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東西街頭
她一抬頭，暗影從旁邊掠過，一陣溫暖靠近，他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跟上次，在山腰一樣。
“肚子餓了嗎？”劉孝遠問。
白悠悠轉了轉眼珠，並沒有回避他的眼睛：“呀，你確定要把外套放我身上？”
“怎麽了？”
“我大概三天沒洗澡了，今天出門也沒洗臉……”白悠悠認真說道：“剛剛去山上，一身的汗，你的外套，應該有在跟你抗議！
你要不要……”
“先吃飯吧，你的聲音告訴我，你餓了。”劉孝遠嘴邊露出很擴散的笑意，抬腿往街市走去：“我的外套，沒有那麽小氣。”
白悠悠跟了上去，看了一眼那橋下的河水，清冽如常。
“好吧！吃什麽？我現在可以吃下一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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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沒有吃到，就吃了一碗麵條。
因為每戶餐館都人多，大概是周末的關係。
而劉孝遠想起上次的事，所以也不大願意去餐館裏。
他甚至刻意繞開了上次吃飯的石家川菜館。
她發現他並不知道如何選擇普通的小餐館，一家一家地端詳，費神半天，也不敢走進去。
自然，她也相信，若隻他自己，必然容易許多。
所以她看見一家麵館，門口寫著：路過小麵館，便開口道：“就這家吧，名字不錯。”
他回頭，有些驚訝，她已經走了進去。
麵，是普通的扯麵，碗大湯寬麵 筋道，她吃得很盡興。
他看著她的吃相，也吃得很順暢。
上次吃飯不愉快的體驗，全部被眼前的畫麵取代。
他喝完湯，發現她早放下了筷子，身上還穿著他的外套。
他微笑：“我再點一碗，可以嗎？”
她點頭，笑得露出牙齒——雖然她說沒有刷過，但是很潔白齊整。
他十分愉悅地吃完了第二碗，兩人出門，燈火已滿街。
兩人從路過小麵館開始，往東走，走到最東邊的荒涼地，一座小廟在那裏，隔著一條小河，河上一條索橋，
連接著這頭的紅塵和那頭的佛門。
“要進去嗎？”她開口問他。
“白天吧！”他看著她：“白天安全一些。”
“廟裏晚上會不安全啊？”她聞言轉身。
“不知道，但這索橋必然沒那麽安全。”他答，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
“你確定你不冷？”她問完，看見他的臉上出現很明媚的笑靨：“我們去我的宿舍吧，拿件外套。”
“好。”
這家夥肯定有點冷。
但為了某種不清晰的原因，她沒有在出麵館的時候立刻說回宿舍拿外套。
而他臉上明媚的笑靨，仿佛也證明了方才這個決定更優。
兩人往西走，穿過大半個城市，到了她的公司分部的宿舍，到了她的門外，她脫下外套，遞給他，麵色竟然有些紅暈。
他看得有些迷亂，本來放在時間很後麵的話，就想提前說出來。
“屋裏很亂，我睡了三天……那，你站門口等一下。”
她說完，開了門，走了進去。
屋內比外麵溫暖，她脫下外套，也不覺得冷。
但她依舊從布衣櫃裏拿出了一件外套穿上，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
她東西很少，也就是從工地回來的髒衣物，放入陽台洗衣機裏。
她甚至在小廚房的水池前，速度極快地刷了個壓，用冷水衝了一下臉，再用幹掉的洗臉帕擦幹淨。
然後開門，他背對著她站著，背影高大。
“要進來嗎？”她問道。
他回頭，看著她，再看了看她身後的屋子，心跳加快。
想起那日送她玫瑰，她睡眼惺忪，全然忽略的模樣，倒是想立刻進去。
但他搖頭道：“算了吧……”
她笑，眼睛迷城一條縫，再次露出潔白齊整的牙齒，讓他腦子一陣暈眩。
“哦，好吧！”她出門，鎖門：“我都忘了，我們還沒有和好勒！”
“那個……”他有些急，想解釋，又覺得做作，又覺得解釋的內容會破壞這難得的愉悅氛圍，竟隻是臉紅，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抬腿，往前走去，他忙跟上。
“我知道，擔心別人再次害我，所以演了那樣的戲。”白悠悠見他那副急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玩：“我剛開始還覺得，這樣突然跟我翻臉，會顯得很刻意。
畢竟你之前……
但後來看這情形，或許隻有我看見勒某些不變的真實……”
他聞言，停住。
“怎麽了？我們往前走吧，那邊有很美的夜景，聽說的。”她看著他。
“我以為，你不知道。”他的聲音有些啞。
“哦……”白悠悠眨了眨眼睛，恍然覺悟道：“所以，你今天，是來道歉的？想化解這誤會？”
他點頭，卻看見她哈哈大笑起來。
他有些囧，但心裏漸漸柔軟起來，因為她這反應，更印證了她的話的真實性。
她沒有因為他突然翻臉而誤會，而生氣，而產生別的變遷。
所以他想問，她究竟看見了什麽某些不變的真實，然後，她卻扭頭，眼神困惑地看著那邊。
他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看到一對情侶，那男人是韓啟波，女人是長雨。
他立刻覺得大事不妙，伸手拉起她就鑽進旁邊的店。
她很詫異，但是並未掙紮。
“歡迎光臨。”店員是個美女，很職業地招呼他們：“隨便選吧，後麵有試衣間。”
白悠悠放眼一看，眼角微微抖動。
那整家店，都掛滿了各式的女性內衣內褲。
她扭頭看那劉孝遠，那家夥已經尷尬得快原地爆炸，一臉的掙紮和潮紅。
“來都來了，就選一件吧！”她開口說道：“那裏有凳子，你坐著等我。”
他看了一眼那粉紅的凳子，心裏十分抗拒，但是他又不好說我陪在你身邊，這顯得太猥瑣了。
所以他隻好硬著頭皮說道：“我就站這裏等你。”
她動作很快，選了簡單的樣式，自己的尺碼，直接放胸口比了一下，就去櫃台結賬，店員刷一下手裏的卡，然後還給劉孝遠。
她想拒絕他，方才吃麵他已經買單。
但是他實在窘迫，所以她便算了。
她提著袋子，走大門口，看了眼外麵，問他：“可以出去了嗎？”
他臉上的表情更複雜窘迫，點點頭。
兩人走了出去，她沒有直接問：為何見到韓啟波跟那長雨要躲開。
她也覺得最好避開。
因為上次她身邊的男生是母先明，而她不想那個長雨當著他的麵問她這個問題。
“長雨，波波，我們三人自小就認識。”他卻先開口說道：“長雨雖然名字濕漉漉的，卻是波波唯一的太陽。”
“哦……”她應著，覺得有趣——那韓啟波的世界，若是沒有這類的人物，隻怕早坍塌了。
“為什麽，會喜歡韓啟波這樣的人勒？”白悠悠很好奇地問道：“那家夥，完全給不了人異性的魅力……我甚至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人的氣息……”
特別是最近，明明看起來活潑了不少，卻依舊把她排斥在一米的距離外。
“長雨，口味還真特別啊！”白悠悠有些佩服和感歎。
劉孝遠聞言，細細想了想，開口道：“大概是自小一起長大，長雨跟他之間，是另外的樣子，跟你感覺到的不同吧！
而且，波波好像見過叔叔，說要辭職。”
白悠悠聞言，很多片段閃過腦海，她呆了呆，不自覺地輕聲驚叫：“啊，原來如此！”
“什麽東西？”劉孝遠少見她驚詫的神態。
“難怪他最近這般活潑，話也多了……明明以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遠啦是要辭職，然後去女友的身邊……難怪……”白悠悠越想越覺得合理。
“長雨很擔心，波波在深山裏跟著安裝隊跑，她……”劉孝遠解釋到這裏，突然頓住——他不覺說太多，上次他拍了工地上所有的人的照片發給長雨，若是讓她知道了，必然會發火吧？
所以他立刻改了話題：“算了，不管他們。
我這次來，除了想跟你解釋……那個，我其實並不隻是怕他們要再次害你，而是怕有更多的人來害你。
你看，櫃子爆炸，衛皮遊差點沒命……”
白悠悠聽著，兩人再一起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