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順手誇羊
“你可能也忘了，你來這個櫃子後麵，是幹嘛的吧？”韓啟波睨他一眼。
“什麽……”小郭一呆，看了一眼那有些憤怒的魏燕，突然恍然大悟，覺得自己是個白癡——他來這裏，不是為了約她嗎？幹嘛跟她吵架？
但是，他覺得自己說的，完全沒錯啊！
“我……”小郭覺得有些混亂和委屈，可憐巴巴地看著魏燕說道：“我沒有要冒犯你，也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隻是想約你，明天一起去玩……”
他的話，換來的是魏燕轉身，繼續做事。
韓啟波覺得這場景有些好笑，眼角瞄到白悠悠從那邊飄過來，看著那逐漸惶恐的小郭，抬了抬下巴。
那小郭一看，是白悠悠，一臉的拒絕。韓啟波再用下巴指了指白悠悠，眼神帶著十分明確的提示。
小郭伸手，指著那白悠悠，一臉的垮。
韓啟波點點頭。
那小郭垮著臉看了一下已經不打算跟他說話的魏燕，再看了一眼韓啟波，隻好硬著頭皮，走向白悠悠。
“白工。”小郭按照別人對她的稱呼道：“我……”
那白悠悠看著他，讓他有些緊張和退縮，好像自己的設備發生了什麽問題，而她正在指出他的問題一樣。
關於這個女人各種定見撲麵而來，他甚至想立刻掉頭就走。
但是想到魏燕，他強忍心裏的反感，繼續說道：“我明天想約魏燕去玩，但是剛剛……說話得罪了她，她如今很聽你的話，處處維護你，你能不能幫幫我？”
說出這些話，麵對著白悠悠，小郭感到自己的喉嚨和尊嚴都有些難受，心裏也泛起委屈和憤怒來。
“這不是專業上的事，她是成人，她要不要跟你約會，幹嘛聽我的？”白悠悠說道，同時瞄了一眼韓啟波跟魏燕那邊，再看著那一臉垮相的小郭：“不過，她幹嘛處處維護我啊？”
“她……”小郭自然不想細說，他們剛剛聊天的內容，如今實在後悔，沒事幹嘛在話裏扯上這個白悠悠？
白悠悠本想就這樣了了，不要摻和別人的這類事，但又念及自己做人多有缺失，所以突然多了一些慈悲心腸道：“一起過去吧！”
小郭十分意外，按照他對白悠悠的了解，大概就是拒絕了，他也是不得已，才過來找她的。
白悠悠走到韓啟波的櫃子旁邊，魏燕立刻側臉，對著她微笑：“白師傅。”
然後看大白悠悠旁邊的小郭，沒有搭理。
“哇，這線接得還真是標準。”白悠悠看著那一段線路。
“謝謝。”魏燕欣喜，轉了轉眼珠：“白師傅，你能看出，這裏的線，哪些是我接的嗎？”
白悠悠聞言，嘴角一絲微笑，這微笑同時出現在韓啟波嘴角。
“小郭，你來說說，這些線，哪些是魏燕接的？”白悠悠用下巴指了指那一整排的接線樁子：“雖然你們調速器的線頭不多，但是也需要你處理這種線路問題吧？
接線的好與壞，你應該十分清楚吧？”
白悠悠說著，讓開來，視線正好跟韓啟波的遇到，兩人眼裏的神色都是一致的。
被欽點的小郭有些呆，他自然知道，這線接得好跟不好的區別，但是麵對的是魏燕，他如何說真話勒？
但是說假話，好像也糊弄不過去，因為魏燕看著他的眼睛，十分認真。
“我接線的時候，被師傅罵過很多次，像這樣的線沒有捋直，線頭剪得不夠利落，等等……”小郭如實說道：“但是這個是個手感問題，需要練的。
對於新人，能接成這樣，已經很細心了。”
小郭說完，那魏燕臉上的表情先是赧然，然後點點頭道：“哦，知道了。”
“我不是說不好……”小郭忙解釋，覺得自己可能又把自己搞死了，想搶救一下。
“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謝謝。”魏燕赧然地扭頭，繼續接線。
“我手機裏，有你白師傅剛剛開始接線時候的圖片。”韓啟波開口，那魏燕立刻扭頭：“是嗎？白師傅肯定一開始就能把線接得很漂亮吧？”
那小郭跟韓啟波心裏都同時想道：那是當然！
白悠悠這個女人，就不會產生這樣的困惑——她不挑剔別人接線的技術，就已經是仁慈了。
韓啟波拿出手機，翻到一個圖片，遞給魏燕看。
“哇，這是白師傅接的線？”魏燕十分驚訝，因為那上麵的線十分淩亂，什麽橫平豎直，全部對，線的轉角，幅度什麽的，都不對。
“對。”韓啟波拿回手機，在白悠悠麵前晃一下，十分嘲諷地說道：“看看，你不會想否認吧？”
“這有什麽好否認的？”白悠悠翻了一個白眼，十分不屑：“不過，你最好現在就給我刪掉。”
“哇，你管我？”韓啟波再看了一眼那個圖片，臉上的笑，十分開心。
“你要是繼續留著，我也不反對。”白悠悠聳聳肩，笑得十分流氓：“我現在就給長雨打電話，說她親愛的男朋友手機裏，留著跟我有關的照片……”
“刪了，刪了，你給我看清楚！”韓啟波火大地摁了一下手機，對著白悠悠大幅度地晃了一下手機：“你少煩她！”
白悠悠扯了一下嘴角，翻了半個白眼，臉上的不屑簡直要滴下來：“呀，好好跟你徒弟學學吧，人家認真還這麽有禮貌，希望一個月期滿，你不要把人家教得跟你一樣，情商比連環殺人狂還低！”
“白工，連環殺人狂，有可能情商並不低！”那小郭忙接話，眼睛裏都是興致：“他們隻是共情能力比較低！
但是可能表現出來，是十分有教養，情商也完全沒有問題！”
白悠悠看著那小郭，眼睛看了看四十五度方向的廠房，回答道：“是，韓啟波，你聽見了嗎？你不要把人家教得跟你一樣，沒有共情的能力！ ”
“呀，你跟我，就麵相來說，誰更像連環殺人狂啊？”韓啟波看著白悠悠，用一種‘不言自明’的眼神：“警察來這裏，必然先抓你吧？”
“先抓我？”白悠悠嗬嗬笑了兩聲：“呀，韓啟波，你以為警察跟你一樣沒有深度嗎？雖然我長得醜，但是我並不缺少作為人的共情能力！
而你才是個自戀的偏執狂！
我一直懷疑，在你工作過的某個工地上，某座深山的某個地方，賣著無數具屍體。”
“你有共情能力？”韓啟波將手機放好，那小郭跟魏燕看得熱鬧：“你在這裏，有交到朋友嗎？
跟人說話，動不動就是章程，規則，規範！
完全就是個隻講事實，不講人情的機器人！
而且還長得這麽滲人！
我跟你說，你站在我身後的那幾個月，我沒有瘋掉，真的是我心理素質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