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拍戲NG很正常
盡管有諸多顧慮，但顧雅蔓還是俯身雙手撐住船沿。目測船沿有點高，但對於她來說也不算什麽難事。
“先等一下。”
顧雅蔓剛想起身，左手就被按住了，手背上突如其來的冰涼觸感讓她輕顫了一下。
轉頭後就看到秦書桓從她身後繞過來，將她的右手也一並按住了，“身體別繃這麽緊，盡量放鬆。”
她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再一次被他固定住，“腿稍微彎曲一點，注意美感。”
顧雅蔓乖乖照做，卻很僵硬，連她自己都覺得不行。然而秦書桓卻安慰道，“沒事，多練幾次就OK了。”
顧雅蔓站在原地練習了好幾次，果然自然很多，連秦書桓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正心神不定的練習著，韓珍茵穿過人群跑了過來，“我剛看到秦導摟你了，有沒有小鹿亂撞的感覺呀？”
顧雅蔓的臉頓時紅了，“別胡說八道。”
“沒胡說，大家可都看見了。”韓珍茵笑得一臉狡黠，“其實秦導蠻帥的，身材也好……”
“身材好？你怎麽知道？”
“你忘記啦？有一次下雨我跟你正好路過……那寬肩窄腰，還有即便有衣服也遮擋不住的腹肌。”
顧雅蔓啞口無言，懶得跟這個丫頭較真。
然而韓珍茵卻湊過來，在她耳邊追問，“秦導和你說什麽悄悄話了？”
顧雅蔓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讓我多練習幾次，免得NG影響了拍攝進度。”
韓珍茵探頭往床沿下望了望，光是看著海水就覺得頭暈目眩，然後言歸正傳：“剛才我都聽到了，秦導讓工作人員都打起精神，爭取這場戲一條過。”
“一條過，有什麽好稀奇的？”
“按理說是那樣，但你又不是女主角，要想讓你多跳幾遍然後選個好角度，那也不過是人家導演的一句話。”
顧雅蔓想了想，確實如此。
幸好這個導演沒有為難她的理由，否則她今天怕是要被逼成跳水王後了。
男主角馮嘉倫對顧雅蔓的態度親善，彼此寒暄了幾句後，身後的攝影機和工作人員都各就各位。
“我先跳下去，你等我喊兩聲救命之後再跳。”
“好。”
“第一次做替身吧？”
“嗯。”
“緊張嗎？”
顧雅蔓實話實說，“有一點。”
“沒事，以後就好了。”馮嘉倫對眼前這個替身多了一絲好感，覺得她沒有那些女藝人們的矯揉造作，給人的感覺很純樸。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做替身。”顧雅蔓莫名想起了韓妃兒和助理之間的對話，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馮嘉倫沒料到顧雅蔓會這樣說，一時不知該怎麽回應。
顧雅蔓目光遠眺，她的臉部線條清冷美麗，馮嘉倫忽然覺得這樣的容貌氣質做替身確實可惜了，待在這裏做場務人員似乎更可惜。
出現了短暫的冷場，好在秦書桓的聲音透過擴音喇叭傳過來，“都準備好了嗎？”
馮嘉倫象征性地點頭，而顧雅蔓則對監視器後麵的秦書桓比了個“OK”的手勢。
伴隨著一聲“a”，眼前的馮嘉倫顫巍巍幾下，很自然的就栽進了海裏。
那兩聲救命被他喊得黯啞意切，求生欲望瞬間迸發，“救命！救命！”
隻可惜天公不作美，還沒等進入狀態，顧雅蔓就莫名走神了。
“救命！救命啊……”
這一次顧雅蔓聽到的是自己呼救的聲音，從記憶深處緩緩逼近，帶著驚慌與不安，讓她想起了過往的不堪。
人如何才能丟掉過去，變成另一個人？
要麽孤獨死去，要麽涅槃重生。
想到的還有那一晚她險些被人淩辱，幸好安聖浩及時出現……。
“你有毛病是吧？”韓妃兒尖銳到喪失理性的聲音驚醒了顧雅蔓。
她顯得茫然無措，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船下的馮嘉倫一邊在水裏撲騰，一邊仰頭看著顧雅蔓。其實他並沒有生氣，隻是覺得有點無奈，但遊到馮嘉倫身後的幾個安全員卻怒視著顧雅蔓。
被冰涼的海水侵泡著已經夠鬧心的，偏偏還碰上個不靠譜的臨時演員，擱誰都有負麵情緒。
“你要不行就滾遠點，別殃及無辜！”韓妃兒指著顧雅蔓的鼻子叫罵，“你算個什麽東西，不敢跳就別答應啊，一個小替身居然連累人家大明星，真是臭不要臉！”
顧雅蔓隻是微微皺眉，但韓珍茵卻紅了眼眶。
監視器後麵的秦書桓站起來，問道，“剛剛是怎麽回事？”
“對不起。”顧雅蔓的眼眶微紅，卻隱忍著沒哭。她知道是自己的失誤，讓眾人受到了牽連。
“你一個小替身的對不起，能值幾毛錢啊？”韓妃兒得理不饒人，被秦書桓狠狠瞪了一眼才有所收斂。
顧雅蔓沒搭理韓妃兒的譴責，隻顧著跟秦書桓道歉，“對不起，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完成任務。”
其實顧雅蔓完全可以借故罷演的，但她自認不是半途而廢的人。
秦書桓坐回去，過了幾分鍾後發號施令，“給阿倫補個妝，休息十分鍾後繼續。”
馮嘉倫披著毛巾被，被工作人員帶進船艙裏補妝去了。
顧雅蔓站在原地沒動，韓珍茵跑過去，“你剛才怎麽了？”
“我沒事。”顧雅蔓垂眸，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狽。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我都看到你發抖了。”
顧雅蔓努力憋回眸底的濕潤，否認道：“沒有。”
她的每一個回答都異常簡短，韓珍茵也不好再說什麽。
一刻鍾後，馮嘉倫補好妝後重新站位，顧雅蔓幾乎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看來不是一點緊張，是很緊張。”馮嘉倫的笑容依舊溫和。
這一次顧雅蔓抱歉地笑了，“不好意思，讓你跟著受累了。”
“沒什麽，拍戲的時候NG很正常的，你無需自責。”
“謝謝。”
“真想謝我的話，待會記得救我哦。”馮嘉倫難得在片場跟搭檔的女演員開玩笑。
但他這樣的笑容落在韓妃兒的眼中，卻是極度的諷刺。
顧雅蔓鄭重承諾，“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