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妖皇、鬼皇 (1)

  平地現身的人讓林一等人呆了一呆，隻不過林一呆的時間要長點，季崖和霂奕卻是一轉眼就反應過來了，讓林一驚訝地是，一直老好人般的霂奕第一次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和季崖同時對著渾身黑煙繚繞的男子使出了法術。


  在剛才的你追我趕中，林一以為霂奕隻是個善於隱匿和追蹤的妖族，要是論起殺傷力，怕是比著季崖有著不小的差距，畢竟季崖一幅天下人都欠他錢的樣子，而且出手狠厲，根本不給人留什麽活路。


  但是看到了霂奕出手，林一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麽的錯誤。霂奕的法術一如既往地縹緲，好似一股煙裏突然有鑽出了一股煙，兩股煙相互繚繞，你追我趕得在那做遊戲。但是林一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霂奕縹緲的法術中，所蘊含的爆發力，居然還要高出季崖不止一籌。從黑煙人能夠直接出手格擋季崖的法術，對霂奕的法術卻需要左躲右閃就能看出，霂奕並不像表麵看出來的那麽和藹。


  林一有些納悶地看著場中見麵後一言不發就開始動手的三人，撓了撓頭，心裏卻沒存逃跑的心思，隻是有些不明白，黑煙人搶人家妹妹幹什麽？老實人自有老實人的心思，剛才還被人追得半條命都沒了，此刻的林一心裏卻有些相幫季崖和霂奕奪回香爐了。


  但是想歸想，林一還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對於這樣的戰鬥根本插不進去手，剛才隻挨了季崖一掌，然後就是你追我趕得逃跑，林一沒有正麵地見過修仙者鬥法之間的場景，此番見到了，林一才知道剛才自以為在山林裏和季崖能夠一較高下的想法多麽的可笑，不說插手，就連三人鬥法散出的法力波動，都讓林一胸口有種窒息的感覺，隻是身體裏那股莫名其妙的暖流還在不停地穿梭，季崖等人鬥法的餘波並沒有給林一帶來多大的傷害。


  林一此時覺得外麵的世界真奇妙，自己出山不到半個月，不但弄了個烏衣神府林族傳人的身份，還和霸州州主、瓊漿城主、大唐第一鏢局的鏢頭都扯上關係了。不但如此，還認識了衣冠禽獸的李白、大大咧咧的杜婷婷、溫柔婉約的吳柔，以及朽木不可雕的歐陽錦。


  最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地是，尋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妖族，自己不但一下見到了三，而且聽櫻凝的意思，季崖和霂奕還是妖族裏頂厲害的人物，雖然沒有見到櫻凝的模樣，但是話語間，櫻凝也承認的自己妖族的身份。這道也罷了，可是這突然半路還闖出來個搶人妹妹的黑煙人，林一有些頭痛地嘀咕道：“真是見了鬼了。”


  季崖三個人打得不亦樂乎，但是黑煙人手裏的香爐並沒有受到影響，在香爐裏轉了個頭暈目眩的櫻凝聽到林一的嘀咕咬牙道：“你說的沒錯，你是見鬼了，這是鬼族得到五大鬼王之一，瞑目王。”


  林一聞言眨了眨眼，有些懵，琢磨著自己到底是在中土還是什麽地方？怎麽妖族和鬼族一天之內自己見了個遍？


  黑煙人聽到櫻凝的話倒是百忙之中陰森森地回了一句：“小丫頭年齡不大，見識倒是不少，居然能認出老夫的身份。”


  櫻凝聞言斷斷續續地哼了一聲，想來是在爐子裏被轉得不輕，不過聲音依舊清脆道：“妖族和人類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基本上都會有一項天賦，我的天賦正好是‘過目不忘’，雖然上次見你的時候我還不會說話，但是我記得你，不但是你，五大鬼王和十一鬼侍我都認識，雖然沒見過鬼皇的麵貌，但是我識得他的氣息，見到了一樣能認出來。”櫻凝的聲音裏有些小孩般的得意。


  瞑目王聞言“咦”了一聲，沙啞道：“原來你就是那次三族會議時胤空隨身帶著的那個不滿月的小女娃？”瞑目王嘎嘎地怪笑幾聲，隨手擋下了季崖和霂奕的攻擊，繼續道：“你還在老夫的袖子上尿了一泡尿，可曾記得？”


  櫻凝的聲音幹脆道：“不記得。”一個活了幾千歲的老鬼，居然問一個女孩子家這樣的問題，也難怪鬼族到處惹人嫌，櫻凝心裏嘀咕道。


  瞑目老鬼也不在意，嘎嘎嘎地怪笑了一通，手上的動作猛然揮了幾下，一股濃密的黑煙直奔著季崖和霂奕的麵門而去，季崖和霂奕怪叫了一聲，慌忙退後幾步，這才麵色慘白地站住了身形。


  瞑目王陰森森地笑了幾聲，隨手把香爐抓在手裏，把手背在身後，一臉不屑地對季崖和霂奕說：“兩個小娃娃，你們還嫩點，想在我手上討到好處？怕是融空小兒都不見得能夠做到，今日老夫不屑和你們小輩爭鬥，可別不識好歹。”


  季崖聞言狠狠地呸了一聲，臉色雖然蒼白，但是氣勢絲毫不弱地對瞑目王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死鬼，不在北疆老老實實地當你的孤魂野鬼，來插手我們妖族的事，嫌你活的時間太長了？”


  瞑目王聞言也不動怒，隻是表情陰森道：“你們妖族的事？你們妖族的事什麽時候拿到中土來說了？怎麽？這中土你們妖族能來得，我瞑目就來不得？”


  季崖還想開口叫罵，卻被霂奕攔住了。霂奕沉著個臉，對瞑目王拱手道：“瞑目王，你好歹也是五大鬼王之一，名滿天下，對一個小輩出手，怕是有失身份吧？”


  瞑目王聞言嘿嘿一笑，舉起手看了看手中的香爐，陰測測道：“欺負小輩？我瞑目自問還沒那麽下作，隻不過這個女娃娃和我瞑目有緣，我想帶她回北疆去談談心，問她一些事情而已。”


  “不行。”季崖和霂奕聞言麵色大變，心中暗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季崖邁上前一步，開口解釋道：“老鬼，櫻凝和那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她隻是被人類用來當替死鬼的。”


  瞑目王聞言瞥了季崖一眼，把香爐又背到了身後，淡淡道：“究竟怎麽一回事，我自然會問出來，憑你紅口白牙一句話，就讓我放人，你太高看你的麵子了吧？”


  季崖被瞑目王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是瞑目王不論從修為還是輩分上都高他太多，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焦急之間季崖的目光正好瞥到了一旁正一臉納悶表情的林一，季崖心中念頭一轉，指著林一道：“老鬼，你問他，這是不是他們人類的陰謀。”


  瞑目王聞言目光輕飄飄地瞅了林一一眼，林一直覺得眼前一黑，周圍的山林變成了一座漫山遍野都燃著熊熊烈火的火山，火裏到處都是掙紮慘叫的人，天色灰蒙蒙的，空中飄著各種死相極慘的怨靈，有幾個見林一望著他，嘴巴張到不可思議的大小，衝著林一慘叫著撲來。


  這一下給林一嚇得汗毛都炸起來了，雙手下意識地擋在自己的身前，怪叫一聲亂喊道：“別過來，不是，不是。”


  聞言季崖的麵色一變，瞑目王嘿嘿陰笑道：“他隻是個沒修仙凡人，你覺得凡人在我的‘鬼唱’麵前能夠說謊？”


  季崖的咬了咬牙，還想說什麽，霂奕又攔下了他，目視著瞑目王說：“也就是說，瞑目王不放人了？”


  瞑目王聞言嘿嘿一笑，臉上的不屑更明顯了。


  霂奕見狀深吸了一口氣，身子微微挺了挺，肅容道：“既然如此，就請我主和瞑目王親自交涉吧？”瞑目王和季崖聞言一愣，隨後季崖恍若想起了什麽，瞪大了眼睛轉頭去看霂奕，霂奕不可察覺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