人心理問題嗎？”
“麵對真相，才是建立獨立人格的開始。”母先明看著那魏燕說道：“我們對於愛情，要求太多了。我是希望……”
“獨立人格，也不是進化出來的，也是一個才產生不久的概念。”白悠悠接話道，那魏燕在旁邊：“加油，白師傅，虐他，虐他！”
眾人笑作一團，而母先明也擺出‘你盡管放馬過來的姿態’。
“不過，獨立人格，是一個好的定義。”白悠悠看著母先明的眼睛說道：“我們若是擁有獨立人格，就結束這場無聊的對話，好嗎？”
母先明聞言，哈哈大笑。
“哈？白師傅，你幹嘛放過他？”魏燕很失望。
“不是放過他，是我要去工作勒。”白悠悠說完，轉身便走，眾人散去，那母先明早不見了蹤影。
“這小子……”劉孝遠跟韓啟波在沉默半天，喃喃道：“究竟是人是妖？”
韓啟波知道他的意思，隻說道：“隻要他能治好長雨的病，他就是人。”
“哇，你還真是……”劉孝遠用一種‘你真是夠了’的表情。
“長雨有什麽病啊？”那魏燕猛地扭頭過來，十分關切地問道。
“一點小毛病。”韓啟波回答道：“把這排線接完，就收工吧，開始檢查線路的通順問題。”
“是。”
白悠悠轉到室外，檢查外麵的設備，手裏拿著放大鏡，看著每一個線頭。
因為有些設備的安裝，她並不在現場，蕭工監工的，據說合格，但她一並會檢查過。
看了半天，看到眼前一團模糊，是人類的皮膚。
“你給我起開！”她冷冷地對著那團組織的主人說道。
“呀，幹嘛這麽凶啊？”那團皮膚組織的主人便是方才那個口若懸河的母先明：“剛剛的爭辯，難道有什麽冒犯的地方？”
白悠悠收起手裏的放大鏡，看著那張臉，心裏十分驚訝——在麵對病患的時候，這張臉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尋常時候跟他問診的時候，有兩張完全不同的臉。
他剛剛端著這張臉跟他們爭論的時候，仿佛你給他一拳，他也不會還手的模樣。
“分開來看吧！”那家夥開口。
“什麽？”白悠悠皺眉。
“麵對病人的時候，自然要表現得專業一點，不然病人會覺得我是個流氓醫生，得不到病患的信任，會失去很多跟疾病本身有關的訊息。”母先明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所以，你看到的我，有兩張臉，分開來看就好，雖然那都是我。
但要你將兩張臉統一成一個人，會很混亂。
所以……”
白悠悠覺得他的答案跟理由都很合理，但是她皺起了眉頭，睨著那平靜的家夥：“我說，你究竟是人是妖？”
“呀！”那不知道是人是妖的家夥立刻翻著白眼說道：“幹嘛這樣講話？好像你知道怎麽區分人和妖一樣。”
“我不知道啊，也不願意限製自己的思維，強把你歸類到人類這樣狹窄的定義裏。”白悠悠拿起手裏的放大鏡：“不如，你就在這放大鏡下，現出原形，可好？”
“那，什麽樣的動物化成的妖，你比較能接受？”母先明伸手，彈了一下她的放大鏡問道。
“嗯……”白悠悠扭頭，看著依舊熱烈的太陽，四周的設備反射著刺眼的光：“隨便吧……無論是哪種動物，願意進化成人類的模樣，說明人類的世界，至少有它眷戀的東西吧！
這樣的世界，也就沒有那麽教人絕望。”
母先明看著她的側臉，然後轉開了視線：“你剛剛，在看什麽啊？”
“這個地方，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白悠悠對著放大鏡說道：“若是正常焊接，外表應該不會這般平滑。”
“會不會是新的焊接技術？”母先明也盯著那個線頭焊接的位置。
“工地上就兩個焊接師傅，他們的手藝我都熟悉。”白悠悠回答道。
“同一個師傅的焊接外觀幾乎都不變嗎？”母先明走到她的右邊，擋住了旁邊設備反射過來的強烈光芒。
“幾乎不會變。”白悠悠來回移動著放大鏡，頭來回擺動，看得十分投入：“同樣的材料，同樣的要求，幾乎是一致的。
”
白悠悠收下放大鏡，就站在原地，表情幾乎不變。
那母先明看著她臉上身上，隻有光線的變化，整個人都靜止。
良久之後，她才皺了皺眉頭，轉身走了。
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見母先明，有些驚訝，然後又恢複正常：“哦，你還在這裏哦。”
“有哪種設備，對著設備一打，裏麵的焊接縫隙立刻能看見，也不用這般費神了。”母先明對她說道。
兩人一起轉身走入廠房。
“不是那個問題。”白悠悠解釋道：“粘合程度自然是規範之內，關鍵是，接頭的厚薄程度決定了電流過載的大小。
而且材料不同，電阻大小也不同。
”
“正常的操作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你擔心的是，有人操作不正常？”母先明低聲問道。
白悠悠頓了頓，看了一眼負一層的工作人員，微微地點了點頭：“這些部件，在做高壓測試的時候，很難看出來，因為那個時候，必然選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但是他們未來遇到的情況，必然是風雨交加，雷鳴電閃，寒冰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