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感激不盡（1）

  聞言別說歐陽傲等人了，就連李白都有些納悶地瞅著看著林一，不知道林一為什麽要這麽問。


  歐陽傲和杜辛對視了一眼，雖然有些納悶，但是還是回答了林一的問題：“要說歐陽家，整個大唐也就我們青州一家，如果硬要說還有第二個歐陽家……”歐陽傲一臉無奈道：“中州倒是也有個歐陽家，家主歐陽圖是我的親弟弟，隻是當年我和他的觀念有分歧，最終分了家，我則繼承了先父的產業繼續行鏢，歐陽圖則入了行伍，倒也混出了名堂，現在在中州也算得上一個大家族了。”


  林一聞言恍然地點了點頭，李白倒是早知道這一切，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歐陽傲有些納悶地問林一：“不知林賢侄問這個做什麽？”


  林一低著頭沉默了良久，然後才抬頭盯著歐陽傲看了一會兒，直看得歐陽傲心裏有些犯嘀咕，林一才開口道：“不知歐陽平……是哪個歐陽家的人？”


  林一話一出口，莫說驚了歐陽傲和杜辛一個激靈，就連始終一臉無所事事的李白的臉上都劃過了一道驚容，歐陽傲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握成拳頭，然後又鬆開，轉頭看了看同樣一臉素容的杜辛一眼，歐陽傲回過頭來，盯著林一道：“不知道林賢侄打聽這個人做什麽？”


  吳柔和杜婷婷也是奇怪地對視一眼，歐陽平她倆當然認識，但是現在的大唐誰都知道這個名字是一個禁忌，隻是不知道林一為何會突兀地提起，難道林一認識歐陽平？吳柔的臉色不由得顯得有些緊張，畢竟吳天是一州之主，接觸到的事情遠遠比一般人多得多，吳柔就親眼見到一個人給父親送信之後就憑空消失，生於特殊家庭的吳柔知道那個送信的人八成就是修仙的修者，吳天看過信之後沉默了良久，才轉頭對吳柔說：“以後歐陽平這個名字，不要再提了。”


  雖然修者和世俗有約定，修者不能輕易幹涉凡間事物。但是凡事總有例外，當修者插手凡間事物的時候，凡人也隻能沉默，這個凡人，包括了大唐天子。


  林一抿了抿嘴，耷拉著眼皮沒看歐陽傲的表情，但是他能夠感受到周圍突然沉重的氣氛，林一搖了搖頭，輕聲道：“這麽說來，歐陽平是中州歐陽家的人了？”


  歐陽傲眼神複雜、閃爍地盯著林一看了良久，才淡淡開口道：“歐陽平是老夫的長子，林賢侄可知道他的下落？”


  林一霍然抬頭，直視著歐陽傲的目光，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問道：“當……當真？”


  一旁的杜辛點了點頭，對林一說：“你歐陽伯伯膝下有三子，方才你見到的錦兒行三，老二歐陽銳投身行伍在中州入職，老大就是你口中的歐陽平。”杜辛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可有歐陽賢侄的下落？”


  林一的目光從歐陽傲的身上挪開，看了看一旁的杜辛，又看了看臉上掛了些擔憂的吳柔和一臉好奇的杜婷婷，最終又落在了神色突然肅穆的李白身上，微微低頭沉思了一陣，林一伸手入懷，掏出了歐陽平交給他的令牌，放在桌子上，聽著歐陽傲突然粗重的喘息聲，不敢直視歐陽傲的目光，低頭道：“這是歐陽大哥，讓我交還給歐陽家的……”


  見到林一掏出的令牌，杜辛麵色大變，起身關上了所有的門窗，並喝退一眾下人，最後沉著臉來到李白麵前，拱手道：“李公子，此事關係到杜某的家事，不知可否請李公子回避一下？”


  李白臉色凝重，抬頭看了看杜辛，又看了看顫抖著手拿起桌子上的令牌來回撫摸的歐陽傲，歎了口氣，抬眼對杜辛道：“不好意思杜城主，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自然會回避，隻是事關歐陽平……”李白歎了口氣：“恕難從命。”


  李白此言一出，歐陽傲猛然抬頭，雙眼爆射出精光直視李白，杜辛的臉色也黑了下去，吳柔和杜婷婷的麵色也露出不快，就連林一都有些好奇地瞅著李白，輕聲道：“你也認識歐陽平？”


  李白衝著林一笑了笑，然後雙手又在臉上揉了起來，杜辛等人都是一愣，唯獨林一知道李白想要恢複真容，隻是心裏也有些納悶，不知道李白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李白又狠狠揉搓了幾下臉，然後放開手，站起了身子，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舉在杜辛和歐陽傲的麵前晃了晃，歎道：“杜城主，知道我為什麽恕難從命了吧？”


  見李白變了個樣子，吳柔和杜婷婷都有些驚奇地衝著李白猛瞅，歐陽傲皺了皺眉頭，李白現出了真容他也不認識……隻有杜辛哎呦一聲，單膝跪在李白麵前，口稱：“見過李承旨。”然後招呼著吳柔、杜婷婷和歐陽傲道：“還不快來見過欽差大人。”


  眾人這才緩過神了，雖然不知道李天真怎麽糊裏糊塗地成了欽差大人，但是李白手裏的金牌卻實實在在地做不得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見牌如見天子，大唐子民，任誰見了都得跪。


  歐陽傲等人聽得杜辛的招呼都回過了神，手忙腳亂地就要跪，唯獨林一還沒弄明白李承旨是個什麽東西、金牌有什麽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發愣，不知道杜辛幾人幹嘛要跪李白，急的吳柔直給他使眼色。


  歐陽傲等人剛要有動作，李白就揮了揮手說：“罷了，不用行禮。”眾人隻覺得膝下憑空生出一股柔風，拖住了自己下跪的力量，把自己扶了起來。


  李白露了這麽一手，杜辛心底最後的一絲疑慮都被打消了，長長舒了口氣，拱手道：“不知李承旨駕到，多有得罪，萬望贖罪。”


  杜婷婷挪到林一的身邊，悄聲道：“你朋友什麽來頭？我爸都得行這麽大的禮？”一旁的吳柔也是好奇地看著林一，想知道李白到底是什麽人。


  林一撓了撓頭，也不是很明白地說：“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不過他告訴我說他真名叫李白，李太白。”


  吳柔聞言捂著嘴巴瞪大了眼，杜婷婷更是覺得被人迎頭給了一拳，眼前發黑，有幾顆星星在轉，失魂落魄地念叨著：“詩仙攔我的轎子……詩仙攔我的轎子……”頓了頓，杜婷婷苦著臉轉頭對吳柔道：“我還給詩仙罵了。”


  杜婷婷和林一之間的談話被李白聽了個真著，百忙之中李白還回頭示威性地看了林一一眼，林一知道他想說：“我就說我很有名吧。”林一幹脆就懶得看他。


  杜辛引著眾人重新入座，簡單的和歐陽傲嘀咕了幾句，說明了一下李白的身份，歐陽傲雖然不是官場中人，但是對於李白的大名也聽聞很久了，當下很是仰慕地對李白拱手致歉，直說方才有些失禮了。


  李白揮了揮手，笑了笑全然不在意，隻是認真地盯著歐陽傲說道：“歐陽平的事，不需要我多說了吧？我需要你無條件的配合我。”歐陽傲聞言肅容點頭，然後轉過頭盯著林一說：“還請林賢侄告知老夫平兒的下落，老朽感激不盡。”