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底線
一趟、兩趟、三趟。
蔣秀心和易義來來回回的把地麵上的貨箱都搬到了這個地下研究所。
可能是因為兩人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埋頭苦幹狀態吧,到後期那兩個一直跟著他們的穿隔離服的人也漸漸放鬆下來。
一直到地麵上所有的貨物都被搬空了,蔣秀心和易義在地下研究所這間應該是倉庫的地方放下手裏最後的木箱後,在那兩個穿隔離服的人剛轉身要領他們離開的同時,兩人同時暴起直接從後麵打暈了兩人。
“速度點。”
蔣秀心和易義快速換上了那兩人的隔離服,然後再把兩人綁好放到角落用之前他們搬來的箱子擋住,隨即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就像之前兩人看到的那樣,這間研究所的各個透明房間中到處在做著研究和數據統計。
而無一例外的,那些透明房間中都躺著一個身上隻蓋著塊白布,分不出死活的人。
“這裏竟然全都是直接用人體做實驗,真是惡心到極致了。”
雖然蔣秀心和易義都不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士,但看著現場既像醫院又像停屍房的場麵易義隻覺得一陣反胃。
“那些不關我們的事,我們現在隻要確認一下他們到底在做什麽研究就好。”
蔣秀心的話說的不可謂不冷酷,甚至是讓她身旁的易義都覺得冷酷到有些沒有人性。
但換個方向來看易義又不得不承認,看周圍這些人的樣子他根本無能為力。
那些試驗品的身體裏鬼知道被注射了什麽,早就不知道被禍害成什麽樣子的他們,就算他現在救了估計最後也是無濟於事,還不若找出所有的根源再找機會把這裏一鍋端了。
“看那邊。”
兩人走在各個玻璃房間外,突然蔣秀心的視線看向不遠處一塊疑似研究所底部牆壁的位置。
那白色的牆在周圍白晃晃的燈光照射下反射出一種陰冷的光。
“那好像不是牆。”
易義眯了一下眼睛如是說到。
蔣秀心狀若無事的在原地轉了一圈,隨即也是猜測到:“那邊好像也是研究所,隻是是和這邊劃分開的另一個區域。”
“有可能,畢竟這裏雖然看著比之前那裏大,但那邊是六層樓,這邊隻有一層,怎麽算也不對等。”
易義說著,看向靠近那塊引起他們注意的“牆”的角落有台飲水機,於是拉了把蔣秀心後兩人直接走到那飲水機旁。
也不知道真是兩人運氣還是什麽,兩人不過剛接了半杯水,他們身後的“白牆”就真的在兩人旁邊一步的距離突然開了一個豁口,隨即又一個全身包裹在隔離服裏的人推著一個推車走了出來。
嘶——蔣秀心倒抽一口氣。
易義因為是背對著那個門的,所以沒好轉身去看。
但蔣秀心這頭卻正好麵對這那人。
當她看到那人的手推車上一個不大的透明器皿中裝著的東西時,她隻覺得自己一直壓抑的情緒瞬間有了爆發的衝動。
易義聽到蔣秀心的細微的抽氣聲下意識就拉了她一把。
但當他也裝著喝水的動作轉身看向那個從他身後經過的人推走的手推車後,手裏那個乘著熱水的紙杯差點沒被他直接捏變形。
控製著自己僵硬的手指,易義默默的把那杯滾燙的水緩緩倒到嘴裏。
而蔣秀心的目光也在易義拉住她後,從那個漸步離開的身影轉到了易義身後即將關閉的門上。
兩人眼神往周圍快速一掃,然後幾乎是同時閃身進入到那即將關閉的大門內。
這裏不像剛才兩人所在那片區域那麽明亮。
如果說剛才那邊的研究區域是白晝的話,蔣秀心和易義現在踏入的這片區域就是黑夜。
隻是這片黑夜不同,在這片黑夜下豎立的是一個個統一大小,統一高度的培養器。
而那一排排,一個個整齊排列的培養器中,都用滿滿的藍色液體泡著一個赤果的人。
他們有男有女,有大有小,甚至蔣秀心還在後麵某個培養器中看到了一個明顯隻有幾歲大的孩子。
想著剛才出去那人手推車上的東西,蔣秀心隻覺得自己本來已經夠薄涼的心更涼了,涼到都要散發出寒氣。
“沒有人性,這幫人真的沒有人性。”
易義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蔣秀心身邊響起。
這裏的培養器粗略一算也有五六十個,也就是說這裏大約有五六十個人在用於做實驗。
而剛才出去那人的手推車上裝的是一個渾身發紫的嬰兒,而且絕對是那種出生沒多久的嬰兒。
但那不正常的膚色和呆滯的神情都讓易義知道,那個嬰兒也是這裏作為研究的試驗品。
易義以前是一名雇傭兵,人不說自己手上有多幹淨,但他們這行有一條最低的底線,那就是絕對不會對未開智的嬰兒下手。
但這裏呢,那些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甚至是放在外麵絕對是精英級的研究人員,他們卻在做著一些毫無人性的研究。
這樣的人,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研究……
“這裏不該存在。”
蔣秀心冷聲說著,隨即開始慢慢走向那些巨大的培養器。
她細心的看著那些在培養器裏的人,在那藍色的粘稠液體中,他們一個個就像陷入了沉思般安詳。
而在那些培養器的下方,一塊A4紙大小的牌字上寫著他們的編號和他們所注射過的藥物代碼。
一步步的,蔣秀心走到了那個她一眼就看到的孩子所在的培養器前。
從那孩子並不深邃的五官和黑色的頭發上,蔣秀心初步判定那是個亞洲小孩兒。
許是那孩子對於蔣秀心那不同以往的視線有所感應吧,明明整個人就像個標本般被泡在不知名液體中的他在這一刻竟緩緩睜開了眼睛。
該怎麽形容蔣秀心所看到的呢,一個看著隻有幾歲大的孩子,眼神中卻有著幾十歲老人都沒有的麻木和茫然。
蔣秀心看向那孩子的四肢,他的皮膚雖然被藍色液體泡的有些輕微浮腫,但更明顯的卻是四肢被鐐銬或者繃帶捆綁過的痕跡。
而且他的手腕上,無數深黑色的針孔在藍色的液體中看著是那麽的明顯和刺眼。
“心,你看這個。”
不單是蔣秀心,此時的易義也在離蔣秀心不遠的一個培養器中和裏麵泡著的一個女人對上了眼。
雖然那個女人現在渾身果體,但兩人明顯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羞澀。
因為此情此景,早就讓人再也記不起除了生和死之外的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